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哥,你这石头扔的可是讲究。”美妇看着还昏迷不醒的方子脸色担忧说道。
浓髯汉子听罢近前来看了眼方子,拿起方子手一探回道,宵妹子,休要慌乱,有进气有出气,脉搏有力更甚于俺,怕甚,怕甚,不消害怕。扯着方子的胳膊声如洪钟。
“脉搏跳的有力不假,可我担忧的便是这脉。昨日这小儿刚昏死时我断过脉,起先微弱不可闻,而后越来越急促,到这时已然比成年的精壮汉子跳的都有力的多。”
“观其身形,手掌,倒也不似那些练过功,内里雄厚的人,倒像是那群达官贵族家使各色珍品喂养出来的小少爷。”
若是这般,可就,可就,招致了大祸患。名字带宵的女子仍一脸愁色。
浓髯汉子一听,一拍桌子站起来,叫喊道。“咱三人还怕了那群吃官饭的不成?畈圭呆不下,把这小少爷扔下断命崖,咱仨回大漠,怕甚,怕甚。”
说罢,就要上前一把揪起来方子。
屋外有人搭话,话说的还是早些了,黑面汉子边说边进屋,对浓髯汉子道。“越大胡子,你这气力倒也充沛,但鲁莽才称得上冠绝畈圭,若不是怕你牵连了宵妹子与我便随你撒泼。”
一把,把浓髯汉子拽回到座位上。
浓髯汉子似是对黑面稍有惧怕,全然不似之前在武斗时叫嚣那般。
黑面慢慢走到方子前,伸手摸了摸方子的额头。
这头倒是烫的很,依着越大胡子你的性子,可别把人家扔下断命悬。用这头给你温壶酒岂不美哉。
这般戏谑,浓髯的汉子也未升出一分火气,反倒腆着脸说道,黑大哥你般说我反倒是宽心了,定是想出了啥良策了。也别卖关子了。
叫宵的美妇也附声道,黑大哥,你就莫卖关子,戏弄越大哥了。
黑面缓声道,先前我出城问了几个熟识的人,到还有几人对这人留有几分印象,独个进城这般年纪的的孩子可不多见,也没啥人陪伴,好似是从靖西一路来的,昨日便来了,昨夜也没投店,倒是马棚里将就了一晚,看这言谈举止也不似阔家大少。
“且不说,这人生死能否传过靖西,就算靖西那头是个皇城的大官,他手再长,能跨国靖西伸到咱这吗。”靖西那群悍匪可不是寻常匪徒,对皇城那群人恨得可是牙痒痒,怕是大军到了靖西都得折进去大半。
浓髯汉子听得一脸喜色,扯着大嗓门叫喊着。“怕甚,怕甚,真来了,俺大胡子也一刀一个砍翻了他们。”
黑面照着浓髯汉子,后脑勺就拍了一下,“好生聒噪,你把人打伤,这份罪责你也得担负,晚些就把他背去城西的王三岁那看一眼。”
浓髯汉子满脸疑惑心中想着,咋个病了不去看医,反倒送去那算命的王三岁那?
这乱投医,莫不是大哥跟这小子以前有仇得换个法医死他,想完不由得对黑面更是佩服,这可比俺大胡子扔悬崖高明的多得多啊。
王三岁本不是大漠人,早些年,也是从靖西一路走来,一人一马,拉着一个光看看外表里面就内藏玄机的木箱,安安稳稳的来了。
来了就出手阔绰的买下的城中一座大宅,而后还自行加盖了好几层,大漠的风沙大宅子高了便不稳当,说不定那天坠了摔死这个王三岁。在这显得尤为突出,且建筑风格倒好似靖西那头的楼阁。
人家就问了,你这宅子建这么高难不成是为了欣赏大漠的好风光,自然这句话是打趣这高调的王三岁,大漠除了风沙,可没甚好风光。
王三岁也不恼,听着这般言论,脸上反倒还挂着几分笑意。不急不慢的回着,“看惯了山翠草绿,细水潺潺。来看这性子直来直去的大漠更别有一番滋味呢。”
后来有人就说了,王三岁建宅,低头望靖西。望靖西作甚,从靖西来的怕是没少挨几刀吧,怕是一队的人,就活着这个三岁了。
一人,一马,一木箱而已。
越大胡子倒也是听话,听了黑面的交代,晚些还真背着方子来了。到底这大胡子还是有着几分愧疚,这孩子靖西都能活着走过来,怕是一石子还要不了他的小命吧。说着要把方子扔下断命涯,真到了那天大胡子恐怕还真下不去那手。
越大胡子把方子轻轻的靠在墙角上,先前背着方子的时候,都感觉这身子烫的燎人。这半晌,隔着半步都能试着热气儿。
王三岁现今在畈圭城干的是这倒腾精致物件的生意,畈圭来客多,去客也多,规模虽不及淮安,但倒是也有几分淮安的意思。王三岁又不似这群大漠汉子,更通晓经商要髓,自然干的也是越来越大。
大漠人可让这恶劣的环境折磨了不知几辈,对着苍天叩首,风依旧这般吹,抱怨两句,风依旧这般吹。
来了个王三岁,自诩能给人指点迷津,没人信,还反倒惹得哄堂大笑。大漠人头都不抬的回了一句,“指点迷津不急,治理好这风沙才是当务之急。”一句话噎的王三岁苦笑不知何以作答。
越大胡子刚放好方子,就扯开了嗓子喊,“王老儿,又来了几个稀奇物件,再不出来瞅瞅,我大胡子手拙摔了碰了可就晚了。”
似是知道今晚有客来访,早早候在屋内,听到大胡子音如钟磬,忙起身开门迎接。
一见昏睡的方子,礼数未曾施,人整个已然呆若木鸡。
“这脸长得,与你相似七八分,莫不是天也觉得对你不公,派你这一世再来走一遭?只是脸上还缺了你那几分神韵,过两年是不是这天下又会多了个愚忠的魏长宁?”王三岁自己喃喃道。
“王老儿,你念叨的甚,俺咋听不懂,这魏长宁欠你钱咋地,你就让俺跟这病儿在屋外等你念叨完,怕是你念叨完,这病儿尸体都凉了。”
王三岁一回神,脸色如常,笑脸相迎说道,“越大胡子教训的是,是俺黄三岁怠慢了,失了待客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