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品演出告一段落,我少了一个和林心悠接触的机会,和她的联系远不如以前那样频繁。尽管晚自习大家还是坐在一起,我经常借问些题目的机会和她说话,偶尔也送她回寝室,但是关系进展缓慢与我预期相距甚远,或者说辜负了我室友们对我的期望。
大脸对体育委员的职责理解还是停留在领操员的程度,幸亏涛子的提醒,才想起来得搞些体育运动。于是在班级里组织羽毛球混双比赛,选手配对的规则却是抽签选定。
这主意是大脸和黄芷瑶共同出的,我问他,“你怎么想的,要是自由配对多好。”
大脸的无私,快要溢出他脸的边缘,“真的自由配对,会少了很多人参与。我们发展体育,是倡导全民的体育运动,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这个道理你不应该不明白啊。”
我不忍心继续看大脸的痛心疾首,更无法忍受最后的抽签结果,康熙抽到了林心悠,我亲眼见到了康熙的满脸兴奋,完全不顾及我的惆怅。不过还有人比我更惆怅的,那就是大脸,他的刚正不阿,让黄芷瑶抽签成为了我的搭档。
我问他有什么想法,他脸上肌肉在抽搐,却还要装作洒脱,“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好比康熙抽到了林心悠,你觉得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倒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不怎么乐意看到林心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进行组队活动。我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打了个电话给康熙,“小康,你看你有没有空,能不能下午来我们寝室一下,我们谈谈和林心悠配对的事情吧?”
康熙满口答应,我心想小康还是挺够朋友的,看来换搭档有戏,就在寝室躺着等他。大脸也在一旁,估计等着我换完了搭档,小康的搭档就成了黄芷瑶,那么他再和小康商量商量,看看能否把黄芷瑶再换成他的搭档,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三边交易。
不过我们终究还是没有得逞,下午随着小康一起来的是他们整个寝室的人,罗伊不必说,连小猫也凑热闹来了,进屋时还朝我挤挤眼。
罗伊一脸严肃,发话道,“秋实,你要找小康谈谈,谈什么?”
我心想我要谈什么你当然知道了,但你这样子呼啦啦一拨人进来,我还有什么好谈的,这不就奔着打架去了么。我本来就心虚理亏,这下更是不服软不行,“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们这么多人来,真不好意思。”
罗伊听罢,脸部肌肉松弛了下来,“哦,没什么事,那我们走了。”
就像刚才进来一般,又像一阵风似的出了我们寝室。
我等他们走远了,看了看大脸,无奈的说,“这算什么事嘛,搞那么大阵仗。”
大脸笑嘻嘻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这样的比赛谁都不满意,最后在味如嚼蜡中结束,小康和林心悠自然也如我所愿没有擦出任何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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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班级自发组织活动,学生会也经常会组织一些舞会,因为宣传范围小,普通学生几乎不知道,有时也会因为某些原因在公告栏张贴通知,这样去的人就会多。其实公告一般会这样描述,不在大学四年里跳一次舞,就像没有读过大学一样。
这种句式往往最能激发起同学们的斗志。
如果我能约上林心悠的话,这个舞会显然来的适逢其时。但现实让我很尴尬,并不是考虑能否把林心悠约出来的问题,而是在于我运动在行,但让我跳舞,我是完全不会的。舞会就在明天晚上,一时半会上哪个速成班去学呢。
第二天晚上,其他寝室里的人都赶着去舞厅抢位子,看舞池里人踩人的笑话。我和大脸呆在寝室,望着挂在墙上的201电话发呆。我俩的心思都一样,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打好还是不打好。
我问大脸,“你会跳舞吗?”
大脸反问我,“你会吗?”
“我不会。”
“我也不会。”
“能学会吗?”
“今天学不会的。”
“你觉得黄芷瑶会吗?”
“林心悠会,黄芷瑶就会。”
“我觉得林心悠可能会。”
“那么黄芷瑶也可能会。”
“可我觉得黄芷瑶不像会的样子。”
“所以林心悠估计也不会。”
我们都拼命给对方打气,希望对方能鼓起勇气,打电话约某个女生出来,顺便把另一个女生带出来。
僵持了半天,隔壁大帅哥俞锋来串门了,正好听了我们这段奇葩的对白,笑的直不起腰来,“你们两个戆度,别等到舞会后还没打电话,人家两个小姑娘要是在舞厅等你们邀请,不要眼泪都急出来的啊!”
俞锋说的话,我听了觉得蛮有道理的,想想还是算了,这个电话我来打吧。
铃响了几声,对方接了。
“喂,您好,请问林心悠在不在?”
“不在,你是谁?”
我对电话那边说您,电话里对方却不用敬语,感觉好不公平。
“呃,林心悠不在,黄芷瑶在吗?”我就算替大脸问了,要是稳下来黄芷瑶在,我就把电话扔给他。
“她们都不在,你告诉我你是谁吧,找他们什么事情?”其实对方早知道我是夏秋实,我也早知道她是仲翠珊。
“我是西七303的,一会林心悠来了能让她回个电话吗?”我想那就匿名到底好了,反正你也假装听不出我是谁。
“好的,那就这样啊。”啪嗒挂了电话。
我向大脸摊摊手,“人都不在,一姐仲翠珊接的电话。”
俞锋对我说,“你肯定被骂了一顿,仲翠珊这时候一定在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你打扰了她修炼,她恨不得生吃了你。”
大脸还补上一句,“你平时遇到不懂的题目只问林心悠,完全无视仲翠珊,现在人家当然借这个机会,给你颜色看了。”
我暗想就刚才她那态度,离生吃我也不远了,“以女一号的情商,难道看不出我是为了接近林心悠才去问她问题的吗?”
俞锋嘲我,“一姐是怨恨你为什么不去接近她自己……”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我和大脸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长得帅而又聪明的人,笑点就可以这么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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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音未落,墙上挂着的201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大脸,他低垂双目,并没有打算接电话的意思,我想还是我来吧。
“喂,哪位?”我问道。
“我是林心悠,西七303对吗?刚才谁打电话找我?”
“嗯,我是夏秋实……”我因为激动,发出的声音像在说我是“球”,又把俞锋逗乐了半天。我很无奈的看了一眼笑点过低的他,继续说我的电话。
“今天有舞会,嗯,你知道的吧,你愿意一起去吗?你会跳舞吗?”我没头没脑的问出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话。
“我不会跳舞呀,还是不去了吧。”声音腼腆而又轻柔。
“其实我也不怎么会跳舞,一起去看看咯?”
“你看看时间,舞会都快结束了,不去了吧。”这次态度有点坚决,我望向桌子上的小闹钟,八点半,说早不早,也不算晚。
又来回拉锯了几句,林心悠怎么都不肯去,我只得很郁闷地结束这个电话。
我问大脸,“怎么说?要不你打个电话,运气好的话,林心悠会跟着一起出来的,让我沾沾光。”
大脸头也没怎么抬,“别想了,我们班的女生不会跳舞,怕出丑,肯定不会出来。”
俞锋在寝室里好像快要笑死了,一会笑笑我,一会笑笑大脸,我也不知道怎么他会觉得这么好笑,赶紧把他往门外推,到了门外还在“格格”的笑。
“这人吃错药了,什么事情都要笑。”
“那也是我们做的事情太好笑,两个不会跳舞的人,也不说为什么,非拽着另两个也是不会跳舞的人去跳舞。”大脸很自谦地嘲了自己两句。
正说着,满御推门而入,他晚自修结束回来了,看来和吴曼表白后,他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怎么样,和林心悠、黄芷瑶去跳舞了吗?”
我和大脸摇摇头,“这两个姑娘架子大,请不动啊。”
满御没理我们,直接拿起电话,估计是打算和吴曼开始煲电话粥了吧。
“喂,是哪位?——哦,是黄芷瑶啊,林心悠在不在啊?——徐凌之和夏秋实约你们跳舞啊,你们怎么不去啊——为什么请你们跳舞,因为他们喜欢你们啊,怎么这都要问啊……”
我和大脸一跃而起,抢下电话说了声,“对不起,满御喝多了。”立马羞愧的挂了电话。
再一看满御,果然是红彤彤的脸,迷离的双眼,显然是喝过酒了。
我和大脸都在思考同一件事,要是因为满御的这通电话,打破了我们两对来之不易的默契和平衡,那绝对是比杀了我们还痛苦。
我对着神志不清的满御骂了半天,骂累了大脸接着骂,满御半醉半醒地看着我们,从一开始的傻笑到后来就直接打呼噜了。我们想想对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放他上床睡觉去了。过了会室友们都回来了,看到大脸和我一脸怒气,就问我们出什么事了,我们说完后,大家表现不一,有的生气,有的幸灾乐祸。
“谁让你们不表白的,还要满御代你们表白。”兆聪说。
阿哲说,“急什么,早晚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大脸怎么想,反正我睡着时还是憋着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