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刚刚的是―――!?
该不会是―――!
我鞭打着吱吱咯咯响的身体,往上看。
然后,惊愕地结成坚冰。
跟走刀刃长度差不多的巨大的刀,扎到阿雅的身上,把身体砍成了两段。
就这样。
阿雅一动不动。
这次。
生命之火―――完全的熄灭了―――
这次跟愿意不愿意没关系,作为真实的现实,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
「退下,我应该这么说过吧。」
到达我耳朵里的処法者的声音。
都到另人讨厌的程度的冷静的声音,在我心中进入了什么开关。
还有另人发狂的悲伤。
还有让人感到绝对绝望的恐惧。
超过这些所有的愤怒,遍布全身。
「为什么啊……」
边起身,我嘟囔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
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都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
至少一个也可以,谁来告诉我吧!」
把周围都填满的是无数的相识的遗骸。
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就消失的,像哥哥一样的男人。
然后,暴露的凄惨的姿态的少女。
这种现实―――已经够多了!
我拒绝了所有的现实。
已经够多了。
这里,什么都在疯狂。
不需要这种世界。
这种世界―――全部,什么都―――坏掉消失吧!
冲动穿过了。
然后。
而且,有谁―――回答了。
感觉、不愉快的不相容的感觉捆住了我的两腕。
是啊,那是不愉快,是让人感觉到不相容的感觉的东西。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
我却「记得」那感觉。
为什么?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果说这感觉是应允我的愿望的东西的话。
我就会很乐意接受!
就这样。
我觉醒了。
被这力量。
我知道这就是,法院说的禁忌的力量,『死蚀』是在这之后的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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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景色,深深地印在这眼睛里。
本来,这腐朽的都市的遗迹跟废墟没什么不同。
坍塌的建筑物群,充分表现出这地的荒废和时间的经过。
但是,由于十年前的事件,这地方的几成变成了空地。
由于『死蚀』,建筑物的残骸都消失了,化为了不毛的荒野。
这废墟,更进一步化为了荒野。
积雪像斑点一样残留的之中,地面有被挖成漂亮的球状的地方。
这是,由这次的『死蚀』暴走而「被吃掉的」新的部分。
眼看着这些,我因自己犯下的错误而咬紧。
发誓过不会再让『死蚀』暴走,却又暴走了。
已经觉悟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开这缰绳的。
结局……,我反复着同样的错误。
被自己自身幻灭。
记忆也是如此。
我一直以为失去记忆是由于『死蚀』的副作用。
其实,有过由于使用『死蚀』一口气受到很大的负荷而让记忆飞走。
但是,十年之前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能力的觉醒,而且还是『死蚀』,没有比这个更大的负荷这是事实。
但是,就这样,我把取回了记忆。
现在重新再回顾的话……,我无法否定的是我是为了就自己有意图的把记忆抹掉的可能性。
胆小鬼。
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为了保自身,为了否定不希望的现实,做了自我防卫而已。
当做觉悟承认全部所有的罪,背负所有的罪过。
虽然那只不过是推测错误而已。
我结局也只不过是那程度……。
然后―――
我失去记忆的恐怕是最大的理由。
那是,这巨大的丧失感。
―――我没有守住。
她。
她被杀了。
不是作为人,而是被当做危害人的东西。
在痛苦之中,连是人都给否定掉,把那存在完全给消灭了……。
把那个。
她在我的眼前被惨杀,我连阻止都阻止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而已。
丧失感伴随着疼痛饥渴地折磨着我。
我应该知道那痛苦的。
已经在十年前把同样的疼痛刻印在心中的。
很愚蠢的,再次暴露出这疼痛那个才好容易想起来了。
这样―――这样,猛烈的疼痛。
为什么我能够忘记呢?
就因为是不允许忘记的错误―――才会刻印上这样强烈,鲜明的疼痛的―――
对到何处都没有用的自己,记住了没有比这更大的愤怒。
……是啊。
现在再次感受,这过大的丧失感。
跟十年前一样,这伤痛。
―――失去阿雅,居然能够忍受到这程度。
她的死状,失去生命,说对这受到打击也大。
但是,不只是这个的某种东西―――记住到现在为止的丧失感的某种东西,我觉得确实是存在的。
……即使在这失意中徘徊着。
那也,现在看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十年前。
萨伊给带到这里来的的确是阿雅没错。
然后,在我眼前,作为无法推翻的事实,被杀了。
这阿雅为何活着呢。
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有可能是因为有自我再生能力,但是那也是有限度的。
那状态……,十年前,阿雅应该完全的死了。
的确,就像修维斯说的,她由于那力量,不容易死也说不定。
但是,最终被杀的那么彻底了。
到自我再生能力耗尽为止。
还能反复这死亡,根本就无法想象。
十年前的阿雅和这次再见到的阿雅真的是同一个存在吗―――
对于这疑问,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
即使这样……,十年前的阿雅也是,现在的阿雅也是。
不管是那个,都已经不存在了。
不论有怎样的疑问,只有那个是没有动摇的现实。
如果还要对生死说的话,萨伊也是一样的。
十年前,萨伊也是被那个処法者杀死了。
……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次见到的那个男人自报是萨伊。
然后,那言行的确是萨伊。
该不是在说他也是跟阿雅一样,又活过来了吧。
那个男人,应该又会在我面前出现吧。
那目的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既然与俺和这个『死蚀』有关,早晚那些家伙又会出现的。
那与其说是预感,是确信到接近必然。
……我看双手。
现在那里没有生命被吞食的感触―――没有死的感触。
十年前的那个时候应该确确实实的刻印过的。
这是,在说这次这双手谁的生命也……修维斯的生命也没有夺取的吗?
发觉到的时候,我又在站着。
那个时候,我周围什么都没有失去。
修维斯的姿态也,当然阿雅存在的残渣也。
……在那种状态下修维斯逃掉了吗?
放掉他的悔恨与内心放松下来的复杂感情在我心中混乱着。
只是,就算即使谁的生命也没有夺取。
结果还是,用自己的意志,把这破坏的冲动给接受了是没变的。
这事实很沉重,以悔恨的楔子深深钉进了我的内心深处。
黄昏向深夜变迁。
空气和凉。
我在山丘上坐着,感受着视野慢慢变暗。
天空再次被乌云遮住,看不到星星。
第二天。
那家伙突然来访。
我呆呆的看着眼下的废墟。
如果是平常的我,应该早就察觉到那家伙了。
但是,对于已经没有警戒或者什么,放弃所有的我,实现察觉到他的到来似乎有些勉强。
突然,感受到了像是扎到脖颈子一样的锐利的疼痛。
不,也许确实被什么东西扎到了说不定。
「……啊!」
全身的力量在流失。
就像身体的活动停止了一样……,不知所措,我倒在了岩石上。
「什么……啊……?」
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趴着,挣扎着。
根本摸不透状况。
但是,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慢慢地在接近着。
「啊~啊……。
什么不过,轻松进来了啊。真是扫兴、喂」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如果是『死蚀』的使用者的话,是个怎么样的怪物的话……。
不会认错人吧?」
边说着,男人就在我旁边停止了脚步。
然后,用脚简单的把趴着的我的身体弄向仰面。
视野从硬硬地岩石表面换成了阴天。
抬头看那男的脸,果然是不认识的。
「你这家伙……,?瑞文?对吧?」
俯视着看着我,男人。
那眼睛就像瞄准猛兽般粗暴。
「什么啊……你这家伙是……」
我也不服输的反盯着他,却很遗憾的还是倒着起不来,不是有什么动人的力量。
我的这种样子有可能很滑稽吧,那男的嘲笑着我。
「这、不服输倒是挺像回事啊。
但是,那样子可是太不像样了」
然后,停止笑,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盯着我看。
「我是处法机关的守护者,欧瑟。
我是来取难看的爬在地上的『死蚀』使用者的首级的。」
……处法机关的,守护者。
果然,早就已经采取办法了?
那么大规模的暴走『死蚀』,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这点倒是很容易能想象到。
原来如此,这男人的衣服,好好看的话是处法机关的法衣。
但是……,从这家伙给我的印象来看,与其说是重视规律的值班人,不如说是赚取赏金的人或者是粗暴的人。
大概,没有感觉到秩序体现者的风格。
「……处法机关也有好事鬼啊。要说你属于那边的话,有着跟我同样的味道哦。」
「不过,一个人的话有「不像」的家伙也可以吧。往往,组织里也混杂着异端分子」
男人毫无在乎我讨厌不讨厌他,说出自己是异端分子。
「但是,即使是很相似的人,立场不同也不能交替。我要把你杀了也是事实。」
边说着,男人用力踩了我的胸口。
「……っ」
那脚慢慢地用力。
是痛觉麻痹了还是没有痛楚呢,有种不调和的感觉痛覚。
但是,呼吸停止,现在在危险的状态,虽然很讨厌,但也能知道。
这家伙,想把这样动弹不得的我给折磨死吗?
「我啊。喜欢打败强劲的对手哦。对手越强我越有干劲。
慢慢去掉了吗?这感觉。」
男人的口角像是很愉快的在歪斜。
「……去不掉……!浸透在动不了的家伙为对手的优越感中……,有什么那么愉快的啊……!」
「这种过程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有胜利了这个结果,之后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不是,不是想跟实力相当的人毫不介意地互相殴打对方。
不用什么手段。用简洁,舒服的,准确的干掉如何?
对于我来说,那家伙比什么都重要哦。」
男人使劲地往脚上用力。
胸口响了一下,进一步加深了痛楚。
「只要在最终胜利就可以了。
……现在这样,在我脚下被称为禁忌让人畏惧的『死蚀』使用者拜倒在地。没有比这痛快的事情了?」
男人弄响嗓子眼笑出声来。
在不像样子的我的面前,男人的样子非常得意。
恶心。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想成是跟自己是同类的我是错的。
这家伙跟我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与强劲对手的矛盾,不是期望斗争本能的冲动升华。
只是单纯的,沉浸在贬低对手的优越感中。
……就是因为这种男人所属的地方,处法机关也能够知道底子。
但是。
再怎么否定这男人,自卑,在这状况下,我这里没有正义。
现实是被那家伙责备,嘲弄死以外没有其他的路。
为什么我的全身都在麻痹呢。
从头到脚,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夺取对手的自由……,这就是那男人的能力吗?
「那个,我再重新问你一遍……。
你真的是『死蚀』使用者吗?」
男人再次问道。
……不是,不是在问。
只是故意的把人当成是傻子,而再次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的优势罢了。
真是,到哪都是让人轻视的家伙。
「你好像把这一带给弄消失了呢。连那个处法者修维斯都没能阻止你啊」
被男人的话,我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那家伙……,怎么样了?」
我忍不住问道。
修维斯应该没有死。
应该没有死……,是说在那种状态下生存下来了吗?
我仅仅没有感觉到那家伙的死,其实……,也十分有那种可能性。
「什么啊,连战斗的你自己都知道吗?不过,把盛大的力量暴走一下子释放出来,那也是没办法的啊。」
男人说个引子,
「是生死不明。法院也不能确定那家伙还活着。话虽如此,也不能确定死亡。」
送来了灰色的答案。
「……」
是在说现在还不是没有生存的可能性啊。
至少,没有断定成已经死了是真的。
因为就那样,把力量暴走掉杀了人,我万分后悔。
这即使是像修维斯这样让人痛恨的家伙也一样。
「怎么了?是在担心是否有没有正好释放出最后一击啊?
……不过,那也是。对手可是那个处法者的第七位,无论如何,你的实力也不会太差。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罪人」来说」
男人虽然像是想错了,但是特意改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还很麻烦。
糟糕。
慢慢地从呼吸困难到开始意识朦胧。
四肢还是一样不听使唤。
就这样。
会这样不像样的被嘲弄死吗?―――
「但是,真是傻瓜啊,那家伙也是」
男人还在继续说着。
好像都不管我问不问。
「单身从正面挑战『死蚀』使用者,复仇不成反被杀害了。
面对传说级的怪物为对手,不更动一动脑筋可不行啊。现在可不流行从正面懈怠的胜负」
……这男人是想要「使用头脑」,来封锁我的行动慢慢料理吗?
原来如此,的确修维斯很强,那是被压倒性的魔导的力量反打的。
是想说那个与过于自信有联系吗?
在这样的意义上,也许只想着从正面冲撞的我与修维斯是相似的同伴。
「……不过,修维斯那家伙也,变了呢。
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话,都不会选手段,不管是怎样的对手不由分说毫不留情地杀了他……现在成了相当没出息的家伙了。
哎呀,不行。好像从来他就不是那种人!」
含有嘲笑修维斯的意思的男人的话语。
连处法机关都会嘲笑顶级班级的处法者。
是单纯的傲慢呢?还是有相应的实力呢?
「不过,这个也那个也,全部都是那女人的关系吧。真是傻瓜,被那样的女人迷倒才会成为现在的丑样。」
男人的嘲笑制止了逐渐消去的意识。
……那个女人。
修维斯偏袒的女人是……。
「那个……该不会是」
「恩?啊啊,你也知道啊。对,就是你从法院带出来的,那个女人。
对那个「怪物」有多余的情,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怪物……」
被男人的话,脑海里浮现出阿雅的样子。
有着压倒性力量的那姿态。
在逐渐失去人的样子也拒绝死亡,单是那逐渐腐朽的姿态。
「虽然说是你的工作,不过还真亏你一直带着那麻烦的家伙呢。
不过,你也是因为不知道那女的的来历才会接受的吧……。
如果是我的话,那种怪物在我身边就会让我失去理性。
因为那个女的,对于法院来说也是特级的麻烦的家伙」
男人仍在继续愉快的说着。
「……但是,那也是已经怎样都无所谓的话了。
因为法院也没辙的那麻烦的家伙,你给漂亮的抹杀掉了。
真是说了都觉得是感到高兴的话」
严厉的。
一直空白的意识,出现了裂缝。
「真不愧是『死蚀』啊」
「……不对」
难受。
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不是我……」
「恩?」
「不是我……,把阿雅……,阿雅杀了的」
我自己吐出的话,快要把我的胸口割开一样的痛苦。
不想接受,接受不了阿雅的死。
让我自己肯定,比把身体撕裂还要痛苦。
虽然已经知道是无法挽回的现实,但是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事实。
「是那家伙……,修维斯那家伙……」
「哈……。
原来如此,这样啊。结局是那家伙用自己的手解决了啊。那很纯洁不过。这样,那家伙也应该不会被多余的事情欺骗。
……如果还活着的话呢」
是修维斯杀的。
阿雅被杀了。
这是无法翻转的,无法推翻的现实。
痛苦。
突然在胸口开的缝隙中,诉说着渴望。
无法满足的,没有办法给予满足的渴望。
并且,我无法忍受而逃掉了。
为了保护自己而忘记了一切。
然后,那结果是,这现实。
现实,为何这样残酷的,执拗的猛攻罪人呢―――
「不过,但是,呢。结果是好的。
麻烦的东西消失了,修维斯生死不明。
至少,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少」
男人呵呵的在嗓子眼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