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镖队里的人都悲痛欲绝。这天下午,镖队为郑英和铁智办了一场葬礼。
葬礼结束后。严辉对大伙宣布道:“诸位,现在郑镖头不在了,我和你们一样伤心难过。此次去常山,路程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很多交头的事也只有郑镖头一人知道。为了这次镖,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我觉得不值啊。所以我建议大伙都领一笔钱回家吧,而这笔货我再送回买家手里。如果没什么意见,大伙就撒了把。”此时人群里议论纷纷,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
“这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花无罪对严辉冷笑道。
“花少侠,你的话我不太明白,你虽然救过镖队,严某很感激,但是这是我们‘龙威镖局’内部的事,希望花少侠你不要插手。”
“亏你还有脸说出‘龙威镖局’这四个字来,你都主张散伙了。严镖副,你真的打算把货送回买家手里吗?我看是送回山贼手里吧。”胡锦儿也跟着冷笑起来。
“大小姐,怎么你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必再隐瞒了,想必你就是山贼安插在镖队里的第三个内鬼吧?”花无罪单刀直入地说道。
“山贼的内鬼?”“第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此话一出,人群里一片哗然。
“花少侠,这么说他就是杀死我哥的凶手了?”铁勇问道。
“不,杀死你哥的凶手是陶冲和唐骏,他俩也是山贼的内鬼。”
“姓花的,不要以为你救过镖队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血口喷人了。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陶冲对花无罪吼道,人群里也开始吵了起来。
“大家先冷静下,先听无罪把话说完。”胡锦儿见状说道。
“那好,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就姑且先听你说说,你倒是说说,我是怎样完成密室杀人的。”唐骏质问道。
“其实这个密室的手法实在太简单了,表象越不可思议的事物一定有着越简单的本质。有些事情就是太简单了,而它表现得太不可思议,所以我们会在自己心中误导自己,觉得背后一定存在复杂的诡计而根本不会往简单的方面去想。就拿这个密室来说,我们一直在想凶手杀完人后怎么从房间出来,其实唐骏杀完人之后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他一直躲在房间的衣柜里。”
“一派胡言!”唐骏立马回应道。
“现在到了我兑现昨晚承诺的时候。”胡锦儿向人群说道,“大家不妨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店小二和陶冲同时发现了尸体,之后店小二就离开了。从店小二离开到大家赶来房间门口这段时间里,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是谁?”
“我记得是唐骏。”“对,就是唐骏。”“难道真是唐骏杀的人?”人群里又开始议论起来。
“因为我来的早就说我是凶手,这样的鬼话大家会相信才怪呢。”唐骏满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可是如果有人证的话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胡锦儿的这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案发地点在三楼,鲁波就住在案发房间的对面,按理说他才是最应该第一个到达那里的人。而你自称上完茅房回到自己的房间,茅房在一楼,你赶在鲁波之前到达房间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况且这个客栈规模不大,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只有一个,我已经问过店小二了,当时他下楼通知大伙的时候,可没说有见到你哦。要不要把店小二喊出来当面对质一下?”
“一定是我走得很快,店小二一时间没察觉到我。”唐骏连忙解释道。
“是吗?我倒认为像这样苍白无力的辩解大家会相信才怪呢。”胡锦儿挖苦道。的确,大伙对唐骏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说明唐骏当时在房间附近,不能直接说明他就是凶手啊,别忘了,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向上而不是向后。”严辉的辩解略显无力。
“严镖副,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要想伪造向上的勒痕还不容易吗?尤其是在凶手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花无罪接话道,“陶冲和唐骏,一人把死者摁在地上,一人用绳子勒住脖子向后拉,这样就可以造成勒痕向上的表象了。我之所以会怀疑陶冲,是因为但是他和店小二发现死者的时候,普通人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把人放下,看还有没有救,而陶冲却是让店小二把大家都叫来,因为他知道人早就死了,而且他真正的目的是把店小二支开,好让柜子里的唐骏有机会出来,这样密室就可以形成了。”现场的人已经逐渐开始相信花无罪了。
“就算人是他俩杀的,也不能说明他俩就是内鬼呀。”严辉依然不死心,“更不能说明我也是内鬼。”
“这就要说说他俩杀人的动机了。”胡锦儿又接话道,“其实我们当时发现的那根羽毛是鸽子毛,我想这不是普通的鸽子,而是信鸽。铁智偶然发现了陶冲与唐骏与山贼来往的书信,所以才会被灭口。而衣柜里的那根鸟毛一开始是粘在唐骏衣服上的,这也是唐骏曾躲在衣柜里的证据。”
“这些都还只是你的猜测,你到底有没有货真价实的证据?”严辉向胡锦儿问道。
“要证据我当然有。”胡锦儿从身上拿出一包像是杂粮一样的东西,说,“其实昨晚我和花无罪在案发房间里四处寻找的东西不是鸟毛,而是这个。这里面有豌豆,玉米,小米,高粱,稻谷……这就是你们调配的信鸽的饲料,我偷偷地抓了一把出来。”
“哈哈,只不过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干粮罢了,这也能成为证据?别开玩笑了。”陶冲冷笑了一声。
“是吗?那你再看看这个。”胡锦儿从身上掏出一份类似书信一样的东西,说道:“这可是那伙山贼写给你的亲笔信呀,这字迹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这……,谁知道你们从哪伪造的?”陶冲的额头上已满是汗珠。
“哟,表情不要这么惊讶嘛。看来你们只知道怎么用信鸽,而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用信鸽。这就叫‘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估计你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店小二把你们的新房间安排在一楼了。”胡锦儿接着说道,“鸽子怕红色,怕猫,所以我让店小二在你们房间的窗外插了一些红旗,而且放了一只流浪猫,怎么?你们不会还没注意到吧?信鸽具有很强的记忆力和归巢性,同时鸽子还是习惯性很强的动物,飞鸽传书就是利用的这一点。让鸽子在一边筑巢,在另一边进食,习惯了巢穴和饲料,鸽子就可以在两边传递信件了,我估计这一点山贼没告诉你们吧。我偷偷拿了你们的饲料放在我房间的窗台上,鸽子就把山贼写给你们的信件送到我这里来了。严镖副,这上面山贼可有提到你的大名哦。要不要我大声地把信件的内容念出来呀?”
严辉挠了挠脖子,他紧闭双唇,不知该怎么解释。
“严辉,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很痒呀?”花无罪走道严辉面前,说道,“昨晚的那个刺客就是你吧?你昨晚见锦儿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所以做贼心虚的你想杀人灭口,可你没想到在锦儿房间里的人是我。你以为你昨晚真的从我手里逃掉了吗?不要太小看我了。在你朝我撒石灰粉的时候,我也在你身上抹了一种可以让人奇痒难忍的花粉,五个时辰过去了,你马上就会知道这种花粉的厉害了。竟然敢对锦儿下手,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听到这句话,胡锦儿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进,她低声念叨着:“无罪,原来我也在你心里……”
“哼,少在那骗人了,你以为我是吓大的。”话音刚落,此时的严辉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一股奇痒袭来,他放下手里的佩剑,开始拼命挠痒,动作相当不雅。
陶冲和唐骏见大事不秒,他俩扶起严辉,正准备逃跑。
“恶贼休走,还我哥哥命来。”铁勇和几个镖队的伙计正准备去追,只见郑英的棺材盖被震开,郑英从棺材里一跃而出打了陶冲,唐骏,严辉一人一掌,唐骏用手里的兵刃隔开,陶冲和严辉中掌后到底吐血。
“老大,你是人是鬼?”“老大,原来你还活着。”“老大,到底怎么回事?”镖队里着实吓了一跳。
“大家莫慌,我没死,这是我和花少侠商量的苦肉计,目的就是让这贼人现出真面目。”
“原来如此,老大,你身上的毒呢?”
“花少侠已经医好我了,咱们先收拾了这个叛徒再说。”
严辉勉强站了起来,说道:“郑英,少虚张声势了,腐尸毒必须要三七和鱼腥草才能解,姓花的一定是用什么办法暂时压住毒性而已,你还是会死的,哈哈。这到底是什么花粉,怎么这么痒?”说着,严辉又开始挠起痒来。
“你说得不错,但是你有没有发现镖队里少了一个人?”花无罪问道。
听到这话后,镖队的伙计开始相互确认。“咦,孙逐风怎么不见他来?”“对啊,这小子怎么回事,老大的葬礼都不参加。”
“他被我叫去附近的镇子买药材去了。”花无罪解释道,正准备上去帮忙制服严辉。
“花少侠,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这是我龙威镖局内部的事,请不要插手,我要亲自清理门户,请你保护好小姐,刚才我在棺材里什么都听清楚了。你和小姐的配合很精彩,郑某佩服。”郑英又对铁勇说道:“铁勇,咱们上,为你死去的哥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