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登,咯登”墙壁内有机拓之声响起,大商皇族的密室八千年来,第一次为仙修打开。
“明皇令!”老头根本无视满殿的丹香,眼睛死死地盯着高祖血书之下的那块巴掌大的木牌,惊呼出声。
“怎么,老前辈也识得此物?”皇帝面色不变,但一双大手却沿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摩挲。
老头盯着那木牌,面色一阵闪烁,过了许久才缓缓一叹:
“罢了罢了,我要了此物也没什么大用,反是惹祸上身,不如还是放在此处吧。方才,老朽一时失态,还望陛下见谅。
“无妨,不过朕倒有一事不知,还望老前辈不吝赐教。”皇帝面色也是一缓,继续道:
“此令乃是我朝数千年来最大的秘密,你又是如何知晓此令的?”
老头听罢,微微一笑,面色之上也是露出了追忆的神采,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昔日我初入仙门,我师父乃是宗门掌教,自是见多识广,他曾于我说起这神州五地的传说。
说到中州时,师父着重介绍了那中州唯一的万年皇朝——大唐。
传闻那大唐无比繁盛,虽是修士当政,但却充分照顾凡人的生活,使得中州人民家家户户俱是安居乐业。
因为国力强盛,那大唐的皇帝自然也动了对外扩张,宣扬国力的想法。
于是,皇帝和数位亲王一道,用无上法力做”明皇令“数枚,命心腹使者携此令往东原南疆西荒北海四处散播,凡是被使者选中之人,皆可使用自身血脉开启明皇令,从而打开一条当地与大唐相连接的空间通道。只要是激发明皇令之人皆可入大唐为王,并享受唐皇赐予的无尽的修炼资源,便是悟道成仙,也并非不能啊。”
只是,南疆与中州有千里弱水相隔,至今都未曾听闻有人来此散播明皇令。
莫非,八千年前的那个黑袍道人带来的便是此令?”
皇帝点了点头:
“老前辈所说,与我高祖传下的故事一般无二,我大商便是因为不愿开启此令,才会与南疆修士一战,以致今日困锁于此的。”
老头神情一阵默然,语调里却是露出了自嘲之意:
“没想到,这闻天师所说倒也是八九不离十。我本来还不相信,这中州之人能来到南疆,毕竟千里弱水如同冥狱,便是天象修士也是不可逾越,而永生修士又如何肯做一个王朝的使臣?直到看到此此令,我才明白,还是我低估了中州修士的实力啊。不过,老朽不知,陛下你欲如何处理此令啊?”
“我若开启此令,自己虽然能纵享荣华,但天下万民的安危又将如何呢?我辈先祖,即使是面临国破家亡的危险也不愿开启此令,到了我这一辈,我也更是不能做出此等忤逆之事,还是将它藏于此地为好。”
皇帝表情肃然,所说之话也是颇为郑重。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白裳女子在空气中缓缓浮现,在皇帝震惊的目光之下,轻迈莲步向那块黑色令牌走去。
“你把这块明皇令交给我,我们不仅会带你出去,而且会助你光复大商。”
南瑶的话说得极为认真。
皇帝睁大了眼睛,震惊!
震惊于她的突然出现,震惊于她的倾城美貌,更是震惊于她的言语。
光复大商?就凭这个女子?
皇帝不说话,老头则死死地盯着秦离,意思很明确:
“她闹得这是哪一出啊?”
秦离摆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南瑶的突然现身,事先也没与他说起,只是南瑶见识之广远胜在场的三人,无论她作何决定,秦离都会支持便是了。
“你,当真?”
沉默了许久的皇帝,说出了此问。
“当真!”
没有一丝犹豫,南瑶的声音斩钉截铁。
“仙子可否告诉朕,你欲用此令却是为何?”
“不可说。”
帝王刘彻觉得自己很无奈。面对这种一上来就摊牌的女子,他只能有两个选择,答应或拒绝。
是在此处世界安安稳稳地做几十年小皇帝,还是拼尽一切去为看不见的希望赌上一把。
刘彻认为,他只有一个选择。
“我答应,此令你可以拿走,但若是你的承诺实现不了的话怎么办?”
“实现不了,大家就都在这边困一辈子呗。”南瑶淡淡一笑,笑得刘彻和秦离一阵眼晕:
“秦离,把此令收了。”
秦离一听,也不管老头和皇帝如何反应,赶忙跑过去把那块黑木令牌往储物袋中一收。
皇帝看了看老头,意思是:
“你难道不是管事的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完全不和你商量?”
老头很尴尬,虽然他道号通天子,平日里一向横行霸道,但是……
老头微微一笑,给出了如下回应,
“她是我俩的头,她是管事的。”
…………
收了明皇令,俩人也不愿在皇帝卧室多加逗留,老头拎起依然昏迷在地的闻天师,便要告辞。
皇帝也是一尽地主之宜:
“李公公,且去寻一偏殿,让二位仙人住下。”
跟着步履蹒跚的李公公在迷宫般宫殿中穿梭,老头不说话,但秦离可耐不住好奇心:
“师父,为何咱们一定要拿这块明皇令,我们又不是使者选中之人,去不得大唐,也当不得什么王。”
“你们这些传说都是无稽之谈,你可知明皇令却是何物?”南瑶一开口就直接否定了老头和大商代代相传的隐秘,直接震得秦离心中一惊。
“三万五千年前,中州部族建立王朝——大唐。其开国之皇自称唐明皇,其取南疆昆仑山巅之神木,东原祁连山腹之古玉,西荒流沙大漠之金精,北海万年玄冰之精魄,再配合自身永生巅峰的无尽法力,融天地霸王之道于其内,做明皇令五块。
一块传于皇室,以令中州;一块分与大将白起,以征西荒;一块分与大将蒙恬,以伐南疆;一块分与北海之主,以和北戎;最后一块分与东原炎黄部族之主,以证和亲。
此令非但是一枚玄天之宝,而且持此令者,如明皇亲至,可号令中州万修以伐不臣!
南瑶的声音很激动,而这样的万年秘辛,这样的绝世珍宝,又如何不让她激动?
秦离听了也是愣了半晌,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可老头和那皇帝都说,这木牌只不过是一个传送门的钥匙罢了,这又该如何解释?”
“其中内情,我也不知。只是,这明皇令就是明皇令,三万年前我也亲眼见过,绝不会错。这些传说怕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特意编造的,其中也不知其中有甚阴谋诡计。不过,如今你修为太低也莫要打这明皇令的主意,等到日后你实力强大起来,再好好研究也不迟。
至于今日,我许下承诺拿下此令,却也是为了你今后着想,毕竟,修仙之人,去不得中州,真是人生大憾。”
南瑶的声音沉静如水,但却说得秦离对那中州大唐生出无尽神往。
究竟是什么样的帝王,竟有这样号令天下的气魄,
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竟让南瑶认为修仙之人非去不可?
秦离将神念悄悄探入储物袋中,包裹着那块巴掌大的木牌细细地感受着,可是任凭他如何刺探驱使,这块木牌就是纹丝不动,不仅抗拒他的神念,便是天地灵力也是进不得分毫。
很快就到了偏殿之处,却听老头大声喊着:
“小子,发什么呆,是时候再审一审这牛鼻子老道了,他必然是有离开此界的方法的。”
秦离不得已,只得撤出了包裹着木牌的神念,定睛看着像烂泥一样昏迷在地的闻天师。
忽然,有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浮上他的心头。
为何而惊,因何而惧?
因为前路的未知而恐惧,
还是因为命运的多舛而心惊?
秦离不知道自己的心中为何会突然浮现这样的杂念,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扫了开去。
此刻,在他漆黑的灵识之海,那轮金色骄阳依然在耀眼,而骄阳对立面的那枚红色星辰也依旧一明一暗地闪烁,
一切看似寻常,
只是,
在他的储物袋中,那枚黑色的木牌竟也是血芒闪烁,细细看去,竟和那红色星辰的节奏一般无二!
只是,
这一切,秦离并不知晓。
他仍在凝神看着眼前的闻天师悠悠醒转,
毕竟,出去的线索就在此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