再一次坐在金鹰上,叶问天的心境却发生了很大变化。
正是因为自己的急于求成,才导致了这次的失败。拥有前世记忆又怎样?能天下无敌吗?能长生不老吗?不能!所以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东西。
盲目的自信,只会毁掉自己。将自己的眼睛蒙蔽住,从而对事物产生错误的判断。
自己在走之前寻找过飘雪,但那里出乎意料的变化,却把叶问天惊得目瞪口呆。
从地下涌入的泉水,将撞击产生的大坑给填满了,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湖泊。而从地心涌出的岩浆,冷却后在湖中心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岛屿。湖水清澈见底,不知谁还放养了一群锦鳞。于是,那里就变成了一处远近闻名的旅游圣地,游人络绎不绝,有人还美其名曰——明心湖。
飘雪自然是找不到了,就权当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洛萧雨应该有师门的人来接,但不知为何没有人来接她,于是就顺路搭一程。洛萧雨一反常态的盘腿坐着修炼。估计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毕竟这种事,谁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接受的。
叶问天察觉到空中的一缕刺鼻气味,睁开眼“检查一下有没有地方着火。”
林逸辰正要去找,却发现远处一股烟柱直冲云霄,在空中显得极为醒目。
“不用找了,师兄,看你身后。”
“什么!”一声惊呼传来。
叶问天回头凝望,一座不起眼的山谷里烟雾冲天而起,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
“这不是药谷吗?”叶问天回过头来,看着洛萧雨,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地上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断井颓垣,浮尸遍野,到处是残壁断瓦。
众人缓缓降落,洛萧雨自顾自走在其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朱唇却被她咬出了一排牙印。
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但还能依稀看出之前的繁华。支离破碎的房屋,已然化为焦土的药田,枯萎的药材……在她的眼中倒映出往昔的一幕幕来。
径直走到一个普通的房屋前,用颤抖着的手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一具僵硬的尸体,她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来。
叶问天从后面跟过来,在几丈外停住了脚步。
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女子,叶问天叹了口气,把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
上一次,也是自己陪着她,去面对这一切。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不同的时间,这一切和前世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凄凉和无奈。
起码从这件事看来,重活一世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样的痛苦,却要积累两次,特别是那种知道结果却又不能去改变的感觉,能让人彻底疯掉。
洛萧雨哭得肝肠寸断。她面前的人是她的师父,叶问天记得,上一世,她的师父也是这么去世的。
叶问天的目光上下打探,最后锁定在一根箭上。
“你干什么?”洛萧雨将他的手挡住。
叶问天指了指”你看,这支箭,箭身较长,有近三寸。箭尖上有四个血槽,用来放血。这明显是天元国的装备。“
洛萧雨有些茫然“我早就知道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叶问天将箭拔出,这次没有遭到阻止。
“你看,这把箭的材质是竹木的。”叶问天直接将箭头和箭羽分开“天元国的剑一般都追求杀伤力,多采用本地的铁木,既重又稳;而大瀚的箭,追求穿透力,采用竹木;这箭羽,采用的是灵鹅的长羽。像这些东西在天元国是根本就找不到的。”
她也顾不得悲伤,凝神观察起这支箭来。“这——果真如你所说。”
“不对,这把箭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周围的东西都被清理了,而唯独剩下这一个,这有些说不过去啊。”她也发现了猫腻。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们看到这些东西。”叶问天呵呵一笑,双眼似乎要把墙穿透“那你说,他是谁呢?”
“大瀚”她冷笑一声“原来我才是真正丧尽天良的人,恩将仇报,认贼作父,哪一样我没有干过?”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叶问天语气缓和了许多。
她拭干了泪水,站起身“起码今生今世我明白了这一切,无论如何,我都要报仇。不只是为了师父,还是为了我自己。”
“我洛萧雨发誓,此生定要覆灭大瀚。血流漂橹,伏尸百万也在所不惜!”
看着面前的一切,叶问天也不禁有些恍惚,在这一世,许多事情都被改变了。林逸辰活了下来,大长老死了,自己也提前离开了宗门…起码自己知道了,命运可以改变,一切都还来得及。今天的事给了他一个警告,一切要抓紧,不能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洛萧雨师门被毁,自己又不知如何面见师父,只能去天元国。现在自己可真的称得上是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