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升降机后,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里面十个按钮,并没有显示日常电梯的数字,而是红黄蓝绿紫五种颜色替代,由上往下,竖立两排。每一个按键都清晰的标识一些信息。红色代表Y1/C2,黄色代表S3/Z4,蓝色代表J5/F6,绿色代表W7/K8,紫色代表P9/M0。
我习惯的把这些颜色与字母记录在笔记本里。不知道王叔刚刚去了哪?于是凭着感觉,索性随便按下一下,就按到了绿色K8。
升降机缓缓的下降,真不清楚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看着舱内,残留的干涸血迹,以及深陷的爪痕,还有王叔所说的狩猎者又是什么?这真让人有点不自在。
“叮!”
升降机停住,网格的铁门自动打开。
一股淡腥味,迎面扑来。走廊的墙面上有数个红色的灯间歇的闪烁,绯红色的光芒衬映在地面,有些阴森。
一具冰冷的尸体背靠墙面,坐在走廊口,低怂着脑袋,四周还有些散落的弹壳。
我戴上口罩,兴奋不已的盯着他手里的枪,这可是我这辈子的梦想。通常只有看的份,今天终于可以实现愿望。
从他僵硬的手上,获得手枪,内心祈祷着,孤魂野鬼,莫生气。
这不想还好,越这么想,心里越害怕。突然眼花了一下,好像他的手指在动。
于是我从背包里取出手电,打开。昏黄的光芒,照耀在那具尸体上。
哇靠!
他…他的头什么时候抬起来了,血色的眼睛摄人心魄。
颤抖的内心,期望他还是个活人,我试探的问道“你…活着吗?”
……
“呜嗷!”
我惊吓的撒腿就跑,这也太可怕了,魔鬼复活吗?一见面打个招呼,就是鬼叫。
吓的枪,都不敢要丢在了地面。也不知道那恶鬼会不会追上,灯光朝着后面晃了一晃,只见它正在地上艰难的朝我这边爬行。
妈呀!我错了。
我实在被吓得够呛,走廊的尽头的壁面安装在墙上的机械设备可能损坏的缘故,火星四溅。正前方被一道黝黑的铁门挡住去路。
手电昏黄的光芒,照耀在有些锈迹的门面。上面写着‘库房重地,闲人免进。’
轻轻的推了一下铁门,门应声而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进去后,门的背面有一道铁闩,我直接把它关上。
这里是?
乌黑一片…!
借着手电的光芒,打量了一下,里面有一个足球场一般大的空间,林立着数十个巨大的玻璃槽箱。
走到最近处的玻璃槽箱边,从右上角发现有一个数字编号,001。
一个未成型的婴儿,背弓姿态,双手环抱自己,在白色的乳液中漂浮。肚脐眼上的脐带链接在另一个容器内的绿色液体中。
这是什么?
我带着内心的疑问,沿着数字的编号,一个个的走下去,看下去,整个过程就像感悟一个人生老病死的生命规律,婴儿,儿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让我讶异的是每个人的面孔都极其相似,除了那未成型的婴儿,其他人的嘴上都套着呼吸罩,但从那些红色的提示灯中,我觉得那个呼吸罩也应该输送某种绿色的液体。只是另一边的容器内的绿色液体都快要见底了。
当来到第五八号容器时,这个容器有一个夸张的缺口,碎裂的玻璃屑洒落满地。地面还略有些潮湿的迹象。
“丝丝…”
呃,哪来的声音?
“丝丝…!”
上面?
“铖!”正打算看看上面有什么,突然整个空间瞬间炽亮,刺眼的光芒让我一时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
片刻后才有些适应,收起手电,再朝上定晴一看!
哇靠!
天顶之上吸附着数百个巴掌大,椭圆形的甲壳,甲壳里被炽亮的光芒照个通亮,朦胧间看到每个甲壳里都有一个怪异的虫在里面挣扎,让甲壳发出丝丝声的异响。
这是?盗墓笔记中详解的尸蹩?
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点点击垮内心的自信。
刚才会不会是王叔他们开的灯呢?
“咔咔…!”
正当疑惑中,上面甲壳纷纷呈现出裂痕的细纹,也不知道它还能困住虫子多久,我瞄了一眼四周,这个仓库的左边还有通往别处的通道。
我顺着左边方向,一路小跑。
沿途中,地面残留的空弹壳渐渐变多,从弹壳的大小,可以看出使用的武器,多且杂乱,也不清楚是哪种型号的枪。
奇怪了。
地面除了弹壳没有遗留任何血迹,这些人到底在对谁开枪呢?
难道是狩猎者!
最醒目的是,有一侧墙面密布着密密麻麻的洞眼,真像漏空塞子一样。
“啪嗒…”
仓库的地面传来密集的响声,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难道是虫子?
声音由远至近,我停住步伐,看向声响的那头,入眼,出现一只比巴掌略小的虫子,背部的甲壳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属般光泽,两只凸出的黑眼睛,直遛遛的注视我,似乎发现这个陌生的来客。甲壳慢慢撑开如翅膀一般疯狂的扑扇,快的都有些看不清。
看着它钢钳般的嘴巴交叉张合,机械的规律让人感受不到生命的韵味,它有点像,父亲提起过的智虫呢,可以吞噬比它质量低的一切物体,这和热带雨林的食人鱼相似。
真的是很危险的存在。
当一大群智虫出现时,我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跑,拐过一个弯道,面前只有冰冷的一道乌黑色的铁门。
门上画有骷髅头的标志,旁边有一块智能感应器。
听着身后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嗡嗡声,内心祈祷着王叔的磁卡能够在这道门前发挥作用。
快速的把磁卡贴近感应器,那红色的闪灯格外刺眼,让希望堕入深渊。
每一秒等待就像末日般的审判,我突然觉得时间过的真慢,心里有些焦躁。
“叮!”
那道门向上缓缓升起。
呃…真是祖上显灵,谢天谢地。
此刻,身后的智虫已经近在咫尺,门升起只有半米高度,若让它们咬上一口非少块肉不可。
我不理会里面有什么恐怖恶魔存在,只要远离智虫,一切都好。
于是纵身翻滚而过,正侥幸躲过身后那群智虫的致命一击。那正在华丽丽上升的合金门,突然坠下,砰的一声,瞬间与地面接触。
哇靠…差一点!
劫后余生的感觉,惊得我一身冷汗,倘若有个万一,被碾成了半截,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心情冷静下来,打量四周,看着散发蓝色荧光的石墙,真有一番科幻的美感,奇特。
还有这里的布局也十分怪异,正中有一个三人环抱的大石柱,石柱的表面有一道道细不可察的凹痕,无规律可循,显得宏伟,大气。四周呈现圆形的周边,地面有数百道细小的紫红色凹槽,顺着圆的四周,由高向低一直延伸向石柱底端的数个指眼大的孔洞里。整个场景就像一个大型的漏斗。
虽然戴着口罩,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里惨烈的景象,血肉横飞,只有两具身穿白色防护衣的尸体,完整的保留着。其他更像被什么东西给碾碎了似的,地面零散的枪支零件都易了形。还有智虫才配有的钢甲结构扭曲变形,混合着绿色的汁液就像铁饼一样,落在中间的石柱旁。
这情景,让我忍不住想要呕吐。
我强忍着反胃感,心里念叨着,菩萨保佑,开始调查保留全尸的两个人,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证明身份的证件,原来这两人是岂镜的安保人员和走廊见到的人一样。只是致命的伤口,被三道利刃般的爪子穿透了胸膛。
升降机的爪痕!他们应该死在狩猎者的手上。
从他们的腰间发现一把手枪
呃…!
还有两个弹夹。
看来我和枪蛮有缘的嘛,哈哈。
这把枪和赵严松手里的都是同一款,枪的把手上刻有相同的S54。想起来了,父亲说过,仿苏54系列,一个弹夹里只有9发子弹,由于稳定性能差,射程50米,火力弱。所以很早就从部队里退役的武器,流入警察的手里,成为了标准的警用武器。
枪的威力,让我丧失信心,拿着它去面对门外的智虫是很不明智的。不过用来防身也不错。
“这些可怜的人,估计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时,我心里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其他人变得碎裂般可怖呢?就连智虫的钢甲也成了铁饼!
回想一下,骷髅的标志?血色的凹槽?漏斗型的格局?难道是…?我抬头看向天顶,仔细观察,才发现刚刚忽略那被蓝色光线衬映的紫色,是人的血肉。其诡异的形状,和地面完美契合。
乖乖!怎么办?如果选择死法,我可不愿意死的这么恶心。
这里到底是干吗的?碾压狩猎者?
那些血肉模糊的人形,应该和狩猎者没有太多关系吧。这一路走来,那些地面残留的弹壳,以及这里易了形的枪支零件应该是他们留下的吧。
赵严松是负责这里的安保主管,从安保人员使用的武器,就可以看出,保护伞公司对武器管控很严格。
那,这些可怜人更像是其他势力的人哦。
他们能找到这里,有两个可能。
一:有内应
二:侦查
不过在大汉国度,好像没有谁,胆子肥了,来这里搞侦查呀。再说了保护伞的来历,我在父亲的房间无意间看到过,属于国防企业级别的存在。没有国防军驻守在这里就已经是件很奇怪的事了。
而他们来到这里,应该是被门外的那群智虫给逼的吧。
想想,耗费那么多弹药,打在钢甲上,最多留个凹痕都不错了。只是那枪法,完全是新手的杰作嘛!一面墙打成了塞子,有用吗?
但是他们怎么来这个鬼地方呢?死路一条。难道与我的经历相似,敞开的门瞬间关闭,最后…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了。想想浑身都在发麻。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镜的内部也处于监控的过程中,否则我可不会相信,这道门是我打开的。
这么说来,这里可能是监控盲点,所发生的一切,外界的人都不清楚,所以必须要进来查探一番。事实上,狩猎者没有被碾碎,而是藏匿在某处,后来这两安保人员过来探查情况时,结果被狩猎者杀死。
多合理的逻辑解释。
如今,怎样才能离开这,才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但愿王叔能够发现我。否则…等等!上面突然落下粉末般的灰尘,是怎么回事?
哇咔,真倒霉!
看来这座基地还有其他人活着,他很可能以为我是其他势力的人。所以,这座庞大的机器又运行了。
现在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任人宰割。不,狩猎者藏在哪?我揉揉眩晕的太阳穴,仔细想想。
每过一秒上面的天顶就会落下一尺,容许我找到实验体躲藏地点的时间有限。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而我也只能自问它到底藏在哪里?
风!从哪来?
如果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环境,足够的气压也可以把我撑死。
而这里肯定是为狩猎者般的存在量身定做的,万一环境过于封闭,足够的气压也不容许这石墩完全落下。狩猎者未必会死。
看着千顿重石墩,如果没有回潮的空气,也不容易升起。
既然空气必须保持流通,那通风入口的唯一点就在某个地方。
狩猎者一定是追寻着风发现出口。那么通风口到底在哪?
“呜嗷!”
好熟悉的声音!
鬼?
安静躺在地面的两具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缓慢的爬起。
两只无力的双手垂荡,每走一步都显得僵硬不够自然。
我瑟瑟发抖的拿着枪,警戒道“两位大叔,英雄好汉,快去阴间地府找个好人家投胎吧。等我出去后,一定会给你们上柱香。”
“呜嗷!”
“砰!砰!”
呃,火力弱,稳定性能不是一般的差,强大的后座力,让我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了石柱边。
还没回过味,身后的石柱消失了似的,整个人倒翻进黑暗的空间里。
哎呦,疼!
费了好大得劲,才直立的站起身,打开手电,发现旁边有一个向上攀爬的铁梯。
我来到刚才倚靠的位置,那里敞开着。
外面的丧尸慢慢的朝我这边爬来,吓得我赶紧把这扇厚实的石柱铁皮给关上,快速的向上攀爬。
内心开始钦佩起,这座基地的设计者。也可能,实验的来源出现的更早。
当我爬到一半的高度时,整个地面都震颤了一下,震的手都有些发麻。底下的气流受到气压的推动,由下往上,迅速令我有些飘动。
我抹净额角的冷汗,心中感慨万分,这真是九死一生。
风渐渐停了,我看着上空蓝色的微光,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忽的!
一道狂风呼啸,由上向下袭来,我忍受着强烈的气压,头微微有些眩晕感,以及无法呼吸的抽空感。
“怎么回事?”
我有些慌张,过了好一会,这种强烈的压迫感,才逐渐中和。
顺着铁梯,我慢慢攀爬到最上面时,这里就像气囊一样,除了空气,其他什么也没有。
难道刚才的气流是它在搞怪?
我尝试的,推动气囊的皮,发现弹性十足。
假想一下,刚才的气流,全部汇聚在这个气囊里,气囊就像吹爆的气球,不断膨胀。当天顶的石墩完全下落时,这个气球的口子被封闭住。
只有石墩稍微升起一些,无处发泄的气压瞬间循着这道口子全部灌输而出。然后强大的压力对抗重量的引力,这也保证了石墩的受损伤害度。
一旦我开枪,打破这种平衡的规律,那下一次,只要石墩落下就会完全损坏。
“砰…嘭!”
气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突然炸开,让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耳朵一阵轻鸣。
幸好手电还好端端的在手里。
我扯开掩在身上的气囊,翻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那裂开的口子。
顺着那里正要爬出去时,我慌了一下,差点就掉了下去。
眼前别有洞天,依然是荧光墙体,底下的石墩正在缓慢升起,数十条腕粗的锁链如八爪鱼一般牢牢的吊在石墩上那数不清的锁扣中,目睹着巨石背后的运作,数个巨大齿轮在上空的岩层中有条不紊的滚动,锁链向上方岩层内收缩,也难怪刚才它下降的很慢,如果直接坠落,恐怕这些锁链也承受不住,这一切似乎都是设计者有意设计的。而这里的秘密恐怕除了当初的设计者,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否则谁愿意把极度危险存在,放在这里,来终结狩猎者的使命。那不是拿生命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吗?
等到石墩上升的高度,与我平行时,才停止了上升的趋势。
我走在石墩上,内心感慨这里巧夺天工的造型,数条石笋,倒立在背岩上,晶莹剔透。
与这石墩之下相比,此地则美不胜收。
在石墩的边缘处有一个狭隘的通风口,外面虚掩一扇叶轮,锈迹斑斑。我尝试卸下这扇叶轮,让人意外的是,它就像一扇窗户一样,只须费些力气,就轻而易举的打开。
这是通往哪里?也没有路可选。
不过通风口位置与石墩下的那道门是正好相反的位置。
手电的光芒朝里面晃了晃,深不可测。表面囤积着厚实的灰尘,如果爬进去可真让人够呛的。
通风口的大小完全可以容下我一人,我抬起胳膊,小心翼翼的挪动,每挪一步,灰尘纷飞。
渺茫的爬行,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也拐过了数个弯道,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到久违的光芒从远方出现时,那种希望给予了我前进的渴望,也丝毫不在乎那些烦人的灰尘,只希望越快越好。
呼,解脱了。
出口就在眼前,我有些迟疑,倒不是那正在转动的排风扇,而是与地面的高度,实在太高了。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