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闵可惜一叹:“本想与将军免去一番手脚,没想到将军早有防备,看来用柔和的方法解决是无有可能了。”
陈闵捻了捻拂尘,再抬首时,小院之中,阴风诈起,院中几张实木桌木椅,摇摇晃晃,“咔嚓”声不觉于耳,漫天碎屑打着转飞舞。容遇不退反进,左脚向前踏半步,一股浩然正气生出,大气磅礴,如惊涛拍岸,两股力量轰然相击,好似天地擂鼓齐鸣,震耳发馈。
这是纯粹的内力比拼,端看谁底蕴更盛一筹。云遇毕竟早先征战多年,内力之中无形多了几分凌厉杀气,陈闵内力也是深厚,不过他一身功力,不得正法,乃是邪法练来,根基浅薄,坚持片刻便落了一点下风,虽是只一点,但高手过招,有了这一点下风,那他再想拿回主动权可没那么容易了。云遇虽占上风,不过他功力荒废多年,内力运转一时之间,并没有那么畅通无阻,也不知何时会来个一瞬阻滞,那到时大势已去,可就难办。现下要改变以力压力的方法,必须要找个适当时机,打破当前局面。
“云将军,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我内力虽不如你强悍如斯,不过你想摆脱我也没那么简单。”
他的内力阴邪难缠,他相信此刻容遇内防必定薄弱,若可寻找契机,抽出一缕袭击,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后续内力不接,他便可早早回去复差。
云遇冷笑:“你莫不是傻了,有人要来杀你,你可会任人宰割,如若这样,我看你不如来人之前自刎的好。”对方也是浸淫武学多年之人,必定也在等他内力淤阻之时,不若就此卖个破绽于他,引他注意分心来攻,太早恐他不上当,太晚他也不知己身有何变故,就只能趁机而定了。
打定注意,看准时机,容遇内力忽有一丝停滞减弱,但他神态镇定,面无表情,好似强力催动内力冲荡关卡。
陈闵眉头一抖,旋尔大喜,他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此刻见时机已到,也顾不得他犹豫不决,若是有所耽搁,再有几次,容遇就该扫平筋脉关卡,到时候可就更加无力回天。快速引导内力,往内力缓慢不接处猛冲。他内力一去,面前可就再无遮掩,容遇看准时机,早已蓄势待发的一小股内力往前疾冲,“轰”得一声,陈闵已被击的倒退,将院墙击穿垮塌,才堪堪止住身形。口中吐血不已。
微微咳了两声,气若游丝:“我输了。”他扫了眼周围,二十多监鹤卫见他已败,齐齐目露凶光,右手搭在腰间短剑上。
云遇瞧着他,道:”留仙宫的那位,任你前来送死,又何尝为你着想过分毫?你这许多年,为她鞍前马后,却是可惜了。“
陈闵双眼已无焦距,不过撑着最后一口气道:”有甚可惜,你懂得。你也不过和我一样,我是为她而死。而你呢,却是因懦弱让高阳为你而死!你逃避了这么多年,他们一样不放过你,是你自断生路。而我只不过死在你前头而已。”
他此刻气若游丝,道:“以我一命换你一掌,足以!”
云遇紧握右拳,脸上看不出神情,他的左手自腕而断,鲜血从腕口不断涌出,陈闵是个狠人,最后一刻放弃抵挡,分出护心内力袭击于他,又快又猛,正好那是他两距离最近,这等于是近身攻击,暴起发难,幸好他反应迅疾。
这次也是他大意了的原因,这陈闵本有活命的可能,争斗中放出护心内力,就等于将一条命任人宰割。他最后关头,以命搏命的打法,赌一把。他虽避过,却仍旧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