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罪听说前面出事了,赶紧和林捕头冲了过去,看了尸体一眼,立刻说道:“千万不要接触尸体,这个人是中毒死亡,尸体上可能还有余毒。”
“大家莫慌,我是本镇的林捕头,这是一起命案,大家若是刚才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请向我报告。”说罢,林捕头递给了刚刚挤过来的李梦云一块令牌,并说:“小姑娘你叫李梦云对吧?这是我的令牌,你现在拿着它去趟衙门,说明情况,叫些人手过来,顺便把仵作叫过来。”
而周围的人群表示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只知道这名男子在接过绣球之后就死了。
“我平生断案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事件,小神童,你怎么看?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杀,而且是一起计划精密的谋杀案。”
“那凶器是什么?总不会是绣球吧?”
“没错,就是绣球。大人,仔细看会发现绣球上有些红色粉末,那应该是毒粉,具体是什么毒我不太清楚,但是这中毒接触到人体皮肤就会致人死亡。”
“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毒?”
此时,楼上的胡锦儿和胡老爷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文懿!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会这样呀!”胡锦儿说着哭了起来,向尸体冲去。
“千万不要碰尸体,尸体上有余毒。”花无罪拦住了胡锦儿。
“你是胡锦儿吧?我是本县的林捕头,这个绣球是你抛的,没错吧?”林捕头见一大美女哭了起来,怜惜之感油然而生,语速放慢了很多,声音也温柔了些许,“看你刚才的表现,你应该认识死者,而且还很熟,对吧?”
“嗯,绣球的确是我的。”胡锦儿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个人名叫毛文懿,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林捕头心想:“这下可麻烦了,绣球是她的,可看样子她又不像是凶手啊,难道要我去拷问这样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我实在小不了手。”
“可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把好好的一个绣球招亲搞成命案现场,这个凶手不可原谅。”花无罪的眉宇间透着几份愤怒。
李梦云带着几个衙役和仵作赶了过来。仵作刚要开始验尸,就被花无罪拦了下来。“且慢,尸体上有余毒,验尸时可能会被感染,请务必小心。”
“多谢提醒。”说罢,仵作带上手套和一些防护用品。“不错,死者的确死于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我一时间也辨别不了,但可以肯定这中毒应该是通过接触死者的手掌而感染死者,从而致死。死者手掌上沾有一些红色粉末,与绣球上的红色粉末相一致,我想这应该就是毒粉了。”仵作一边验尸一边说着。
“看来毒果然涂在绣球上。”
“大人冤枉啊,绣球是我亲手递给小女的,你看我和小女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并未中毒啊。”一旁的胡老爷大喊冤枉。
“难道是胡锦儿接过绣球之后才下的毒,当时她站在那么高的楼上,就算带着手套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刚到场的张捕快思索着说到。
胡锦儿一言不发,林捕头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这样,因为她无法保证绣球一定会被毛文懿接到。”
“难道这是随机杀人事件?”张捕快紧接着又说道。
“张捕快,随机杀人这种事没有依据可不要胡乱猜测。”林捕头示意张捕快就此打住,然后又问仵作,“仵作,搜搜死者的身,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个女人用的发钗,其他的都很正常。”仵作回答到。
这个发钗做工非常精致,一端镶着翡翠珍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的。胡锦儿看着这个发钗,神情显得既惊讶又难过。“胡小姐,你认识这个发钗吗?”林捕快问道。
胡锦儿摇了摇头。
此时的花无罪正在现场四处搜寻线索。
“小罪罪,在找什么呢?胡小姐不会真的是凶手吧?”
“不会,不过她显然有所隐瞒,你看,地上的这几片花瓣是不是与其他的花瓣不太一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儿撒的花瓣有这么多种,颜色不一样很正常,如果全部一样那才奇怪呢?”
“我说的不是颜色,是手感,这几片花瓣摸起来不像是真花,更像是一种布料。”
“这也很正常啊,如果全部用真花,如果全部用真花,那太浪费了,所以用一些假花充数,可以省一大笔钱。”
“这几片花瓣上还有烧焦过的痕迹,这你怎么解释?”
“我想应该是烟火吧,当时那可是火树银花不夜天,花瓣碰到了点火星子,再正常不过了。”
“真的是这样吗?且不说花瓣能不能飘到那么高,火星子能把花瓣烧成这样吗?就算是火星子,那为什么只有假花的花瓣被烧,真花的花瓣没有一片被烧,千万别告诉我这是巧合。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这些假花瓣的颜色与绣球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还真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李梦云也陷入了疑惑。
“小神童,有什么新发现吗?”林捕头打断了花无罪与李梦云的对话。
花无罪把假花瓣的事说了出来,可奇怪的是胡老爷表示自己为这次绣球招亲大会准备的全部都是真花瓣。
“大人,这场绣球招亲大会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胡锦儿应该不是凶手,但她肯定有所隐瞒,而隐瞒的内容应该是本案的关键。而这场绣球招亲大会还有第三个参与者,他在暗处悄悄地做了些手脚,而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花无罪语气中带着几份神秘。
“第三个?我怎么听得这么玄乎?另外两个是谁?”
“当然是胡锦儿和死者毛文懿。”
“看样子你已经有些眉目了,别卖关子了。”
“事情的经过我还不是很清楚,我想取一点红色粉末回去问问我爷爷,他可能清楚这种毒粉的来历。”
“取吧,你和仵作都不认识的毒,凶手应该是一个用毒高手。”
花无罪把毒粉包好之后,对李梦云说道:“李梦云,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很遗憾,没想到好好的一顿饭,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先送李彩晖回家吧,她也挺不容易的,你们都是女孩子,比较好说话,多安慰下她。我差不多也该回药铺了。”
“大伙都散了吧,关于这个命案,我一定会全力调查,尽快让真相大白。”接着又对胡锦儿说道:“既然绣球是你的,那么依照惯例,你必须跟我去趟衙门,这我也没办法。”胡老爷一听说女儿要被送去衙门,一下子就慌了神,林捕头连忙对胡老爷说:“话老爷你别着急,这事还没个定论,胡小姐只是去协助调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胡老爷差家仆拿了些银两给林捕头:“那小女就有劳大人照顾了。”
临走前,花无罪劝胡锦儿说:“胡小姐,我知道你有所隐瞒,我也猜的出你有苦衷。死者是你的好朋友,为了能还他一个公道,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好好斟酌。”
刚回到药铺,花无罪一阵头晕胸闷,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地上,皮肤微微发红。
当花无罪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周和坐在一旁。
“罪儿,你终于醒了?”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中毒了,幸好你武功底子好,中毒尚浅,再加上我及时发现,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来,快把这汤药喝下。”
花无罪喝下汤药后,周和又说道:“关于那个绣球杀人案,村里传得是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罪儿你查案归查案,可得保护好自己啊。这次的对手一定非常擅于用毒,这次你中的毒来源于你身上的那包红色粉末,可能是你没有包好,漏了一点出来。”
“哦,这样啊,那红色粉末是从绣球上刮下来的,凶手就是用它毒死死者的。爷爷,你知道这种粉末是什么吗?”
周和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对于这种毒粉,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当年他用这种毒粉毒杀了不知多少江湖人物。“这种毒粉名叫蛇卉散,是用银环蛇的唾液,毒蜈蚣的卵和一品红的花粉炼制而成。红色无味,接触到人体皮肤会使人中毒,而且中毒者在毒发前都不会有所察觉,毒发时间与中毒者的内功修为有关。毒发时会皮肤发红,七窍流血而死。”周和详细地讲解了这种毒粉。
“爷爷果然见多识广。”花无罪突然意识到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糟糕,爷爷,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及时?”
“想在是巳时,你已经睡了六个时辰了,还好,比我预计的要醒得早。”
“六个时辰了呀?那我可得赶紧去趟衙门找林捕头,因为我已经知道绣球杀人的手法了,对了爷爷,那个解毒的药还有吗?给我一点,我估计昨晚验尸的仵作可能也已经中毒了。”
“周大夫,花无罪醒了吗?”门外传来了李梦云的敲门声。
“是李姑娘吧?他已经醒了,请进。”周和又对花无罪说道,“一听说你中毒晕倒了,可把人家给急坏了,难道有人如此惦记你,你可得对人家好点。”
“知道啦。”花无罪漫不经心地说着,脸上现出一点红晕。
李梦云推门而入,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朝床边走去,一下子扑到在花无罪身上,嘴里还念着:“小罪罪,你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大笨蛋,为了案子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就算破案了,衙门有给过你一文钱的工钱吗?”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梦云,你快起来,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梦云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这是花无罪第一次叫她“梦云”,叫得如此亲切,叫得她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欢喜。
“咳咳……”周和咳嗽了两声,说,“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看药铺了。”说罢,周和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心想:“罪儿,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姑娘,千万不要像爷爷这样,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讨厌,干嘛突然改口叫人家‘梦云’?”李梦云一脸娇羞。
“你不喜欢呀?那我还是改回来好了。”
“别,改来改去多麻烦,还是就这么叫着先,我慢慢习惯就好。”李梦云连忙说不。
“对了,我现在要去趟衙门,要不你先回家吧?”
“哼,小罪罪,你个没良心的,整天就只知道查案,莫非你是看上人家胡大小姐了?我特意跑来看你,你却这么快下逐客令。”
“好啦好啦,我的错,你别生气了。这样吧,咱们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去了衙门不许盯着胡小姐死看。”
花无罪带上周和的解药,刚走出衙门,李彩晖提着一个饭盒篮子走了过来。
“无罪哥哥,我听说你病了,我特意为你熬了这碗莲藕排骨汤。咦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啊?”
“你无罪哥哥没事,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中气十足,哪里是像生病了的?我们打算去趟金水镇衙门。”
“哦,没事就好,无罪哥哥,没事也先把汤喝了吧。”
“好好好。”花无罪说道:“喝完汤之后你要乖乖回家,你娘本来心情不好,现在有亲眼目睹了命案现场,你可要多花点时间陪陪你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