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已经快十点了。芹言和林婉儿带着东西回到寝室的时候,她们两个还在收拾东西。“你们还没有收拾好呀”?林婉儿看她们才刚在铺床觉得奇怪。“这里好脏,衣柜背后都是垃圾。到处都是灰尘。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差环境。”曹蕊又开始了她的碎碎念抱怨着这里的寝室环境。“哎呀,真是糟糕透了。”
蔡如床已经铺好了,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这里跟家里面肯定是不能比的了呀。要想住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就只有自己出去租房子了。不过会比较麻烦。学校好像不让大一的出去自己租房子。”蔡如也是知道得比较多的。
“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住,我爸妈还没有回去呢。”曹蕊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在这样的宿舍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从北京来到S市本来心里边就不痛快,现在更不爽了。“真不知道这四年该怎么过”!曹蕊抱怨着,人已经不耐烦的出了寝室门。
“她可能离家比较少才会这样吧。”芹言说到。“你叫什么名字啊?”她也上了床,跟蔡如的床是挨着的。“蔡如,本地的,你呢?”蔡如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我是芹言,也是本地的。你是哪儿的?”芹言有些好奇,说不定这个傲慢的室友是她的老乡呢。“我是江城的,你也是??”“噢,我是龙城的。”原来并不是老乡,也是哈,如果是老乡,从龙城中学考进来她应该认识对方才对嘛。
“你们都是本地的,多好啊,可以经常回去!~~”林婉儿开始羡慕起芹言和蔡如了。“有什么好,外地都没有去过。”蔡如不以为意。“我回去也得花一天的时间,也只有节假日才回去的。”芹言倒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晕车,回去一次得花接近一百块的车费,来回就是两百,她也不会没事就回家去的。“那也比我好啊!我回哈尔滨得两天多呢!我家也比较偏远,回去一趟累死个人,坐火车坐到想吐”!林婉儿现在也有些后悔到S市这么远的地方了。
“那就不要经常去就是了呗。到时候可以在这边做兼职啊或者出去旅游什么的都可以啊。我如果不回去的话就在这边做兼职。”芹言开始安慰有些失落的林婉儿。
“哎呀,没事,今天是我们第一天来到大学,我们聊聊天吧!好不好?”林婉儿现在也是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好奇心。这会儿十点多了,都洗漱上床躺下了。
“刚才出去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啊?”芹言有些好奇。“她叫曹蕊,是北京过来的,你别看这么远,她可是她爸爸妈妈开车送她过来的。”这个蔡如比较了解,这刚来她们走的比较近。不过这么远开车送孩子过来报道注册也是让芹言和林婉儿很震惊。她们家境同样都不够富裕。芹言家里面更是贫穷得很。这样的行为在她看来真的是难以理解。
“你们高考都考了多少分啊?”蔡如打开了话夹子。“688,你呢?”“我只有556。你考得也太高了吧!”蔡如很是惊叹,没想到这个芹言看起来不怎么样,成绩那么好!芹言听到她的赞美脸都红了。“我670,不过我们那边的分数线比你们这边高,我们那边考试的人很多,本地的大学都报不上,所以只有到这边来了。”蔡如和芹言也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情况,但是都觉得林婉儿很勇敢,敢到离家里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来上学。
“我们按年龄大小分一下我们在宿舍的排行吧,好不好”?芹言提议道,“我是94年7月2日出生的,林婉儿你呢?”“我比你大两岁多,92年1月初十!”“我是93年6月,曹蕊是93年8月的。”蔡如回答了自己的,还把曹蕊的也说了出来,看来她们已经互相了解过了。就这样确定了寝室的排行来,老大:林婉儿,老二:蔡如,老三:曹蕊,老四:芹言。芹言竟然是寝室里最小的一个女孩儿?。
灯突然就灭了,原来是到了十一点了,N大晚上熄灯的时间到了,不过考试周有例外。黑暗也阻挡不了几个女孩儿新奇的心情。互相聊起了自己的爱好啊,特长这些。原来芹言和林婉儿都喜欢羽毛球,都喜欢乒乓球,都习惯跑步。而蔡如是个不折不扣的多走一步都觉得很累,只有逛街的时候才会马力十足的女人。蔡如擅长下棋,林婉儿擅长运动,芹言擅长书法,画画儿和刺绣。不过芹言这个时候并没有告诉大家她会刺绣,大概是忘了吧。她连针线和绣花绷子这些东西都带着呢。
发现有共同爱好的芹言和林婉儿感觉更加亲近了。说着说着,林婉儿不知不觉已经淡化了今天和父母离别的愁绪。蔡如完全没有感觉,她父母常年不在家,也就大一开学,专门回来送她来学校,平日里也很难见着,都是打电话。芹言却是很想妈妈的,她担心妈妈在家里一个人过得不好,她生病总是不按时吃药。吃重要的时候不能摸凉水这些她都做不到,手也不好,芹言想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半夜两点多,大家都已经睡过去了。
芹言这个时候回忆起了和章素素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芹武去世这些年,她们母子过得十分拮据。芹武是得癌症去世的,他从发现癌症到去世一共是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一直在治疗。本来芹言念初一之前家里刚刚修了砖房,因为钱不够芹武还向别人借了些钱。房子修好之后芹武就出去上工挣钱还债。刚把债务还清了没有过多久就发现了他的病情,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得的是癌症。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胃病而已,又舍不得花钱自己到大医院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就这样耽误了治疗。等他已经病的很严重的时候这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了,不过他一直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走了,他的孩子他的妻子都会过得很困难。
他终于还是选择回到家里接受治疗。每天都在吃药打针输液,在医院呆了不久因为住院费用比较贵他就选择回家继续吃药治疗了。这个时候的章素素更累了她要照顾病人还要顾着家里又担心孩子想不开。而芹武也是中药,西药,还有巫医的偏方,求神拜佛什么都试过了。而芹言每周星期五下午都回到家里去山上给芹武找偏方的药引子。
有时候偏方甚至是吃泥鳅和蝎子这样的活物。芹言自己看着都觉得慎得慌,还要看着芹武艰难的咽下去,她看着都心疼,但是将近一年的时间,芹武没有一点儿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人也越来越消瘦,腿却是浮肿了起来。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芹武的腿肿得只能穿更大号的裤子,芹言每天傍晚都要给芹武做热敷,这一年的年三十,芹家都是愁云掺淡的。芹武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那些年他们家什么都没有,大哥大嫂因为是残废所以分家的时候把房子分给了他们。而芹武却一个人从很远很远的深山老林里面伐了木料自己动手做了四大间,带阁楼的土房,后面还挖了个小鱼塘,旁边做了个两层楼的猪舍,楼上用来放稻草和麻梗子。现在他病得这么严重还坚持自己去医院,芹言在念初一,大女儿在外面打工也没挣钱,章素素还要种一家人的口粮,每天要割猪草。章素素这段日子累得人都变形了,本来乌黑亮丽的秀发长出了一根白头发。章素素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相夫教子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芹武还是没有活下来。他临终前对章素素托付道:“一定要让言儿上大学!”芹武也是个有文化的人,那些年他自己打工挣钱读到了高中,也算是个高材生,但是因为他家以前是地主,不仅被抄了家,直到芹武高中读完了也没能够顺利的分配工作。他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有更好的教育,有不一样的命运。芹言是在周一的早上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的,这个时候学校正在升旗。她失魂落魄的一路走回家,路上都没有拦到一辆车。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们家的顶梁柱倒了。料理完芹武的后事,芹音就匆匆忙忙的在年内出嫁了。这是因为当地的习俗。出嫁后芹音过得很不好,在婆家经常被欺负,也不敢回家抱怨。想起这些年来她们母子三人经历过的伤痛和磨难,芹言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改变你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