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姬的舞很美,把飘逸的青丝当做画笔,洒下的泪水化作墨汁。在空中挥出的痕迹构成一幅幅美丽的画面,虽然存在只是一瞬,却是昙花一现的梦幻。
珺的眼神依旧冰冷,丝毫没有为鬼姬的舞所动,仿佛这一切的人与事,都与他无关。
鬼姬的身影游动着,曼妙的舞姿下,掩饰着虚淡的身子。零零星星的光雨从鬼姬身上飞起,飘到空中渐渐消散。
沉默空寂的古墓,回荡着鬼姬最后的声音,“我苟活千年,只为再见你一面……”
“珏儿!”珺愣愣的杵在原地。双瞳发亮一道身影从中走出,虽和张铭、珺长得一模一样,但显然不是一人。他是鬼珺。
鬼姬带着不舍、不甘最后的回眸,仅仅匆匆一瞥,鬼姬却破涕而笑,那是她第一次笑的那般开心,真正的开心。有着误认张铭是鬼珺时的惊慌,有着鬼珺不认她时的淡凉。
鬼珺痴痴的望着鬼姬,想着之前鬼姬说的话,我苟活千年,只为再见你一面。不禁落泪。伸手去摸鬼姬的脸,鬼姬变的惊慌,不字刚喊出来,鬼珺的手已经摸到鬼姬脸上,
鬼珺像被传染那样,也如鬼姬一般身体开始慢慢的化成光雨。鬼珺看着惊慌失措的鬼姬,温和一笑,道:“是我不好,来迟了。让你苦苦等了千年。”
“可,可你失去了诰死宣判的力量,触上着焚灵魂火。你会跟我一起死的!”鬼姬悲伤的叫着。
“那不正好,生前无分,死后双栖。世间多少痴儿女,所求莫过于此。问情何物,生死相许。”
“你不再在意我是你亲妹妹了?”即使快死了,鬼姬的眼中也充满希望,看着鬼珺满是欢喜。
鬼珺擦拭掉鬼姬眼角的泪,说道:“那又如何,千年前我有着鬼眼,依旧被世俗蒙蔽。现在我失去了鬼眼,却明了许多。活着的时候我没有珍惜,死后更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世俗世俗,污的就是俗人的眼!”
鬼姬身子一颤,似是没有料到鬼珺能说出这番话来。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再也不顾其他,更是全然无视燃烧的身体,沐浴着灿烂的光雨走向永恒……
鬼珺离开的时候,珺便倒下。不知过了多久,才爬起身来。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竟然看见面前翩翩飞着一只蝴蝶,那是鬼美人和之前的那个不太一样,翅膀一边依旧是美女,另一边却不在是骷髅而是一个男人的脸。
那张脸看着那般熟悉,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脸,发现竟然和我的脸一模一样!在看向另一边那个美女的脸越看越像鬼姬,或者说那就是鬼姬的脸。
那只鬼美人绕着我飞了一圈,翅膀扇动间磷粉洒落,而后便径直飞走了。再次看去,没看到蝴蝶,却看到柱子走过来。
柱子尴尬一笑,问道:“阿铭,你刚才那是怎么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眼神就把我定住。”
我看着柱子,惊讶的发现柱子竟然变成了鬼魂!我大吃一惊,问道:“柱子,你怎么变成鬼了?我把你定住?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你那时候还说你死了,说你叫珺,还什么宣判。”柱子许是没想到自己的灵魂还可以在阳间停留,可以弥补些遗憾,多少有些兴奋。
“珺?”我脑中像是闪过一道闪电,咔嚓一声,接连闪烁着片段,甚至出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咆哮着说:“你出来干什么?你个懦夫!要不是你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谁在那里?快回答我!”我嘶吼着。
“我是珺,不是你!我不会像你那么懦弱!你也别想让我承认我就是你,我是独立的。自主的一个存在,我和你不一样!”那个声音回答道,听着很是愤怒。
“我明白了,你是我被压迫出来的意识,你和我是一体的!”我回答说。
“才不是!我什么都比你强,你早就应该死了!要不是你老艾会死吗?柱子会死吗?周教授会死吗?这一切如果换做是我来做的话,我保证死的那个有且只有一人,他就是萧冥!”珺的情绪更加激动。
我沉默,不知该说什么。或许,珺说的是对的。起码有些事对的。我低下头,不在言语。甚至想不如这么死了算了,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哈哈,你看你和说的一样,一样的懦弱!无能!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继承审判的力量!还不如去交给我!”珺发狂的笑着,在我听来,是那般的刺耳。
我真的就那么懦弱、无能吗?我真的被挫折打到了,我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不!我不信!怕我也要爬起来!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貌似无边的黑暗,我却好似找到答案。一拳呼在一个地方。
那里一声惨叫,一个人被我打了出来。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没有左眼角下的泪痣。他指着我,颤抖着,“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又一拳打了过去,边打边说道:“你不过是我的一个负面情绪,凭什么说你能办到我办不到的!你不是说我办不到吗?我就办到给你看看!”
珺被我打飞出去,摔得很惨。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一步冲过来,咆哮着说:“你敢打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打,你个废物!”
珺向我冲来,挥拳而起,作势欲打。冥冥之中,我想是抓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力量。我看着冲过来的珺,吐出四个字,“禁!审!封!碎!”
珺的身体如同玻璃一样,咔嚓咔嚓的碎掉,一股黑气随之而散。忽然间一股庞大的信息量传入的脑海,那是关于诰死宣判的。
原来诰死宣判,自古长存。存在的意义便是替天行道,代鬼伸冤。一手生死簿,一手判官笔。铭阴阳罪状,判贪嗔痴怨。专管藐视王法的法外之徒。
每一位继承人都是由上一位继承人选定的。至于第一位诰死宣判从何而来,那就不得而知了。诰死宣判的力量存在于一个字上,那个字就是珺。珺字本意是指美玉,但这个字虽然似其形,却非其意。而每一位继承人的领悟都不一样。我所领悟的是君王之意。
我恢复意识,听见柱子在一旁叫我。“阿铭,你这是……”
我抬手打断柱子的话。说道:“我已明你意。”我走向鬼姬的那口透明棺材。从中果然找到一本厚重古朴的书,没有封面。一只非铁非银的笔,没有笔锋。
翻开古书,内部一片空白一字没有。用这怪笔在上面写竟然能写出字来。换了其他的纸张。便无法书写。想必这就是生死簿与判官笔了。
我转头看向柱子,问道:“柱子,你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