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后院的柴房,结上蛛丝的门,骤然开启。
寒风一下子灌了进去,云雨澄不由得皱起了眉毛。脸上如蛛丝般的划痕也跟着扭曲到一起,一双还留着血的眼睛,说不出的可怕。
她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门吱吱的响着,啪啪的拍打着门案,门檐上的灰尘直往下掉。
机灵的女官,正想吩咐下人将这里打扫一下。可谁知道祁王径直走了进去。
后面的随从鱼贯而入,不知是不是被云雨澄的惨象给吓到了,都低着头不敢做声。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
由于小小的柴房聚集了许多人的原故,屋子竟逐渐暖了起来。云雨澄意识逐渐恢复,只感到眼睛痛的厉害。
祁王看着燃烧着的柴堆出神,一个小小的火堆,竟用了阵法。
柴火支成锥形,相互支撑着,当平衡被打破时,触动了阵法,周围的七个直立的柴堆会自动补上,保持原来的平衡。以保证火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熄灭。
虽然阵法用在这里实属大材小用,不过懂阵的人更是了了。当初父王不也是靠着阵法夺嫡成功的嘛。祁王的眼中的野心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云婉茹看到后,心里暗道不好,她无骨般的靠着祁王,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只无害的小白兔“王爷,姐姐知道你来看她了,一定很高兴”
不得不承认,云婉茹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准。
对一个男人来说面子代表尊严,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几分。娶了位无颜王妃,被耻笑了这么多年,这份恨他又怎会忘记。
“不是说带我来见个奇人,来这里做什么”祁王扭头调笑看着怀中的女子,丝毫不在意他刚才的失态,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曾给云倾城。
“王爷,人家也是才知道姐姐继承了大娘的聪颖,上知天文地理,下知诸子百家,还精通阵法,才敢引你来见的嘛。”云婉茹专门留下一个阵法,就是为了证实这句话的可信度,忽然她话锋一转“可是我没想到姐姐现在成了这般模样”她泫泫欲泣的样子惹人怜惜。
她暗地里给身后的嬷嬷比了个手势。
张嬷嬷赶紧上前一步,做了个辑。
“回王爷,奴婢看护郡主不利,请王爷责罚”说着便诚惶诚恐的跪下,卑微的佝偻着身子。
云婉茹接过话“你且放心说,莫要欺主,只要属实,王爷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侧妃娘娘来看望郡主。待娘娘走后,郡主便说什么不愿成为他人的棋子,她宁可自断手脚,不愿参与仕途,她宁可自捥双目,不愿再说一句箴言,她宁可毒哑自己,奴婢本以为那是一句戏言,没想到。没想到郡主这么想不开啊。”说完,她便嚎啕大户起来。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王爷看到你的好,一定会像从前一样爱护你的”说着,将头埋进了祁王紫貂的衣裘里,不一会便哭湿了一片。
云雨澄如果能说话的话,估计就破口大骂了。你云婉茹,还真是舌灿如花啊。步步陷害,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忍你让你。而你呢,这么心狠手辣。
“婉儿,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祁王手指轻轻的拂着云婉茹的脸庞,指肚感受着皮肤的弹性,轻轻的为她擦去泪痕像是在饰弄一件珍贵的事物。
云婉茹诚惶诚恐的说着,一边做出跪下求情的姿态“王爷,姐姐都这个样子了,求王爷不要再怪罪她了”
祁王自是扶起了她,温声安慰了几句。也没有问罪张嬷嬷,反而没呆多久,便以公事为由,脱身离开。一切都和云婉茹计划中的一样。
一个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废人,自是去不了祁王的眼。
“我的好姐姐,近来可好?”云婉茹声音尖细,犹如索命的使者。
云雨澄一直不懂,云婉茹为什么这么恨她,自问一直待她不薄。哪怕知道云婉茹一直在害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看看你,都被我害成这样了,你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你怎么不去死,去找你的死鬼娘。”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你一出生就是天之娇女,什么福星降世。明明我母亲才是明媒正娶,凭什么那个贱人横插一脚,做了正妻,我的母亲却成了平妻。”她有些癫狂,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她的往日形象,她恐怕早已冲到云倾城的身边,对她拳打脚踢了。
“云雨澄,你凭什么被封为郡主,哈哈哈,以毁容为代价嘛。更可笑的是这张脸竟然会叫倾城,你配吗?知道你的脸为什么会留疤痕吗?你这个傻子,我母亲给你的药虽加速愈合,可是这个疤再也别想去掉。”
云雨澄的脸上全是血水,她知道这一世错的太离谱,可是也没有办法弥补了。她本以为不争不抢,就这样偷渡余生,也算是她偏信的报应了。可云婉茹还是不能放过她。
“你个贱人,我明明哪里都比你好,你却总抢我的东西。你个傻子,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不如一个傻子”云婉茹魔楞了,竟抽起一支柴火朝着云雨澄丢去,落在她身下的干柴上,火蹭的一下烧了起来。“去死吧,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哈哈哈”
“忘了告诉你,你的舅舅外公无一不是死在我们手里,你们一家人可以地府团聚了”云婉茹看着火烧的越来越旺,多年的心愿了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她的心会痛。
“不好了,走水了。”怡园的家丁护院听到后马上赶来救火。
而此时云婉茹却一下子瘫软,跪在地上,刺骨的寒麻痹着她的神经。
“娘娘,你这样王爷看见会心疼的。”旁边的春柳赶紧过来搀扶。
“啊哈哈哈”云婉茹匍匐在地边笑边流泪。
一旁的人都看傻了,觉得王妃是不是疯了。也有人觉的她和郡主姐妹情深,受不了打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