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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化

上帝之书终于攒满允许我书写第一个政策的文化量了。

政策,可以是强化,也可以是开创。比如,在圣旨上书写“我族男人手持石棒时体格增强一倍”“使用鱼叉捕鱼时的效率提高一倍”“我族女人制作兽皮衣服的时间缩短一倍”就是强化类的。诸如,“造人大会时产生人口的几率增加”“小麦在干旱的天气依然能够正常生长”“部落军队在被包围时没有人会逃跑”就是开创性的。

圣旨上允许圣人随意书写政策,用什么语言表达方式将内容表达出来也不会限制,但会拒绝被世界规则认为超越了当前时代强度的政策。假如我若写“族人对语言文字的理解力大幅度增加”,这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这是封建时代才允许的东西。如果换成“族人受伤后的体质恢复能力大幅度增加”就会通过,因为这本来就属于这个时代。

所以,我很犹豫。

因为用文化所写就的政策,是注入这个部落这个民族这个文明世代流淌的血液里的东西,是这个民族的魂魄,将会一代又一代的影响这个民族的后人,是造就了这个民族之所以成为这个民族的核心。

哪怕这是在神所创造的世界里,哪怕这不是真实的地球。

但作为个人信仰,我肯定是不会希望将华夏族打造成狂放直接的西方文化的样式。

这是我可以书写的第一个政策,但我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妫虎来了,一个汉子,当然他的女人也叫妫氏,因为我没给女人赐姓,所以都跟父亲或者男人姓。

这个负责日间部落最外围巡逻的汉子告诉我,有一部分族人想吃牛肉了。

我们部落3公里范围内是没野牛的,野牛在河对面,并且在河对面比较远的距离,大概5公里吧。

自此我来了以后,执行严格的外出与捕猎制度,除非是侦察班的人不允许私自走出部落,当然侦察班是我自己的叫法,实际上我就是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告诉大家除了这几个人以外都不准出去而已,然后又单独跟这几个威猛汉子交代了一些世界规则允许我说出来的野外常识。

以前部落是可以吃到野牛肉的,因为会有一些野牛在春夏之交涉水过河,到河这边来寻觅食物。

然而今年却是不行的,因为今年春夏的雨特别大。

难得这几日天晴,之前已经连续下了二十多日的雨了,连我都甚感烦闷,何况那些只能睡在石板上的族人了。

我们的部族是拥有渡河技术的,当然不是指游过去,而是用简单的独木舟划过去。

不过这并没什么用,因为野牛是群居动物,而且单个战斗力很强。

所以落单渡河觅食的野牛是可以轻松搞定的,但围猎野牛群这种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这个时代,能付出的代价只有人的血。

姞氏也来了,告诉我一些怀孕的女人已经不再吃得下鹿肉与鱼肉了,希望能换换口味。

姞氏是个女人,由我让姜公指派的专门负责女人生产的。

我想想,换换口味确实也应该,总不能因为外出制度导致部落的生活水平反而下降吧,何况在这个连盐都见不到的地方,长期只吃一种食物是没有好处的。

我叫来姜公与轩辕,问他们准备怎么围猎野牛,需要多少野牛。

“三头,够不够?”

姜公看着我的三个手指头,想了想,谦恭地摇头表示不够。

800个人分三头,确实不够,而且还是在平均分配的石器社会。怎么着也应该是20头,40个人分一头才勉强够啊。

而且考虑到夏天的造人大会,这会儿真是女人需要吃肉维持营养的时候,如果食物跟不上,就等于白发展了一年,冒冒险确实是值得的。

我跟轩辕说,我不想损失掉我的族人。

轩辕表示,我族的男人愿意为我族的女人而死。

“哪怕是喜当爹?”这话我当然只是在内心想想而已。

该想个计划了。

首先得计算好派过河的人数,然后决定过河的时间,再考虑走5公里路需要的时间,再计算埋伏与围捕的时机,还要考虑一路上有没有别的凶猛野兽出没。

凭着人多,我们当然可以从野生动物那里拿到我们想要的,但是既然是我率领这个部落,我就不希望出现没必要的牺牲。

围捕20到30头野牛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对付高速奔跑起来的庞然大物,放在现代社会得用手枪来解决,放在封建社会几发箭矢也能解决,不过现阶段的部落却只能个个奋勇当斗牛士。

150个人,哪怕里面有体格弱的,哪怕可能大部分人比野牛还矮。

先让妫虎带几个人去河对面看看,沿路侦察一下,然后再决定具体的措施。

之所以不能我亲自飞过去,因为我是本文明的圣人,只能在本文明的领土上自由活动,或者如果本文明的领土外有我的子民,我也可以跟着子民一起活动。而河对岸明显还不是我部落的领地。

果然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啊,动物繁衍茂盛,真是不错的远古画卷。

飞在侦察队上空,我仔细观察了沿路的地形与危险,发家之初,真是步步都不能马虎。

连续的大雨让泥土变得十分疏松,沼泽地反而更大了许多,因为部落夜间时常有火光的缘故,部落对岸的野生动物还算稀少,野牛群在远处的一个水湾栖息,附近偶尔有几只老虎出没,不过因为野牛过于强壮,老虎都跑到更远处去捕猎其他动物了。空中有鹰,河面上时常有鸟掠过,这些都不足以造成威胁。反而是地下的毒蛇会更加致命,但愿这趟不要碰见。

回去之后我批准了这次的行动。

没有看到愁眉苦脸或者提心吊胆的族人,反而个个特别开心,仿佛过节一般。

这次的行动在八月末的一天展开,利用阴雨天的间隙,我的族人划着独木船渡过河去,在对面集结,然后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早向野牛群进发,于午时开始围猎,本来准备三面封堵仅留河水一面不包围,但被我否决了,现在则是包围两面留出河水与另一个方向让野牛逃跑,这片栖息地一共有三个野牛群,一个野牛群有二三十只野牛,我的族人放过那些最健壮的,然后将突围速度慢的野牛围了起来,同样是一场近身搏斗,虽然远不及与狼群搏斗惨烈,却也是惊心动魄,不少族人受了伤,有的还被牛角刺穿了,虽然没有牺牲任何一个族人,但是在这个连草药都没有的年代里,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野牛们筋疲力尽,相继倒地,总共干掉三十多头野牛,俘获小野牛七八头,作战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接着是把野牛运回去的问题。

我命轩辕砍伐树木,做成木筏,顺利将野牛肉送到了我族人的嘴边。

又过了半个多月,突然发现上帝之书里文化又涨了一波,原来是砍下来的牛角被有的族人在上面刻上了各种符号与图案,有生殖崇拜的,有敬畏上天的,有崇拜于我的,有祭祀先祖的,总之一波远古石器时代的文化又到手了。

而此时书中的文化已经快够我开两个政策了。

可我依旧没想好怎么去书写圣旨。

深秋的时候,部落里第一个入秋后的婴儿诞生了,女孩儿,姜公请我去为这个孩子赐姓。

我看着这个新生的生命,仿佛自己穿越了数千年,来到了咱们中华民族最开始的地方,在这洪荒世界里如履薄冰地肩负着未来的使命与生存的希望,尽管这些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星球上的事情,却依旧跟地球上发生过的事情差不多。

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进化了几十万年真不是为了跟动物们和平共处的啊。

人也是动物,不是人吃野兽,就是野兽吃人,至少在这个年代,野兽是有能力将我族人的女人孩子抢过去在我的族人面前生吃的。

也许我们的先人们就是怀着有一天要让自己的孩子吃上肉而不是被野兽吃了去而一天天生存下来的吧。

“这个孩子就叫娲吧。”

过了几个月,冬天还未结束的时候,上帝之书通知我,我的部族有伟人诞生了。

神话人物,大文化伟人,女娲,诞生了。

于是,我在圣旨上写下:“生育,凡我文明子民,怀孕者流产及难产者减半。”

金黄色的圣旨经姜公之口念出,虽然姜公不识字,却依然顺利的念了出来。

道道金光环绕我每个子民的周身,霞光入身,这个政策已经成为了这个民族血液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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