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翳却不以为意:“两张面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人皮面具,那太血腥了,不适合戴在你的脸上。”
云澜见他面色坚定,显然让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也只好微微点头,将面具附在脸上,等她感觉面具完全融合,睁眼一看,镜里的她已然面貌全变,变成了一秀丽少女。轻轻抚了抚脸颊,不禁开口叹道:“果然是好东西”眼角带着由衷欢喜。
柏翳早已经将面具戴好,云澜的面前是个清俊少年郎,他唇边微微一笑,如垂柳拂过湖面,道:“你觉得满意就好。”
他自然而然牵起云澜的手往外走。云澜抽了几次,没有抽开,她心底哀叹一声,这国师的心思真的难猜,不再多想,只好由他。
他俩手牵手,街面灯火阑珊照出他们重叠交错的影子。柏翳的手紧紧攥着她,认认真真陪着,她走哪儿,他便紧跟着到哪儿。云澜却有些心不在焉,别扭极了。莫名的,她总有一种,拐卖良家少男的罪恶感。这个念头一现,在她心里扎根,她就越觉得别扭难挨,提不起兴致。
“柏翳,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她自觉时间漫长的很,气氛有点尴尬。
他们从喧闹的地方,走到寂静河边,河边有三三两两少女嬉笑打闹,杨柳依依,有花船立在河中心,河风吹起红纱帐,丝竹声声响,商女尤唱。暖风徐徐,熏得人微醉。
“没有。”
他们漫无目的走着,彼此间沉默,柏翳将她攥的更紧了,她的手很小,却温暖的很,让他感觉心安。柔柔月光镀在他们身上,静谧安详。
有少女远远指着他俩牵着的手,面有鄙夷,高声说道:“你们看,他们俩胆子可真大。孤男寡女夜间手牵手,真不害臊!”
几个正在踢石子的流浪儿跑过来指指点点附和道:“就是就是,真不要脸,真不要脸。”说罢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突然,不知哪里跑来一个男孩,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合着泥土打成了一个一个结块。那小孩瘦不拉几,也看不出多大年龄,眼中却满是恨意,随手捡起了几颗石子丢了过去,口中边吐口水边念叨:“骚浪货,去死,骚浪货,去死!贱人,浸猪笼,浸猪笼!”石子丢在了他脚下,口水挂在他脏兮兮的嘴边。
他身上的气味,隔着老远就闻之欲吐,这会儿凑近前来,先前的少女和流浪儿纷纷捂着鼻子干呕,一溜烟儿跑了个干净。
柏翳的脸瞬间阴云密布,温和的眼眸有惊天雷电闪过,这是动怒的征兆。她看的有些心惊,这种小事,她其实从来不会如何介意的。
“些许小事,不用在意,还是个疯孩子,算了。”
不过若是有正常人胆敢这样骂她,她首先会将那人拍成肉饼。
柏翳这回却是真正的怒了,断然道:“放过他也可以。严明,将他带回天刑司,若是最后他能活下来,就放他走。”
有人影跪地道:“是,大人。”
严明将那还在辱骂不停越来越癫狂的小孩一把打晕捞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天刑司的责罚,乃是从人刑司,地刑司,天刑司轮一遍。这孩子是决计活不了了。
“清清,我不能忍。”
清风中,淡淡声音飘来。柏翳低头,眼中的密网将她紧紧裹在其中,他手心有冷汗冒出,他有点怕,怕她接触那些不好的东西,怕她介意他残酷的另一面,怕她会从心底抗拒他。
”我没有怪你,早些解脱也好。“天刑司,微微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夜风扬起他们的发。有洁白猫悠闲路过,惬意的甩了甩毛茸茸尾巴,柔软的肉爪抓了抓头,微眯着宝石竖瞳,懒懒的冲着他们叫了两声:“喵,喵。”有美丽蝶儿不知从哪里飞来,猫儿喵喵扑着蝶儿越跑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