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一壶茶,一支杖,一场雪,一堵寺墙。
那天他第一次问师傅:
“师傅,人真能看破红尘?”
老和尚一时不言,俄而笑道:“若六根已净,便可以。”
他沉思。
一名怎样的女子,竟会让三个和尚一一为她破戒。
空一:我的魂都被她勾去了,只要一见不到她心里就慌地很。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样折磨我?
静休:是你扰我清修,但你又为何先我而去?我……我恨你!
静法:不管你心里的是谁,我会一直守护你,一生一世。不,是永生永世。
一杯毒,一口酒,一出戏,一曲悲歌。
〖白马寺〗
本始十七年。
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从天空翻滚而下。
寺院大堂内的静休望着窗外的飞雪,若有所思。
“下雪了,恍恍惚惚又是一年。”他垂下头叹息道。
这个小和尚年纪虽小,眉目间却隐有倾城之貌。静坐的姿态似若一棵青松笔挺地矗立在山林间,他大约十岁出头的年龄,白净清秀的脸颊肌肤细嫩宛若素锦,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淡粉色的唇边带着一抹冷凌。
俄而,一名挑着水的和尚步履敏捷地走了进来。他的法号是静法,是三个徒弟中最小的。静法小师弟一面把水倒入水缸和菩萨手中的净瓶里,一面又与静休谈起天来:“大师兄,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可真是冷啊!”
静休放下捧着的经书,阖上眼,敲了下木鱼,不动声色道:“嗯,我知道了。”
静法倒完水后蹲在了火炉旁,把冻僵了的手伸近火焰:“今年的雪下的真大。估计用不了多久离寺不远的那条河啊就该冻住了。”
“嗯。”静休淡淡道。
“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去那里挑水呢?”
静法一脸疑惑地问道。
“便是如此,师父才叫我们加紧时间屯水啊。”
静休察觉到静法疑惑的样子,心里很是宠爱,微微笑道。
“哎呀!师父快来了吧,我要赶紧禅定了!”静法急忙来到草垛上,准备禅定。未见二师兄空一,便问静休:“大师兄,二师兄他……还没来?”
“嗯。”静休淡淡地回答。
“二师兄怎么每次都这样啊?”静法噘着嘴,鼓起腮帮,样子很是可爱,“师父说他他也不改。”
静休缓缓睁开眼,纤长的睫羽轻颤:“这不是来了吗。”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的和尚边打着哈欠边走了进来,他就是静法所说的空一。“啊——嗯”空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慌不忙地坐在了草垛上,又扯了扯衣角,双手合十开始禅定。
静法转头焦急地对空一说:“二师兄你怎么现在才来?师父马上就要来了!”
空一整了整衣领不紧不慢地回答:“师父不是还没来吗,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啊?”
“唉!”静法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静神禅定。
这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来到了大堂。这位就是本寺的住持,这三个和尚的师父。看到三个徒弟都到齐了很是欣慰:“都到齐了。”
“嗯,师父!”三人异口同声道。
“要求看完的经书看完了没有?”住持说着坐到了一旁。
“看完了!”静休和静法利落地回答。
空一慢了半拍,跟着回答:“看完了,看完了。”
说是说看完了,谁又清楚呢?
安静而漫长的禅定时间开始了。
一开始是一片和谐的景象。大家都在认真禅定。
撑不了半刻钟,空一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挠挠背。一会儿又偷瞄老住持。
“空一!认真禅定,不要走神!”住持呵斥道。
空一听到住持的训斥便安定了下来。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半个时辰。老主持走了。
此时,寺外出现了一个的小乞丐的身影。
她伸出食指划了划头发,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她穿的很少,只有两件长袖的麻布衣,还是破的。一条薄薄的裤子刚好遮住大腿,小腿裸露在外。干净的布袜外面套着草鞋。在大雪纷飞的寒冬,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她悄悄溜进了寺。
她到了大堂外,正好看见了正在早课的三位师兄弟。
趁住持不在,小乞丐开始小声喊静休他们:“唉!小和尚,小和尚,我在喊你们呢,听到了没有啊?”
空一和静法两个听到呼喊,转过身来,仔细地端详着这位小施主。
静休最后一个转过身,不经意,瞟到了小乞丐帽下依稀露出那几缕雪白的头发,冷峻的脸上添了一丝惊讶。
[师父说过,人从出生开始就开始沾染这世上的污浊,但要是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身体就会发生变化,体发便会褪尽墨色,变为纯白。这位小施主年纪尚小,修为便到了这步境界,我似是年长与她,我苦心修炼,体发却迟迟未变究竟这是为何?]
“小施主,你找我们有何事?”空一先开口问道。
小乞丐往大堂内外瞧了瞧,见没人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对三个和尚说“三位和尚哥哥,你们愿意跟我出寺玩吗,你们整天都待在寺里多无聊啊!寺外有你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美景,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可是……师父平时不准我们下山的。”静法难为情地回答。
“……”一旁的静休沉默不语,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小乞丐。
小乞丐想了想,道:“你们的师父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们去玩一个时辰就回来,你们师父是不会发觉的!
听了小乞丐的“循循善诱”,空一有些动摇,思虑了片刻。
[只玩一个时辰,师父顶多说我两句,应该不会罚我。]
“好,我随你去!”
空一答应了。
小乞丐高兴地直拍手,一把牵起空一的手往寺外跑去,还没等空一反应过来便被牵出了寺。
“哎!二师兄,你……”
小师弟只好满心忧愁看着空一和小乞丐远去。
静休方知自己走了神,眉头紧锁,又捧起经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