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王朝。正是早朝的时候。
朝中议论纷纷,朝臣们今日来得都很早。这几日的朝政波动极大,所有人都有牵涉其中的可能性,所以,一个个全反常的神采奕奕,捧着玉简,三三两两的各自聚成一团,小声的议论着,间或带着仇视和警惕的目光扫视一下对立的人。
这些日子,皇上身体微恙,一直很少露面的太子代替皇上理政,对于这个太子,朝臣们一直有一种神秘莫测之感,太子的神秘及莫测,不单在于他的极少露面,还在于朝臣们无论如何打探,也无法摸到太子的底,弄不清太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就比如这次,刚刚接手不到几天,太子居然亲自掀起了这样一番激烈的朝政之争,而且,这一切的源头,那份太子亲手所写,并盖着太子私章的,和太子平日行事风格完全迥异的小词,不是出自朝中,而是在一座小小的湖中小亭上,着实让朝臣们,不论是哪一派的,都跌破眼镜。
纷乱己持续了好几天了,朝政胶着混乱,臣子们胆颤心惊者有之,落井下石趁机除去宿敌者有之,义正凛然要清除朝中风气者有之,暗暗焦虑者有之,兴灾乐祸看好戏者也有之﹏﹏
一切,都乱了。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悠然含笑,淡淡的立在那里,便如一道优雅闲适的风景,立在纷乱混浊中,一切混浊纷乱却像是自动向他俯首退避,又像是被一股清新的凉风吹散,自在得如在郊外赏菊饮茶。
他微微含笑,带着一抹春风般的清朗悠然,只有在无人看清的眸底,却弥漫着深深的冰冷淡漠,还有轻浅讥讽。
乱成这个样子,宇文恪,你该如何收尾?
墨宇的笑意忽然凝住了,深墨的瞳仁忽然缩如针尖,深深的凝向大殿的侧门。
那里,一片明黄在十二个礼仪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行来,向来面无表情的太子面容中带着无以言喻的柔和,微侧着头,含笑看着身边的人。
在他的身边,那个水绿衣衫的少年巧笑嫣然,手指比划着,正不停说着什么,她微仰着头看向太子,二人相视而笑,神情间,满是旁若无人的熟识和亲昵。
墨宇身边忽漫起翻卷的凉风,衣袂起伏间,握成一团的手掌忽泛起青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