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一事,瞒得了世人,瞒得了协会,却瞒不住天生对血脉敏感的血族。双子的血对纯血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尤其是这对龙凤胎。
血月之夜,所谓双生子的诅咒降临。
一只纯血种悄无声息地袭击了轨曲家,轨曲惊醒,目光所过之处都是刺眼的猩红,他听到母亲的尖叫声,嚷着要他快逃,他狂奔到妹妹的卧室,还来不及高兴妹妹没有事,就觉得脖子一凉,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一张眼就看到垝?像个破旧的布娃娃,被人像扔垃圾一样从高处扔下,他挣扎地爬过去,那张可爱的笑脸惨白无比,眼里还带着深深的恐惧,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抱着妹妹,眼泪不争气地淌下,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变强,恨自己不能够保护家人,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至亲一个个被伤害,看着那只纯血扬长而去他能做的只是擦去妹妹脸上的血污。
垝?对着哥哥轻轻笑了下,笑容依旧灿烂,她的嘴嚅动了几下,呼吸就永远停止了..
轨曲呆呆地抱着垝?渐渐冰凉的尸体,不知道协会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周围人来来回回地走动他都毫无反应,只是傻傻地坐着,心里一抽一抽地痛着,好似刀绞,垝?临死前说的话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她说:
哥哥,不哭..
轨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会长说可以让垝?以另外的方式复活,这才回了神,有了反应。
然后,垝?确实活过来了,作为轨曲的人形兵器。
会长给轨曲加了个封印,暂时将他体内的血毒封住,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封印是一次性的,这个封印无效了,再加封印也没有用了,骤时,轨曲体内的血毒只会暴动的更加厉害。
黑煞殿与白罗殿的交界处,执法队员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一个小脑袋从树丛中探了出来,紫黑色的眼眨了眨,似乎在犹豫什么,一点点摸索着靠近,然后果断地踩在一根枯树枝上..
“谁!出来!”两位执法队员手握刀柄缓缓向树丛逼近。
昙风摸了摸鼻子,从树丛中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树叶,站在两位执法队员面前好生尴尬。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靠近!现在立即回去,否则将被开除。”
“我是来找枫蓝的,她说我可以直接进的。”面对执法队员,昙风并没有显得太害怕,枫蓝在她额上设置的结界有一定的净化功能,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她的体质与性格。
“不管是谁,都不许靠近黑煞殿。”
昙风乖乖地点头,手一指:“他进去了了,你们都不拦着。”
执法队匆匆回头,生怕真有人趁他们离开这么一会会儿偷偷溜进去,一看就无语了,这小丫头指的“他”是轨曲队长,队长做什么有他们说话的份吗。
“轨曲~我也要进去~”昙风踮着脚尖向前面那个正在行走的银发帅气背影招手。
轨曲没回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两个队员一把将昙风推开,“别费劲了,队长是不会允许人类进入黑煞殿的。”
就听冷漠的声音响起:“让她进来。”
两位执法队员瞬间石化,他们队长真是拆的一手好台。
昙风向执法队员吐了吐舌头,屁颠屁颠向轨曲跑去,可是无论她跑的有多快,始终追不上轨曲,轨曲气定神闲地走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他轻蔑地笑了笑,又踏出一步,看似是正常人一步的距离实际上却在落地的一瞬向前滑行五米,这点猫腻昙风自然不知道。
昙风等着眼前高大的建筑物,就似中国古代皇宫一般庞大,她以为先前看到的几座城堡已经是黑煞殿中最大的建筑物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庞然大物,这还是学校吗,皇城也不过如此。
门开了,不苟言笑的女仆向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为轨曲与昙风引路,在走道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十个弯,终于到了宽敞的大厅。
枫蓝像女王一样坐在真皮沙发上,两边各有一个女仆侍奉,她对着轨曲莫名一笑:“没想到你也来了。”
轨曲不做声,自己找位子坐。
“枫蓝,你这里好大啊,你不会真的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吧,这儿简直想皇宫。”昙风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好奇的,两眼亮闪闪地四处打量。
枫蓝微微一笑:“我确实是血族的公主。”
昙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能参观一下吗?”
“你跟着她们转转吧。”
两位女仆恭敬地在前面带路,一边给昙风介绍这幅画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那个雕塑又有什么故事。
枫蓝起身,瞥了轨曲一眼:“你跟我来。”
轨曲顿了顿,才起身跟上。
一间漆黑的房间,枫蓝没有点灯径直走了进去,而轨曲只是站在门口,四下打量。
“这是哪?”
“我的卧房。”枫蓝漫不经心地回答,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怎么,枫大小姐喜欢在卧房和人谈事?还是说这是你们血族的传统?”讽刺之味极重。
一道红光闪过,轨曲只觉得眼前一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房中,房间周围围了一圈水蓝,那是空间结界,在一定的时间内,这个房间被隔离在另一个空间内。
一双红眸渐渐靠近,轨曲惊觉自己动惮不得,唯有眼睛和嘴还能动上几动。换上红眸的枫蓝显得妖媚无比,齐腰青丝轻轻摆动,她移动地飞快,在空中留下一个个残影,眨眼间已到了轨曲面前,枫蓝浮于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轨曲,就像个高高在上的王,审视着自己的臣民。
抬手,抬起轨曲的下巴,枫蓝直视轨曲,眼对眼,贴的极近,在轨曲银灰的眼眸映出血红色。
“我告诉你,王牌猎手,你没有资格和任何纯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动不了了对吧,这就是我们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你是不是觉得曾经被纯血袭击是自己很弱小了,而现在的自己很厉害了,厉害到足以向纯血挑战了?”
枫蓝微凉的手指搭上轨曲的颈脖,手指下是跳动的动脉,“我告诉你,不管你能够对付多少血族贵族,能够消灭多少血族平民,不管你在协会里有多大的地位,在纯血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只要你的身体里有血毒,你就只是血族里地位低下的levelD,你就永远受纯血压制。”
“哦,对了,血族是不会认为你这样从人类变成吸血鬼的东西是血族里的一员的,”枫蓝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你只是纯血吃剩下的食物。”
“闭嘴!”轨曲咬着牙,“士可杀不可辱..”
“嘘——”枫蓝贴近,冰凉的手指竖在轨曲唇上,那冰凉的感觉一直凉到了轨曲心底,“你是想装着自己很有骨气的样子吗?士可杀不可辱,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十一年前你就该死了。现在一半人类一半吸血鬼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话?要是没有垝?,你怎么会活到现在,生活在妹妹的保护伞下,看样子你很开心嘛。”
轨曲僵硬地别过头去,不去看枫蓝血色的眼,口中反驳着,内心却隐隐觉得枫蓝说的没有错,这些年,好像没有哪次任务是不用垝?出手的。是不是周围人恭维的话,协会里赞赏的眼神,那些或真或假的敬畏,让他看不清自己,明明什么也不是,却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超人一等了?
一时间,轨曲眼里有些茫然,他竟然觉得枫蓝是对的,他就是这么的无能,只是因为有个厉害的妹妹,所以才成就了他现在地位。
“你来这里,你不是为了寻求我的帮助,而是想要证明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吧。但是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的做法等同于在想我宣战,如果我吃了你,没有谁会说些什么的。”枫蓝说着,嘴唇贴上轨曲的颈脖,轨曲的皮肤很白很细腻,柔滑地连枫蓝都要嫉妒了,尖利的牙齿在皮肤上轻轻磨动,感受轨曲轻轻颤抖,“你害怕了,十一年前,那只纯血就是这么吸食你的血液的吧,你一直害怕纯血,只是因为垝?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觉得,现在,垝?不在这里,你孤身一人,害怕地全身都在颤抖,原来,你这么脆弱啊。”
枫蓝夸张地嗅着,“你的血很香,我还没有喝你的血就醉了,真不知道喝到嘴里是有多么地醇香,怪不得十一年前那只纯血要冒着被杀死的风险闯进吸血鬼猎人的大本营跑到你家去袭击了,如果是我,知道有这么香的血液,恐怕也会这么做了吧。”
“原来,你一家子的死亡,都是因为你啊..”蛇打七寸,枫蓝无疑踩中了轨曲的死穴,“你母亲一定很后悔把你生下来了吧,还有你的父亲,啧啧,最可怜的其实是垝?了,为了这么个废物哥哥牺牲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