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外的插曲把大家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几个人查地图、问路,费尽周折才又订好了路线。本来打算先去布达拉宫,没约上票,只能先报一个去日喀则的团。
几人刚上车,外面就下起了雨。汽车在雨中飞速行驶,无际的草原重复了无数个一闪而过后还是无边无垠。连续坐车,所有旅客都睡意朦胧,大美的风景也没有几个人用心欣赏。偶尔有被山路颠簸醒的人,拿起相机懒懒地、若有其事地捕捉几张。蓝天他们却不一样,活像一群久锁在牢笼里的鸟雀,突然有了一双翅膀,正在以每小时300公里的速度向着纯洁碧透的圣湖飞去。大睁着眼睛观望,时常能看见牛羊,白的、黑的、花的,远远望,像一朵朵山花在跳动着。
外面慢慢有了绿意,小雨渐渐停去。风吹在干净的玻璃上,隔着窗,已闻到了花草香、泥土香。在所有清新的味道中,只有泥土香最沁人心脾。汽车连续拐过几个弯道后,导游开始唤大家往右手方向看。因为刚下过雨,草场显得格外养眼,只要看一小眼,就能被它的清新渗透。
海拔4441米的羊卓雍措湖已经露出了一角,崭新,蔚蓝,像一块玉。听见有人喊,所有惺忪的眼睛一下子熠熠生辉。越来越近了,隔窗望去,两岸群山巍峨,狭长的水面荡漾而去,像一席蓝色长裙,是用仙女亲手织成的绸做的。
一下车,大家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喊叫着往前冲。蓝天冲了一百步,发现忘了带相机,又赶快跑回来取。
天空那么低,清澈透明。可以望见天空在湖水里安睡,那么清晰,又那么触手可及。让人觉得水里的不是倒影,天上的才是。再抬头看看天,越发分不清到底是谁映射了谁。
早都看腻了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如此美丽的风景,身处其中都觉得不可置信。是啊,就是这么突如其来,这一刻,我们才确信,现实比传说中的天堂要美丽千万倍。
上帝就是这么伟大的艺术家!大自然!谢谢你的恩赐,你将我们融合在这幅美丽绝伦的水彩画中,我们也是草原的一部分,是一株草,是一片泥土,是羊卓雍措湖里的一滴水。
“给我照相!”何思雨张开双臂喊道。
李俊辉刚打开相机,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你也来!”何思雨说,“请那位藏族美女给我们照张合影。”
李俊辉还没开口,女孩已经满脸灿烂地走了过来。
大家围着相机看,六个人都丑态毕露。蓝天眼镜吊在鼻尖上,邵子丰大张着嘴,唐梦雪眼睛没睁开,何思雨和史小婷被几只手压倒在地上,李俊辉刚跑过去,耸着肩膀像猴一样。
何思雨要删照片,几个男生护着相机坚决不让。
第二天早晨六点从浪卡子汽车站出发,刚上车时大家有说有笑,不到两个小时就一个个睡得东倒西歪。
虽然很想去白居寺玩一趟,这也是团费包括的内容,但导游还是让司机绕开了江孜。理由是,重要景点只能三选二。大家提意见,导游干脆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你们几位是最后加的,知道报名费为什么低吗?因为旅行社没给你们买保险,很多服务都不能享受。不要想着拿旅游法说事,不是全费的团员,旅游法是不会保护你的!”
大家被说得怒火中烧,但是为了不影响旅游的心晴,只好克制。
下午四点,那辆又笨又臭的旅行车才开到日喀则。女生都喊累,尤其何思雨,一下车就嚷着要睡觉。和导游商量停当,先去旅馆,等休息够了去客运站附近逛夜市。虽然有点偏,一路上都在施工,但住宿条件还是相当不错。三星级宾馆,豪华间和总统套房的钥匙杂在一起,三个男生领到了总统套间的钥匙,女生们则是豪华间。何思雨趁邵子丰不备,从他手里抢走了房卡,把另一张卡扔给了李俊辉。
蓝天和李俊辉要邵子丰负责,让他怎么丢了的怎么找回来。邵子丰死活不去,蓝天和李两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决定晚上再收拾他。
休息了一个小时,唐梦雪听着音乐去洗澡,史小婷脱得一丝不挂,冲进去要和她一起洗。两人嬉嬉闹闹,刚洗了一半,断水了。史小婷和唐梦雪在洗澡间里怨声连连,何思雨在外面笑声不断。里面正闹着,三个男生也不敲门就一拥而进。
“这么吵,干什么呢?”李俊辉来回摩擦着何思雨的耳朵问。
“那边!”何思雨指着洗澡间悄声地,一字一顿地说,“自己去看!”
两人在里面早听见了,唐梦雪已经穿好了衣服。“好啊,来看吧!”她说。
慌得史小婷高声骂道:“快点滚出去!”
外面,四人笑得前仰后合,蓝天和李俊辉推着邵子丰,非要他去看看。邵子丰紧紧抱着沙发,脸早红了。
“本来是来叫你们去吃饭的,”蓝天说,“没想到还有视觉盛宴,我们也不进去了,自己出来吧!”
“对啊,正好三对三,”李俊辉说,“我和小雨,你们四个自由组合,咱们好好玩一下午!”
“好啊,姐陪你们玩。”唐梦雪已经出来了,拿着一个鞋刷向蓝天他们砸去。
“还没走!”史小婷骂道,“懂不懂得尊重人!”
几人听史小婷真不高兴,都灰溜溜地跑了。
天已经擦黑了,大家都很饿,但为了到夜市时有发挥的余地,都不愿吃饭,随便吃了些零食,晃荡着去解放中路。夜市的热闹程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想,见什么都想买,见什么都想吃,一不留神,两个半小时就过去了。等回来时,男生还生龙活虎,三个女生都累得奄奄一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