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天一样,姑娘在前引路,左刀客和长青跟在后头,但自刚才互通了假名字之后,两人好像约好了一般,谁也不再跟谁搭话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幻觉。
气氛一时间诡异,左刀客在后,姑娘在前,长青正夹在二人间。此时三人的心思都不相同,姑娘不说话是因为她实在不想说话,左刀客不说话是因为没人说话,他就不说话,而最属长青特别,他则是感到夹在两人间尴尬,尴尬到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多久,不知道其他人怎样想的,反正长青度日如年,浑身不自在,绿意姑娘停下道:“前面院子里就是了。”
听闻姑娘的话,长青还纳闷,不都是到了屋门口才提醒的吗?可现在连院子都没走进去。
不过很快长青就知道了原因。
当他的前脚刚刚踩在院子里,甚至脚底尚未踩实,便觉得有几十道目光打在他身上,却见院子里整齐站了好几排的黑衣护卫,正带着戒备的看着他们,准确的是看着他和左刀客。
突然间这么多人一齐看向你,长青更不自在了,还不如之前夹在左刀客和姑娘之间的时候。
左刀客毕竟见过大世面,镇定而坦然,恍如眼前空无一人,啧啧称奇的道:“好大的架势,这是来迎接我们呢?还是要打架呢?”
姑娘有意看着左刀客他们,发现根本没有唬住左刀客,连长青都只是不太适应而已,不禁失望,于是冲里面递了个眼神,护卫里有几个算得上领头的,对姑娘恭敬的点了点头,便做了个手势,立时,院子里的护卫皆四下观察着周围别的动向,谁都不在意外来的那两人。
不过长青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相反,他感觉压力更大了些,先前只被院子里的人吸引了注意,现在看来,这院子里可不仅仅明面上这点人,暗地中还不知道多少的目光仍观察着自己,虽然他不知道都藏在什么地方,但他明白,假如自己现在动手,第一时间会跳出更多的人来。
或许那些人才是真正所能依靠的底牌。
怕是个个习惯待在黑暗里,身手高强的毒辣人士。
长青微微眯了眼,这百花谷藏着的秘密还真个不少。
待长青他们走到门口,不等开门,门自己便打开,显然有人提前准备好了,是两个模样清秀的丫鬟。
丫鬟开门后,自己出了去顺便再将门合上。
长青前望,正前方之前马车里的小姐坐着喝着茶,身边同在马车上的那个随行的小姑娘坐在小姐旁边,本愣愣出神着看着地上石板缝隙,听到声音后,见长青,当即瞪大眼向他示威,小姑娘可记仇了,对之前的事情抱恨在心,对她而言,她与长青之间已然有小说中那种不共戴天的仇。
绿意姑娘向小姐恭敬的拜了拜,道:“小姐,客人到了。”便走向一边,于靠近小姐的刘叔身侧坐下。
刘叔这回没有戒备着长青他们,他坐在红褐色的椅子上正闭目,不知养神还是想着别的事情,其实也不需要他如何戒备,外面已是布下了重重的守备,他对自己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十分有信心,随便选出来一个,都有着超于常人许多的实力,最重要的还有受过磨砺的坚韧的心。再者他暂时对左刀客他们很放心,所以才能坐的如此安稳。
面对着刘叔,慧园拘谨的坐在对面,终是盼来长青他们,松了口气。
长青示意他放心,来到慧园边坐下,左刀客坐在长青的一边。
所有人都落座后,谁也不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小姐喝茶时,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良久,小姐放下茶,终于说了话,道:“几位客人昨晚休息的可好?”
左刀客道:“很好很好,房间很大,床很舒服,屋子很暖和。”
小姐道:“这位少侠为何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招待不周啊?”
长青这才道:“并无不周到的地方。”
左刀客道:“我家的小兄弟不善言辞,小姐莫怪。”
不善言辞?不知道昨个是谁伶牙俐齿,威风八面。
小姐心里冷笑,面上点了点头,又道:“听闻先生昨晚没在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刀客不着意看了眼绿意姑娘,道:“我这个人有些小兴致,喜欢看些风景,百花谷里景色优美,勾得我心里痒痒的,坐不住,便一面走一面看。”
小姐道:“先生昨晚过的潇洒,小女子却没有先生那般轻松,昨夜里有几个人想要行刺我呢?”
左刀客惊了惊:“行刺,敢在百花谷行刺小姐,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姐可受了伤?”
小姐闻言,道:“好在我昨夜去了姐姐那里,有幸逃过一难。”
“幸好,幸好。”
长青这才知道为何院子里明暗处那么多人在,看来昨夜的确发生的大事。而如今小姐当着她们的面提起了自己的姐姐来,想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早被猜到了,索性就不再掩饰什么。
小姐道:“当然,我不是怀疑你们,今天说起这件事,主要还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好让你们多防范些,毕竟你们现在是我的特殊护卫。”
她接着道:“我请你们来呢也是关于护卫这件事,你们来的凑巧,明个便是我姐姐选夫婿的日子,所以提前做好准备,到时你们只待在我身后就好,不要乱窜,还有,”她顿了顿接着到:“我要你们不得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这里准备了三张人皮面具,之后让精通易容的师傅给你们好好收拾一番。”
左刀客心下一喜,他本还考虑着怎么能让自己不暴露真实身份,以他现在的名声来说,知道他的人远比不知道的多得多,况且画作盛行,“世事明”上他的模样多被临摹了好多份,早就流传来。
这小姐真的帮了他的忙。
左刀客不由谢谢了她:真是个好姑娘。
小姐呢?她喃喃自语:“这次一定给姐姐你一个惊喜。”余光处瞥向坐在最末的灰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