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缓缓道:“你也说了这在蠹门也是极其稀少的,想必见的人也少,那我怎知不是你随便拿来诓我?”
明玥抖着手,哆嗦着嘴唇,显然气的不轻:“你,你你你,你到底想怎样!?”
她都这样了,家底儿都亮完了,结果这人,这人还这么刁难她!且这人却连一个名字都不肯告诉她!她心中顿觉有失公平,气愤抑郁。
“我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能这样,本姑娘不……”
她面颊微赤,怒目圆睁,鼻子喘着粗气,歪着樱唇,却始终没将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明玥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不能功亏一篑。
云澜走开两步:“不送!”
严氏兄弟两人也跟着转身,看那明玥气闷模样,他们心里可太爽快了。
明玥看她转身走开,急的眼睛都红了:“姐姐,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不想被王公子抓回去啊,我更不想被抓回蠹门啊。姐姐。”
到最后,哀求变成了哀嚎。她强挤出两滴泪水,半睁着眼紧张瞟着云澜的背影,见那人始终不停下脚步,又失望又难过,倒真有几分萧瑟可怜。
再不甘心,云澜也早都走远进房了,她落寞转身。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明姑娘,这是两百两,拿去吧。”
明玥听见有声音,高兴转身,看了看严格手中的钱袋,眼中神采消散,神情沮丧:“不要!”
严格问道:“明姑娘真的不要?你有钱?”
明玥忍着眼里转动的眼泪,这会儿,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没钱又怎样?我说了不要!”
严格无奈收回:“既然明姑娘坚决不要,那就算了,方才的事,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别人。”
明玥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跑了,就当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严格回来,云澜立在窗边,问道:“她走了?”
“走了,只是,钱也没要。”
“抽一个司卫,护着她吧。”
严格实话实说:“大人这次带的人手本就不多,他离开时又带走一些,我们要保证你和将军的安危,抽一个人恐怕。”
云澜拨了拨窗前的树叶,声音淡淡:“无事,那就遣个功夫稍差的给她。一个女子身无分文行走在外总归不妥,何况她也求到我面前。去办吧。”
严格答道:“是。”
严辉心思微动,她虽然看似无情冰冷,到底心还是善良。做事严谨考虑周到,是个极其聪明的。那明玥明明就是想跟着她,她本身麻烦也不小,这么做也是对那叫明玥的女子最好的方法。
云澜望着窗前繁密树叶,日光透过,点点斑斓,她摘了片树叶,覆在左眼:“心气高又单纯,让她这样受受挫也好,长长记性,免得她以后再如此随便就对陌生人掏心掏肺。”
她由此想到自己前世,到底还是出手帮了一帮。
严辉笑道:“那女子可不像是会长记性的模样。”
什么样的性子,造就什么样的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改变。比如那明玥不过比她小了一岁,好动活泼天真烂漫。她却大有不同,沉着冷静,会不动声色将所有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人与人之间,有些差距,永远是无法拉近的。
“他……”云澜迟疑了许久,余下的字终究化成无声叹息,消散于无。
严辉眉头耸动快速答道:“大人大概这两三日就会回转。”
这么多天,她可是头一次开口问大人情况,虽也只说了一个字。但足够他捡起话题。
云澜没有说话,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帮了她,却也是想束缚她。
严辉亦沉默,大人对云姑娘的心思,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哪个没看出来?可为什么她又对大人那样明显的心思都看不透,亦或是,她根本是太聪慧,所以避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