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海面染成一片醉人的红色,已经有渔船开始出发,行过的海面上泛起一圈圈波纹。我跟肖辰吃过晚饭之后决定再去拜访李嫂他们两夫妻,早早的等在门口,希望可以赶上她丈夫今天出海之前,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我们去的时候,李嫂正在给丈夫准备晚上要吃的东西,一样一样分开装在保鲜盒里,这样,丈夫半夜起来撒网的时候就可以热一下吃一点来充饥。
“李嫂”我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李嫂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还来做什么,我早上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李嫂,我们这次来,不是谈合约的事情。”我走进去,帮她把保鲜盒摆好。
“可不可以,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想跟李大哥学习一些捕捞水产的技巧。”
李嫂很麻利的将保鲜盒装进一个袋子里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们这样做也没有用,我们不会同意的。”
“李嫂”我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我们只是想感受你们的心情,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试试,或许我们干几天,发现我们根本做不来,就会灰溜溜的回去了。”我知道这个时候硬碰硬没有用,我只好以退为进。
“还有啊,我们一定不会给李大哥带来麻烦的,我们两个的收CD算给你们,你就当雇了两个不要工钱的小工。”
李嫂的神色明显不想刚刚那样的严肃,她思考了一会,又到厨房去拿了几个保鲜盒,熟络的装着食物
“你们最好知难而退,今天很晚了,这些吃的拿上,你李大哥在后面的海滩上,让他带你们去吧。”
“谢谢李嫂,谢谢你。”
我激动的不得了,带上吃的又蹦又跳的拽着肖辰去找李大哥了,其实李嫂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是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我们走走出不远,她还在店铺门口朝我们喊“注意安全”
短短的四个字,满满的全是关心。
李大哥是个老实人,在我们表明来意之后,他很爽快的帮我们安排了任务,考虑到我们是第一次上船,他给我们穿的工作服外面加了救生衣,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有一些碍事。
“我告诉你们,想要抓到好鱼,就要先选择一个好的地方,远点不要紧,鱼跟人一样,会生活的鱼,肉质也一定会很好。”
“李大哥,这是你的秘诀么?”我好奇的问道
“其实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只是有人愿意去做,有人不愿意去做罢了,现在越来越多的渔夫只注重产量,并不在意肉质的高低。只是我父亲生前告诫我们,不要为了捕鱼而捕鱼。”
李大哥站在船头,望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海岸线。“你们这些人数不会懂得我们这些渔民对大海的热爱的,你们两个,今天必须要掌握的技能就是能够在船上自如的活动,搬运物品,还有注意风向。”
“yessir”我立正站好,因为穿着救生衣,样子有些滑稽,一旁的肖辰“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还真像那么回事啊,加油啊小袁同志。”
“你也是,大木头。”
李大哥看着我们微笑着,没在说话了,安静的开着船。其实刚刚我们的谈话都是靠吼的,发动机的声音很大,我们如果一直交谈下去,恐怕要喊破嗓子了。
“沐心,你醒醒”肖辰摇醒了我
“你真行,这么吵你都睡得着。”
我发现周围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海浪拍打在船身河岸边的声音。
“我们到了啊”我站起身来,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肖辰分给我一个头灯。
“带着,能看清前面的路,很方便。”
“走吧,我们去看有什么能帮助李大哥的。”
我们俩看着李大哥忙碌的身影,从船舱里取出网,洒向大海那一刻真的超帅的,就像小时候升旗手甩国旗那样光荣。肖辰已经可以自由的在船上活动了,他会时不时的帮李大哥递一点东西,我就整理好今晚要睡的船舱。
等李大哥下好网,我们三个人在船舱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们围坐在一个小桌子周围,吃着李嫂做的好吃的晚餐。说真的,这样的夜宵吃起来味道格外好,就好像有魔力一样,能让人安静的享受,一天的疲劳,都能抛在脑后。
“怎么样,海上的夜晚很美吧”肖辰拿了一条毯子,围在我的身上。我靠着船头的栏杆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发呆。
“是啊,很美。”
我曾经见过这个人世界上最美丽的夜晚,最闪耀的星空,所以无论我再见到多么醉人的夜晚,都无法让我为之动容了。
哪怕我辜负了那个给了我一片星辰的少年,但是我却不再为之悲伤了,因为连悲伤的资格我都不能再拥有了。
“回船舱里吧,海上的夜风很凉。”
“好”
我感觉自己刚刚睡下,就被摇晃的船给晃醒了,天还没怎么亮,李大哥已经开始起来起网了。
李大哥每一次都很用力地将网从水中拔出,船就会晃动一下,今天的收成貌似不错,李大哥把网丢进船舱的声音都是沉甸甸的。
等到李大哥起完所有的网,天还有些乌蒙蒙的。
直到我们开船返航,才渐渐看见水天交接的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色,我知道,我将要遇见的是美丽的日出。
船很快就回到了岸边,这片小镇已经开始苏醒,我们一行人,不算早也不算晚,跟大家一样,在甲板上把鱼一条条从网上摘下来,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会破坏鱼的样子,有时候还会划伤手指,但是心里却是收获的喜悦,我喜欢收获。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我从一开始不能在船上站稳,到一点点脱去了救生衣,能够帮李大哥递一点小东西,一直到后来,我甚至可以自己洒下一片网,虽然收获的很少,但是每一天我都在进步,我的双手渐渐变得有些粗糙,皮肤也被海风吹得黝黑,但是这一切,都是我在努力的证明。
世上无难事,只怕人有心。我想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渐渐懂得李嫂为很么不愿意把水产卖给奸商,因为,那就像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舍不得随随便便就托付给并不爱它们的人身上,就像李大哥说的,我还无法理解他们对大海的感情。但至少,我对这里,也有了更深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