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蹲在几步之外的另一棵树后面,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树下的这只眼睛,身上的疲惫被他强行压抑在了身体里,精神也处在一个十分紧绷的状态下,整个人如临大敌一般。
可是,半天时间过去了,那只眼睛依旧是最开始的那个样子,静静的在树下泛着光芒,天剑在地上蹲的腿都麻了,也不见其有什么动静,于是放松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慢慢的向着那只诡异的眼睛走了过去。
走到怪眼睛跟前,天剑蹲了下来,借着月光一看,才发现这只眼睛原来包裹在一具鸟儿的骸骨内,这具看上去像是乌鸦之类的鸟类骸骨,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已经腐朽了,而刚才自己放水时,已经把它浇没了大半。
天剑无聊的猜想了一下,心中估计这只倒霉的鸟把怪眼睛当成了食物,然后飞到这里休息进餐的时候,一不小心噎死了或者消化不良死了又或者想拉没拉出来憋死了,最后掉在树下又被埋在了土里。
确定这只眼睛没有什么危害之后,天剑也不管刚才往上撒过尿的事情了,直接把它随手装进了口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的天剑,将怪眼睛冲洗了一下,然后把它平放在手心里借着烛光仔细端详着,细看之下,天剑发现这只眼睛造型十分奇特,它通体银色且有拇指大小,像是银质的,其两个眼睑包裹着一个椭圆形的眼球,眼球当中的瞳孔则是一个双眼空洞的骷髅,正在凝视着前方,而且这个眼睛是双面的,也就是说两面的造型都一样,整体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看着看着,天剑总算找到了诡异的感觉来自哪里,他发现这只眼睛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其瞳孔中骷髅的视线总是看着自己!确切的说,是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就像在与自己对视一样!
这个时候,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窗外皎洁的月光顿时溢满了整间屋子,当月光照射在天剑手中的怪眼睛上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天剑的心头,他觉得这只眼睛像仿佛正在召唤他的灵魂,似是要将自己的灵魂吞噬进去一样。
这个感觉让天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天剑到底是断罪学院里的高材生,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就恢复了正常,他嗤笑了一声自语道:“这玩意儿还真是工艺精湛啊,还能让人产生幻觉,不知道是出自哪个大师的手笔。”
又看了一会儿,天剑就失去了对怪眼睛的兴趣,将它收回了衣服口袋里,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天剑躺在了床上,开始回想今天冲击气域境界时的情况,并仔细的分析着当时自己身体的变化,想着想着,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不一会儿,天剑带着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
一个不知名的美丽山涧中,林木葱茏,花草繁茂,处处透露着宁静与祥和的气息,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的自树林中飞奔而过,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宁静。
这个人剑眉星目,身着黑色紧身衣,右手握着一把三尺长二指宽的银色长剑,左手拿着一把刀刃上镶嵌着一只眼睛的怪异弯刀,头也不回的往前飞奔着,宛如逃命一般。
就在此人向前跑出数里之后,在他刚刚走出的地方,又有十几人跑了出来,这几人手持刀剑,身穿白色武斗服,气势汹汹,同样的向前疾驰着,好似追捕猎物的豹子一样。
黑衣男子向前疾行了数里后,他的面前出现了四个身穿银色蒙面战甲手握长剑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黑衣男子看到他们后停了下来,将左手的弯刀别在腰间,同时右手握紧了自己的三尺长剑。
这时,那几个身穿白色武斗服的人出现在了黑衣男子的身后,他们摆开阵型,完全的堵住了黑衣男子的退路,并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
突然间,黑衣人右手将剑横在胸前,向着四个银甲男子冲了过去,其中一个银甲男子持剑迎了上来,然后两人便开始了激烈的交锋。
黑衣人在苦战过后,终于控制住了局面,这时,战场上只剩下了他和四名身穿银甲的男子,不过黑衣人不敢懈怠,因为那四人中只有一人与自己发生战斗,剩下的三人到现在都没有出手,反观自己,体力与魂体能量即将耗尽不说,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痕,虽不致命,但是对自己的行动却有些影响。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后,黑衣人咬着牙又开始了进攻,他决定先把眼前这个麻烦解决掉,在考虑后面的三个,于是,他开始孤注一掷的向前面的那个银甲男冲去。
就在黑衣人与银甲男交手的那一刻,剩下的三个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动了,他们分为上、左、右三路向着黑衣人袭来,黑衣人匆忙应对,剑与弯刀同时挥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四个银甲男却越打越是心惊,他们发现黑衣人即使与十几个人激战挂彩后,居然还能灵活自如的在他们四个的联手攻击之下从容应对,顿时加大了攻击的频率与力度。
渐渐地,黑衣人开始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疲态,动作也不再灵活,而且身上的伤也比之前多了几道,四个银甲男见到黑衣人的状态下降,顿时意识到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于是他们凭借默契的配合,将黑衣人狠狠地压制住了。
最终,在黑衣人疲于应付之下,一个银甲男趁其不备,绕到了他的身后,用剑刺进了黑衣人的背部,闪着寒光的剑锋从他胸前透了出来,上面殷虹的鲜血格外刺目,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上。
……
熟睡中的天剑突然大喊了一声:“父亲!”然后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这时,他额头上的汗水就像下雨一样往下流淌。
“原来是个梦啊。”天剑自语道,此时,他的睡意已经被刚才梦到的画面驱赶的无影无踪了,他看了一眼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后,从床上爬了起来,回想着刚才的梦,父亲牺牲的时候,好像穿的就是那件黑色衣服吧,这个梦还真是戳到自己的心口上了呢,不过说起来,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去祭奠一下死去的家人了。
睡意全无的天剑起了床,简单的清洁了一下自己后,他就走出了断罪学院,准备趁着早课开始前的这一段时间到墓园与看看自己逝去的家人。
打定主意,天剑与斯佩德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断罪学院的大门,他一路来到了位于日曜城南部的陵园里,找到了自己父母和祖父母的陵墓。
看着自己家人的陵墓,天剑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那两座黑曜石制成的墓碑,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阅读着上面所记录的文字,这也是他的习惯。
就在天剑沉浸在悲痛的心情中时,异变突起!只见一个穿着黑衣蒙着脸,两手各握着一把锋利匕首的人,忽然间从天剑后方墓碑后窜了出来,将手中的匕首向着天剑脖子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