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强?”一人疑惑的说道。
“死在哪里?不是从知州府邸抬出的么?”另一人说出眼里看见的事实。
“不就是死在知州府邸之内,那是何人,敢对罗家五娘子用强?”
“人都死了,这究竟是谁干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一会儿就在百姓之间传开。
各种版本的揣度应运而生,但最后的落脚点都是罗知州的为人和私下不为人知的行事。
更有甚者,竟然有人猜测是罗知州将罗五娘子杀害,以求掩盖他做下的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众口铄金、从众心理,不过一会儿,百姓心中原本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便成了居心叵测、狠戾杀女的歹毒小人。
罗知州站在那里,入耳的都是不堪入目的话语,他顿时火冒三丈,眉毛立起,藏于袖下的双手也发力握紧,手背上青筋凸显,攒着一股莫名的邪火。
周通判本是带着衙役前来解围,但听见百姓如此说道,而且直观的看到那被束缚的杀手和罗红筱的尸身,当下也没了主意。
他站在那里,眼神飘忽,一会儿观察罗知州的表情,一会儿看向台阶下的众人,终于在最后,和罗知州目光交汇。
而后,好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抚上了自己下颌,这才眯着眼睛,继续端起他的威仪。
他缓步走到罗青楠对面,垂首眯着眸子上下打量这依旧泪眼婆娑的少女,终于他沉下脸色,开口说道。“罗六娘子,本官在此,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本官说。是非对错、其中曲直,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何苦在这里无谓哭诉,说些不明不白的话,平白惹人揣测,污蔑在你父亲身上。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岂敢将孝义抛却一边,随意让人揣度自己的父亲?”
周通判先是一番正义、公平的慷慨陈词,接着便指责罗青楠此举实为不孝。这站于长辈的高度教育后辈,当真是将礼仪仁孝的居高点占尽。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就有军士斜眸看向了罗青楠,毕竟这是宋代,奉行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即便是父母有天大的错误,作为子女的,也不能妄加指责,而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给父亲台阶。
卓青青蹙眉,扶着车板跳下来,急急想往罗青楠身边去,赶紧救急。
脚步还未踏上台阶,便看见罗青楠缓缓将罗红筱尸身放平,盖上殓布,慢慢站起了身子,努力深呼吸了两口气,逐渐平复了情绪。
她款款福身,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有那两道泪痕依旧挂在脸上,显得越发的楚楚可人。
“周伯父教训的是,是哦思虑不周,一看到五姐姐的尸身就觉得她昨日白日里还是灵活生动,怎不想晚上便惨死在了松柏园,衣衫不整、双目圆睁。细思之下,不由的心中悲恸,这才失了风度,搂着她不管不顾的哭泣起来……”
眸光抬起,远望罗知州,那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不出一点情绪。“周大人与我父同为苏州父母官多年,定然知道我的秉性,父亲大人毕竟是长者,我崇敬有加,从不敢顶撞,又从何谈起将‘孝义抛却一边,随意让人揣度自己的父亲’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