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鼻腔里充满刺鼻的味道,这味儿说不出的熟悉,却道不出任何原由,耳边隐约听见某种电子仪器发出的单调鸣声,我试着睁开眼睛,这平日轻松无比的动作在此时却是无比艰难,极力使眼皮张开,那种阻力,是肉体中的,更像是某种意念在阻挡着我张开双眼,不过仍能够感觉到眼皮在缓慢跟随我的意志动作。
“杨树,你终于醒了?!”紧接着,一个男人的话语声传入耳内。
这声音…哥哥!
内心仿佛突然挣脱某种强力的束缚,顿时轻松无比,眼睛也随之缓缓睁开,眼前的白光将我双眼刺的生疼,待我适应这光芒,我看清了那里是一盏悬在头顶数米的顶灯,我这是在哪儿?渐渐地我转动脖颈将凡是目光所及之处看得仔细,这里似一小房间,身体左侧床边放着一台巨大的身体检测仪器,上面印着“天明市中心医院”的字样顶着一个大大的红十字,那么我就是躺在病床上喽?其余角落除了几把椅子再无他物,对了,刚才叫我的,是哥哥吗?他人呢?
“臭小子,你老哥在这你往哪边看呢”话语声里有些恼火,顺着声音我猛地转过头去,忽觉鼻孔之中有什么东西脱落了,点头向下瞟了眼我才发现身上、包括鼻孔,都贴满了各种身体检测线,这还不打紧,抬头,我边看到了那张亲切的面孔,那张透着沧桑、坚毅、和蔼的脸庞。
“哥,你怎么来了?”心中想着要这样问,便脱口而出,听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有些微弱无力。
只见老哥舒了一口气的起身凑近来替我捋了捋被子道“哎~就在半小时前,我正坐在我们档案室的椅子上翻阅手头上一宗案子的相关资料,然后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医院通知我说你之前昏倒在杂志社,已经被送进中心医院进行救治,于是我就赶过来了。”
听到杂志社,我头脑一阵昏沉,随即回映着些许画面在脑海里,小叶,离开了…我闯了进去…抽屉里,那封信!那封信在哪?!
“哥,你有没有看见一封信?白色的,写满了一页的,看到了吗?”一面问着,我一面疯狂的在身边寻找。
见弟弟如此焦急的找寻那封信,杨海心里一时间无奈、愤慨、伤心、同情,百感交集;那一封书信,自从护士将杨树架上救护车再到医院急诊室,至始至终无人将其从他紧握的手里拿出,直至哥哥杨海到来,那时弟弟已经转入这间病房,杨海只轻轻握住弟弟的手,那紧紧攥着的手指便全然松懈气力自己张开,至于那封信,杨海已是看过,看完那一刻他心说:“小叶是个好女孩这点我是不否认,可她要是跟杨树一起生活,真的不适合,她的性格太强势了……而弟弟的性格又是偏向斯文儒雅的,光是这点,唉,无奈我早已劝过他,却是不听,现如今…也不知小叶到底怎样了,她得了绝症,孤身在外,唉…这就是命吗?”
见杨树仍在不停找寻书信,杨海叹了叹气,缓缓起身,从上衣包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白色纸张走过去,递于焦头烂额的杨树面前。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必须知道这件事,因为,这无疑对你是个巨大的挫伤…”
凝视这封折好的书信良久,杨树心中忽然有种无法言语的巨大悲伤涌出,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扑在哥哥身上,紧紧拥着哥哥,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响彻房间,传入楼道走廊,无人听了不觉心中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