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当初莫长风及柳清绮侍卫们拒敌的那片树林:
可能是过远的抛离主战场,这里的尸体却是无人掩埋,一具具的腐臭味、已经弥漫了整个树林。
树林的一侧,柳清绮跪坐在地上、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其身旁的莫长风、却已拿着柄宽刃,挖出了七八个坟坑。
数天前,柳清绮决定与莫长风私定终身后,他们便商议决定、先来这里确认杨帆等人的生死、然后再做打算;
但是天意弄人,最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柳清绮的侍卫无一幸免、全部战死,甚至包括当天追击出去的小武八人…
将杨帆等人的尸首掩埋过后,莫长风来到了柳清绮身后、轻轻的扶住了她一侧肩膀:“清绮,我们走吧、”
“呜呜、呜呜、”柳清绮缓缓站起身子,不禁又伏在莫长风的胸口,低声哭泣了起来。
“清绮,嗯?!”莫长风刚欲安慰柳清绮几句,其神色一凝、却是猛然转首看向了东侧山坡处:
东侧山坡处,那里却是突然冒出了数十骑起兵,向着这里狂奔而来。
“塑风骑兵!”自数天前的昏迷过后,莫长风的视力却是见长了一些,虽是隔着十里距离,但他还是一眼辨认出了塑风骑兵。
“长风,我们赶快走吧!”柳清绮也随着莫长风发现了那队骑兵,只是她无法辨认敌我,紧张万分之下只是紧紧抓住了莫长风了衣襟。
“清绮,那是塑风骑兵,不过那也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走吧。”莫长风拉着柳清绮走向了独角兽,他自认相隔十里距离,再加上自己的这匹独角兽脚力着实不错,甩开那些骑兵也是容易,因此并不着急。
但是,当莫长风刚刚将柳清绮扶上独角兽的时候,却是傻了眼:此刻,不但东侧,就连西侧、北侧、南侧,竟然各自冒出了数十骑塑风骑兵了!
“不是吧、、”莫长风这下是彻底的傻了。
四面合围,这根本就不用跑了,或许他能冲出包围圈,但是刀剑无眼,身旁又多了个柳清绮、他不敢冒这个险。
被四合包围、也不怪莫长风大意,这纯粹是因为战域王朝的那次伏击,自是引起塑风王朝的高度戒备,因此就在这远离战场的地方、也是被委派了些许斥候。
早晨自莫长风柳清绮来到这里,他们便被塑风斥候发现了,也正是莫长风在这里挖坑埋人,给了塑风斥候时间、调兵包围了这里。
既然跑不掉,莫长风便决定了不跑了。
“清绮,有我在、不要怕、”似乎感觉到了柳清绮微微颤抖的身子,莫长风也跃身骑在了独角兽的背上,将柳清绮搂在了怀里。
“长风,如若非要做圣使侍女,我情愿去死、”看着周围越来越近的包围圈,柳清绮依偎在莫长风怀中,轻声说道。
“你若死,我便陪你去死、”莫长风轻语。
“我不要你死!”柳清绮反驳。
“嗯,那我们便都不死,我带你去浪迹天涯!”莫长风微微一笑。
“嗯、”…
……
二人相依不久,他们的地面便传来了微微震感,那百余骑骑兵却是奔袭而来了:“塑风王朝在此!你等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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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仍是当初霸天军受袭的地方,只是此刻塑风王朝的军帐一座接着一座、整整覆盖了好几处坡丘。
大片帐篷最为中心的地带,这里防守的最为严密,一个巨大的军帐周围俨然已是五步一兵、十步一哨。
“你说什么!”随着一声暴怒,这个巨大的军帐内传来了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军帐内一片肃杀之气,十二名军帅相对而坐、没有主次,而当初引莫长风入军的霸天军主帅彭天霸、赫然也在其列,只是他的眉宇间多了几丝衰落之意;
此刻不单是彭天霸,其余的十余名军帅、叶都是一脸的阴沉模样。
此间,十二名军帅中却是有一魁梧军帅站着身子,此刻他的面前正跪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哨官,哨官旁边还有刚才摔破的碗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那魁梧军帅猛然一个跃步到了哨官身前、单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大声吼道。
“大、大帅、、”那哨官被主帅勒住了脖子,其浑身更是有些瑟瑟发抖之意、颤声说道:
“今、今日,敌军数次击退了我军的强攻,并、并在晌午时分,圣使,圣使与战域王朝签下了玉、玉玄之契,”
再次听清了哨官的汇报,魁梧军帅不禁松开了哨官的衣襟,好似浑身失了气力一般。
魁梧军帅无力的扫了眼周围在座的十一位大帅,再次看向了那跪着的哨官:“你出去吧、”
“是!”哨官如蒙大赦一般、简单的行了个军礼便急急退出了军帐。
那魁梧军帅再次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各位,做何感想,”
只是这魁梧大帅的话刚落下,帐外再次响起了另一位哨将的军喝:“赤焰军先锋哨将,求见少帅!”
听到了帐外的声音,彭天霸等人纷纷看了一眼赤焰军主帅后、原本隐隐有着一丝希冀的眼神瞬间没落了下去。
赤焰军的主帅是位不到三十的青年男子,如若不是铠甲的衬托、他倒显得有些儒气了;
此刻,只见赤焰少帅对着门帐处向外挥了挥手,门帐处的甲兵立即弯腰拉开了门帐。
门帐拉开,随着一阵盔甲交错声,另一位哨官衣着的军甲大步走进,向众大帅简单行了一礼后、便单膝跪在了赤焰军主帅的面前:“少帅!”
被满帐内十余名大帅同时注视,这名哨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汇报道:“少帅,敌军的玉玄卫今日赶到,圣使——”
这哨官刚汇报到了一半,便看到自己的少帅托着额头的右手挥了挥、示意自己不用再说了。
“是!末将告退!”看到了少帅阴沉的脸色,那哨官不敢再说,立刻退出了军帐。
只是那哨将刚退出去,军帐外便又响起了虎迸军的哨音:“虎迸军先锋哨将,求见大帅!”
不出意外,这虎迸军的哨官,带来了同样的消息,圣使归战域王朝了。
接着,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又是三名军营哨官带来了同样的消息后,大帅们对后续的哨将便直接拒之不见了…
大帐内的气氛沉闷的厉害,赤焰军少帅干咳了一声:“诸位,如今圣使被夺,我们的努力算是功亏一篑了,既然事已至此、已是无力回天了。”
“梅少帅,大家都明白的事,还是不要再说第二遍了。”孙家大帅斜眼冷嘲热讥了起来,此次大战虽说他孙家军来的晚,但是却也足足死伤了十余万人,如今功亏一篑下他又如何能够不恼怒。
赤焰少帅歉意的看了一眼孙家大帅,继续说道:“诸位,此次王朝前后出征了近五百万的军队、死伤更是超百万之巨,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然,如今再去争论伤亡已无任何意义;我的意思是,今日难得各位齐聚于此,我想大家还是考虑一下将士的善后、以及如何应对陛下的怒火吧。”
听闻将士的善后,彭天霸在内的三名大帅显出了悲痛之感;但一听闻陛下的怒火,余下的九名大帅却是立刻坐立不安了起来。
“哼,此次如若不是霸天军消极待战、大意中了埋伏失了先机,我们又何至于如此被动!”虎迸军大帅斜眼看像彭天霸,不温不火的说道。
“虎卫国!你说什么!!”
‘砰’的一下,彭天霸一把拍碎了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子怒目瞪向了虎迸军大帅虎卫国、眼中杀机弥漫:
“虎卫国!你若说大意中了埋伏,彭某认了;但你不说出彭某如何消极待战,今日我就斩了你的虎头!”
“呵、彭大帅好大的杀气!”
虎卫国皮笑肉不笑的讥讽了一句,继续说道:“你霸天军镇守山南两郡,统领军士一百二十多万,而此次做为先锋的彭大帅、却只带了三十万人,这不是消极待战是什么。”
对于霸天军与虎迸军的冲突,周遭的大帅们竟没一人说话,反而各自都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虎卫国!你找死!”彭天霸眉宇间杀气迸然,向前半步时、单手已然扶助了剑柄。
‘锵’‘锵’看到彭天霸如此,远立在军帐边缘的里两员虎迸军大将,一个闪步便护在了虎卫国身前,手中宝剑半出鞘、敌视着彭天霸。
‘砰’的一声,只见梅少帅拍桌而起:“好了!我们是在商量对策,而不是在商讨谁的不是,你们还不退下!”
梅少帅的前半句是对在座的大帅说的,后半句是对虎迸军的那两员大将说的;但,虎迸大将却仍是纹丝不动,怒瞪彭天霸。
看着虎迸大将不买帐的模样,梅少帅毫不在意,而是拍了拍彭天霸的将甲:“彭大帅,我们坐下再说。”
“哼!”彭天霸重重的哼了一声,顺势坐了下来;
‘锵’‘锵’直至此,虎迸军的那两员大将才插剑回鞘,退至了军帐边缘,但他们仍是一脸敌意的怒瞪彭天霸;
也难怪虎迸大将会如此放肆,军帐内在座的大帅无一不是郡疆大吏,甚至在朝堂之上他们都是令人敬仰的存在,如今在这座军帐内各路诸侯均是平起平坐,各司其主之下他们更不会去畏惧谁了。
眼下情形得到了缓和,梅少帅再次开口道:“诸位,梅某不才,在这里替彭兄说句公道话;试问,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是统御有百万将士,而此次出征除了梅某带兵七十五万,又有谁带兵超过五指之数。”
听到梅少帅的话,各路大帅均是不在说话了,因为此次他们十二路大军中,除了赤焰军出动了过半人马,其余等人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些许私心。
当然,梅少帅年纪最小、他又敢这么直言不讳、而在座的各位却没一人出来反对什么,其中还是因为着梅少帅的另一层身份,赤焰军的梅少帅,乃是与当今陛下的发小,当朝的实权红人。
“多谢梅少帅了!”
彭天霸起身冲梅少帅拱了拱拳,转而又看了一眼周遭,低叹一声道:“各位,是彭某帅军不当、中了埋伏,但此次战役最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敌军为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集结了近两百万的军队,如此规模的数量,别说彭某的三十万先锋军,就算是六十万军队,也扭转不了战局。”
“何况,在各位相续赶来之前,敌军已然增军至了近千万;在近千万军队前所生出的无力感,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应深有体会了。”
说完,彭天霸再次向四周拱了拱手,落座了下来。
“嗯,此次战域王朝准备的明显超乎了我们的预料,罪不在于霸天军;”有了赤焰军梅少帅的话语,当下便出现了见风使舵的话语。
“嗯,彭大帅所言有理,此事我么还须从长计议…”
“对对对,从长计议…”
……
当下,竟有过半的人愿意站出来替彭天霸接围了。
感受着周遭的风向,虎卫国心中狠的咬牙切齿,虽说他爹是当朝大阁老,但与梅长苏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是也,虎卫国也只得干笑了起来:“哈哈,素闻梅少帅足智多谋,想必对此已有了妥善的主意,虎某愿以梅少帅马首是瞻。”
“是啊,梅少帅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详一下吧。”孙家大帅虽然有些不买梅长苏的帐,但听闻他有好主意,也立刻来了精神。
在十一名大帅期盼的目光中,梅长苏向着众人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