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时间,太匆匆。
昆仑外峰,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一种紧张与兴奋的情绪当中。抬眼望去,二十多个比斗台周围乌泱泱的挤满了一群看客。
“你说这升仙台的前二十里能有我们外峰的份儿吗?”一个脸色蜡黄的干瘦男子语气颇酸地向同旁的人问道。
“呵呵,除非六艺馆的那些人集体认输,否则,啧啧。”一旁被问到的圆脸胖修士也是一副带刺儿的语气,隐晦地讽刺道。
“操!这特么真就是不公平,凭啥大头的都是他们享着,到我们这儿连汤都没得喝,这昆仑还真特么偏心眼儿!”听到二人隐晦的对话,一旁的黑脸男子倒是直白,简单粗暴地把自己心里的愤闷骂了出来,也不不藏着掖着。
“呵呵,你要是有能耐你倒是上啊,在这儿耍什么嘴皮子?晦气。”圆脸胖修士看这人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生怕拖累自己,便出言讽刺道。
“呸,死胖子,装什么犊子,敢说不敢认,真特么孙子!”
“你!”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刘荣元一脸愤怒的看着这个满嘴脏话的黑脸汉子,真有一种把他做了的冲动。奈何,人家修为就是比自己高了那么一些,在这拳头当道的世界,他不得不压下火气,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哼!”黑脸但也不欲多事,冷哼了一声,便揭过这一页。
比赛还未开始,便有不少滋事者大放厥词,语气不善者更是比比皆是,但却只是敢背地里嚼嚼舌根儿,吐吐苦水,要是让他们扯着嗓子集体抗议,他们还是没胆儿的。
说到底,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资源只有那么一点儿,谁优秀谁就能分得多点儿。人活一世,若是这点儿觉悟都没有,那当真每天都得在憋屈中度日了。既然无法改变环境,那唯有学会适应环境。没资源?那就抢呗!若是足够优秀,自然就有享受资源倾斜的资本。
孙天意环顾四周,周围皆是修为到达练气期十二层顶峰之人。
“看来,这些人便是参加这次比试的所有选手了吧,人数倒是比预想之中少了许多。”孙天意暗自说道。
昆仑外峰之中共有三万六千人,其中达到练气期十二层却不足一千人。此次比试共分为二十组,每组的人员不定,皆由随机凑成。
孙天意所在分组为十二组,而这组人数大概只有四十人不等。随意在选手区的最后一排找到了座位,在这组选手之中他却没有发现熟人,甚至连六艺馆同届修行的学员都不曾见到,全都是些完全不认识的人。
“看来,我这一组实力应该算是比较弱的吧?起码连一个双灵根的人都没有,倒是幸运得很。”孙天意心中虽这般想着,但是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打量着身边的对手,用自己天生就比别人强上许多的感知力来判断对手的强弱。
“他们身上貌似都有一些奇怪的气息,这种的气息凛冽而危险,却不似普通修士所有......”
孙天意打量别人的同时,周围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孙天意等人与卢鹏翔之间的那场擂台比试在外峰之中却是引起了不少震动。除了林自清、唐宛如、刘雨潼这几个名声在外的,这位平素鲜少露面的孙天意却是十分低调,一直不为外人所知。但是,为人低调却不意味着实力低调,六艺馆中唯一一位与感灵花契合度满级,在通灵一道天赋极高的少年通灵师,光是他的身份,就足以令人侧目。更何况,他还是单系水灵根!
心中虽然忌惮,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他们这些常年在外峰游荡,都是一些无依无靠之人,而这些人恰恰最懂得权衡利弊。在灵根与资源同处于劣势,还能早早的修炼到练气十二层顶峰,这其中的辛酸,那些平素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有如何懂得呢?
压下心中的嫉妒与不甘,他们却没有多生出旁的险恶心思。能走到这一步,无不是心性坚毅,或者是身怀机遇之人。金鳞又怎甘于一汪池水,一遇风雨便化龙!他们的道,就是逆天行进之道,与人争,与地争,与天争!这条修仙之路,当真是坎坷至极!澎湃至极!
比赛片刻即至,所有人都息了多余的心思,养精蓄锐,蓄势待发,力求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与赛场外喧嚣热闹的气氛不同,赛场内,时间愈近,气氛反而愈发凝重。沉重的空气扣人心弦,胆小之辈更是吓得面若金纸,还未出场,便已现了败势。
“咚——咚——咚——”
午时三刻,钟鸣声起。昆仑掌门,携着几大长老姗姗来迟。
“本次升仙台大比,正式开始!”
随着昆仑掌门李居正的一声震天高呼,升仙台大比的帷幕正式拉开。孙天意仰头望着高台之上端坐之人,终于明白为何那****亲爱的老师陆离,不惜自降身份都要出手亲自主持考核的目的了,原来这厮等得就是这一刻啊!
昆仑掌门李居正,以及六位长老皆会出席本次大比。执法长老李伯庸、传功长老邱启明、说法长老袁云龙、天机长老楚媚儿、执剑长老穆雪、礼乐长老郑勋。七个人亮堂堂地坐成一排,那阵仗简直叫人亮瞎了眼!若是让他们注意到本届唯一一个通灵师选手的优异表现,那陆离也是大大的长脸啊。
每个比试台上都会派出一个内门弟子作为裁判,而孙天意所在的比试台,好巧不巧,正是昔日带他入昆仑的那位娃娃脸师兄,张宇。
修真无岁月,夕阳无故人。
无外如是。
张宇向台下扫了一眼,并没有认出孙天意,只是看到一双双渴求胜利的双眼,当真是像极了当年的他。
“哈哈哈哈,小子们,师兄在这里恭祝你们早日入了内门,取得佳绩!”
与他的外貌不相符的便是他的性格,生而豪爽,也如当日的那个操纵飞舟入昆仑的洒脱师兄一般,当真是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变得,也只有我们罢了。
孙天意双目亮晶晶地看着台上之人,一股豪气顿时在胸口滋生。
师兄,你可否还记得昔日与你携坐飞舟入昆仑的那个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