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看他一眼,这人一看便不简单,心里缜密,脑中弯弯绕绕堪比牛毛,告诉她这许多利害关系,目的绝不简单。她本就不喜这类人等,若是跟这类人打交道,几时被卖了都不知,当下断了以后来往的念头。更加不欲多留。
云澜眼神微冷,道:“我并非有意听你们谈话,却让我提前知晓父亲即将被害的消息,虽说是被动,但此人情我已承下,来日你有所求,必当竭尽全力。你也不必多说,天下大局与我何干,任何人也休想命令摆布我!倘若要大仇得报,必须要争,那争又何妨?”
说罢袖中落下一颗蓝光幽幽的戒指,递了过去:“此物,还你这人情已足够!”她身上也再没有别的东西可拿了。
柏翳伸手接下,仔细扫了一眼,这戒指精致异常,宝石闪烁,戒身亦刻满古朴云纹,手艺不可谓不精湛,这戒指价值不菲。他淡然开口:“不知这戒指可有名字。”
“死物而已,不过确有一名,名水濯。告辞。”几个闪烁间人便没了踪迹。
柏翳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缓缓开口道:“清清。”他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远去那人有没有听到。
“大人?为何?”严昭不解,虽然才接触,但他还挺喜欢这种性子的人。朝堂水浊,这样性子的人自由自在,应该才是她所求。
“无论我劝不劝,她愿不愿,她本就在棋中。或早或晚,被动主动之分尔。”他眼神一扫冷冷道:“严禄可从不问这些蠢问题。”严昭打了个哈哈道:“大人恕罪,你也知道我这性子蠢笨,况且那姑娘的性子我也挺中意,她那样的人,自由自在才好。若是入了局岂不约束异常。唉,这世间总有许多事身不由己。”
他是所有影卫中性子最是直爽的一个,且也没有那么许多花花肠子。好在柏翳深知他性格,也未有介意。
“她所求一个自在,可这世上又有谁不想求一个自在。跳脱出去,也易也难。端看你为下执局人,还是棋子。”
将手中戒指握拢,他目光幽深如漩。且看她打碎这一潭浊水,飞上云空。
严昭忧心道:“朝堂浑浊,各派党羽之间你来我往,这样性子的人怕是。。”
高阳郡主和云遇将军都是他顶顶崇拜的人,他实在是有点为云姑娘担心,朝廷党派间心思如鬼,居心叵测的人太多。
柏翳斜视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你可小瞧了她。就她方才给你的苦头,你觉得她会是吃亏的性子?亦或是你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旖念?”
看她今日行事风格,谨慎,洒脱,认真,重情,强势,亦光明磊落。这样谨慎的人,必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但这样重情义的人,弱点很多。其实她的性子从未有过改变,再相见,他欣喜若狂,她不知他等的有多漫长,所幸,等来了。
严昭心头凛然,急忙跪伏道:“属下不敢,属下对容姑娘绝没有不该有的念头,只是可惜了,若是入了朝堂,怕是这天下间肆意自由的女子,又少了一个。”
容姑娘那样身世不凡的人,他毫无肖想的念头。但不得不承认,容姑娘生的美,容易让人有好感,性子又好,那第一印象自是不必说。
严昭挠挠头嘿嘿笑道:“不过,大人,说真的,容姑娘长得可真是美,就皇城里美人多如牛毛,也不见得有哪个比得上。”
另外四人其中有一刀疤脸实在看不下去呵斥道:“严昭,大人面前不可造次!污了大人耳目!”
长得精壮彪悍,性子就是太耿直了,把美人比作牛毛,也亏他想的出来。
美么?确实美,英气娇媚,肌肤胜雪,嗯,身材也很好,玲珑有致,只是穿着没品,一个女子打扮成男子样,失了一份娇弱的意味。当世贵族女子大多着束腰挤胸,紧腰繁裙,缀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内着薄衫,堪堪齐胸,外罩轻纱,香肩半掩。半身喜着一缕轻纱飘带于身,这样的打扮尤显女子柔媚,也不知她着上,是个什么效果。
柏翳道:“回行宫。”
今日也算是有了一个意外收获,到时候,且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