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轻锋?
慕容轻锋是谁?
众人疑惑的看着黑袍。黑袍此时的目光直视前方,众人又是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他的前方。谷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阴沉着脸,灼灼的眼神投在黑袍身上,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东西分明是杀气,饶是周遭看着谷主的人都能感觉得到一股子阴冷劲儿,何况作为谷主视线的主人公黑袍。
这次的谷主是真的动了怒气。
杀气这种东西来了,就是为了杀人。谷主的确有杀了黑袍的意向,不过他没有动手,他袖袍中的双手已经握拳,指关节用力蜷曲发白,依然还是没有动手。
可惜了眼神不是刀子,也不是什么杀人的玩意,再如何犀利,也还是眼神,再如何透着寒意,也只不过让人打了个寒颤罢了。
或许黑袍连那丝丝的寒意都没有感觉到。他正好好的,一副轻松自在的看着谷主,不经意间露着淡淡的戏谑。他道:”刚才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谷主的势气逼人,还以为谷主要对我动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势气忽然间又不见了呢?是谷主为人大气,有心放我一马,还是。“他顿了顿,诡异的露出个笑容道:”还是谷主现在不能出手?“
黑袍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听话的人也听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动手?怎么不能动手?听黑袍的语气,这其中定是有些隐秘,只是恐怕只有他二人知道。
那到底是什么隐秘?
黑袍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则是有意的放出一个诱饵,在引诱着大家去思考。他抓住的了人的探求秘密的好奇心理。人心就是如此,越是秘密,越是好奇。
他成功地把众人的心吊了起来。有人便开始思索着黑袍的话到底隐藏着什么含义。
暂且不去提谷主不能动手的原因,那谷主为什么要动手?因为黑袍说了话。那黑袍说了什么话?借人,亦或者慕容轻锋?
是了,是慕容轻锋。
左刀客此时忽然才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关于这慕容姓氏的事情。
慕容这个姓氏现如今已经很难听到了,因为当今的天子极其讨厌慕容二字,至于原因,并非慕容本身的问题,而是犯了皇帝的忌讳,须知慕容曾经也是尊贵至极过,在上一朝代的主人便是姓慕容。
那时寻常人家,甚至一些达官贵人没有敢触碰这个姓氏,只因实在尊贵,现在更是连提都不敢提起,前几年,随着新一任皇帝掌事,整理朝政,颁布的第一条法令,便不知道让多少人胆战心惊。为两个杀字结尾。
凡姓慕容者,杀。
凡提慕容者,杀。
两条杀令既出,便有股暗流涌动,搞得人心惶惶,那时起,许多人就知道,这慕容的天下算是彻底完蛋。
听说好些人被抓,好些人被杀,一时间,到处都是弥漫着血的腥气,渗人得很。
本以为慕容算是彻底绝了根,没想到百花谷的谷主竟然就姓慕容,若是被传了出去,定然会引起巨大的轰动,甚至比百花谷出世引起的轰动还要剧烈。
同样,也不与慕容二字本身有关,而关乎这二字背后所蕴藏的东西。
慕容家族姓氏从来不外传,但凡慕容者,身上皆是流淌着皇家的血脉,还是当今天子最痛恨的前朝皇家的血脉。
左刀客清楚其中所代表的深远利害,所以理解谷主为什么能忍住不动手,一旦他动起手来,便相当于默认自己就是慕容轻锋,就是前朝慕容家的后代子嗣,朝堂上一致认为的”余孽“,也就中了黑袍的诡计。
即便谷主杀了黑袍,这厅中数十号的人物,总不能一一也全都给杀了,杀不得,他便休想瞒得住,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当今皇帝对待前朝余孽的态度已然明确,除了杀还是杀,错杀也要杀。
百花谷谷主确实不敢动手,不但不敢动手,话也不敢多说,不过他没有动作,不代表别人没有动作。
一边的刘叔早与那在谷主身边的姑娘使了个眼色,当即二人一同从一左一右奔向黑袍和那生的高大威猛的人。
刘叔拆下腰间的鞘,之前在百花谷外,见到刘叔腰间挂的似是一柄剑鞘,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用剑的高手,不过在他奔向黑袍时,那鞘在他手中被分成了两半,成了两个圆铁管,左手一根,右手一根,左右手铁管首位相扣,合成了两米余的铁棒。
银棒锃亮,闪烁着寒光,一见便知道不是凡品。
而刘叔武器在手,一手持棒,直直朝黑袍捅了过来。明明是棒,该使棒法,怎么倒用了个枪决,实在匪夷所思。况且枪有枪尖,棍棒捅来,如何做得到穿他个透心凉。
黑袍也在匪夷所思,不过他不敢大意,那棒中夹裹着的势气汹汹,显然也是个化势的高手,他脚尖点地,由坐在棺材上跃到棺材前。
不敢大意归不敢大意,黑袍却并没有因为多来的化势高手而惊讶,事实上,如果百花谷没有刘叔这样的人才会令他诧异,堂堂的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大势力,若没有这等底蕴,那实在徒有虚名了些。
不过,到底,刘叔还是让他惊讶了一番。
刘叔连人带棒一起激射而来,作虹芒之势,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黑袍身前,黑袍开始时手中没有武器,再从袍子里伸出来时,双手中个多了两个森白的铁爪,扣在手背,恍如两根人的手骨,映衬他瘦极的身子,莫名有种十分搭配,又透着诡异的味道。
刘叔棍棒未至,汹涌势气先一步到来,他的武器本就长,这又平添的增了几米的优势,势气本厚重,接近黑袍时忽然猛地再暴涨些长度。
黑袍铁爪尖锐,飘身后撤了一大步,堪堪躲开暴涨的势气,双手在后退的同时向前劈来,正迎着棍势,”滋啦“如同布匹撕裂的声响,他的双爪撕裂凝实的白芒,竟将那势从中央给劈成了两半,虽说势气说起来虚幻缥缈,不过却能看得到,不仅能看得到,还能感觉得到,黑袍就感觉到那势气划过皮肤,从两手外渐渐划开,然后被他的爪搅成了碎屑融进空气中。
势气一边前进,黑袍的爪一边撕开,不过越是在刘叔的棍棒靠近,双手的压力越大,他的人也感受到那种压力,风鼓动着他的黑袍猎猎作响,袍子被汹涌的风灌进,袍尾里系紧袍子的绳被风吹断,飞扬开来,将黑袍的身材彻底暴露。因风紧贴身子的衣服勾勒出嶙峋的清晰可见的骨头,不曾想,黑袍里的他竟是如此模样,不由有骷髅两个字浮现脑海。
他看起来是在太脆弱,弱的经不起一整强风,好似这阵风再大一些就把他整个人吹了起来,偏偏黑袍撑住了,不但撑住了风,还撑住刘叔的棍棒。
似乎是很吃力,黑袍在棍棒贴着胸口少许距离的空隙下才被他的双爪夹住,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成功了。
先前他的视线一直注意在刘叔的棒子上,这时抬起头,欲对着刘叔笑,笑他这一式用了浑身的力道却还是被他挡了去,这是一种类似于嘲笑的笑,也可以说就是嘲笑,他也确定刘叔这一招用上了最强的杀招。
他如他想的一样对着刘叔笑了,可他在笑,刘叔也在笑。
刘叔为什么在笑?
黑袍的笑凝在了脸上,他忽觉得胸口很痛,低头,胸口一点殷红渐渐散开,一根银白的枪头大半刺进了他的胸口。
”棒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