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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女

何为魔女?

在西方人的童话故事里,魔女或是熬汤煮药专吃小孩的巫婆,或是勾引男人的****。在东方人的怪谈中,魔女或是祸国殃民的灾星,或是受恶魔诅咒的怨妇。

而在现实中,“魔女”不过是一群拥有奇幻力量的少女罢了。她们居住于坐落在深山老林的村庄里,过着安静而平和的生活,不与外界来往。她们的寿命与人类相近,最长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

但魔女是不会衰老的,容颜一直会保持在常人十六七岁的模样。根据习俗,魔女的村庄不能接待外人。然而魔女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繁衍后代。所以魔女们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在每个月圆之夜离开村庄,在外界寻找一个心仪的男子,与其交合,再悄无声息的离开。西方神话里的“魅魔”,其原型便是出来找男人的魔女们了。

魔女怀孕之后会像常人那样产下后代,但后代只会是女性,且只会是魔女。魔女的社会结构与外界截然不同,她们没有阶级划分,也不会有明确的亲属关系。魔女之间不会出现“妈妈”、“女儿”之类的称呼,她们只称呼对方的名字。

一个魔女若是生了孩子,其他魔女会无偿替她抚养。等女孩长到十六岁,便会找到她认为最亲近的魔女,请她来为自己行成年礼。在成年礼之后,女孩就会与其他魔女以平等身份相处,就算是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如此。

栾方对魔女的社会有着较深的了解,这还多亏了他的青梅竹马。在《反歧视法案》颁布前的时代,魔女在夏帝国是饱受歧视的存在。因为不论是生活方式,还是生理结构,魔女与常人都有着很大的差异。

夏帝国有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夏帝国及受其文化影响的附属国境内的魔女都不被人类所接受。夏帝国不允许魔女工作,也不允许她们使用能力,每个魔女的左手上都有特殊样式的刺青,以便人们监视。

不能工作就没法养家糊口,所以夏帝国每年都会拨出专门的款项来养活魔女们。因此魔女又被百姓们视作社会的寄生虫,被越发的讨厌了。

其实魔女们获得的拨款数额并不大,只能勉强够维持生活罢了。栾方小时候家里很穷,一家六口租住在面积不足十平方米的廉租房里,他家隔壁就住着一户魔女。她们也是六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孩子。

儿时的栾方性格叛逆,喜欢特立独行,做别人不会做或做不到的事。附近的孩子们都讨厌魔女,他就主动去找她们玩,以至于后来他被当成怪人孤立起来。也多亏于此,后来稳下心来的栾方才能静心学习,最后考上军校,改变了家族的命运。

说起来我倒是得感谢这群家伙咯?

栾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考上军校是凭我自己的本事,与魔女有什么关系?

“那个……长官,请喝水。”

第五强袭团三营丙连所属的列车车厢内,一位有着淡金色自然卷过肩发的少女红着脸给栾方递上一杯水。她的领章上绣着银色的梅花,这是中尉军衔的图案。

“呃,谢谢。”

栾方下意识的道了声谢,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虽然是乘坐同一辆列车,但强袭部队和步兵部队的待遇完全是天壤之别。步兵部队除了团级以上的指挥部以外全都是两三百号人挤一节车厢,强袭部队却是几十人住一节车厢,还给配发了被褥和木制座椅。

“长官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没有了,紫金香中尉。”

魔女没有姓,只有名,且名字都怪怪的,叫起来很别扭。栾方那两个青梅竹马的名字也很奇怪,听起来像是植物的名字。

栾方朝紫金香礼貌的笑了笑,将水杯捧在手里。但紫金香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不单是紫金香,车厢里其他的少女们也都围在一旁盯着栾方看。

“那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栾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着看着少女们。少女们连连摇头,却依然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他。一直被人这么盯着看是件很难为情的事,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栾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回步兵部队的车厢呆一会儿。

然而将他包围的少女们却纹丝不动,并没有想给他让路的意思。栾方面色尴尬的走到一位有着棕色长直发和海蓝色眸子的少女面前,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这位……下士,麻烦你借下光。”

“报告长官!我叫沐雨!”

棕发下士双眼发亮的看着栾方,向他敬了个军礼。她的礼敬的很漂亮,但却没有执行命令。

“啊,我知道了,沐雨下士。”

栾方尴尬的抓了抓脸,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把水杯交在她的手里。

“去把杯子放在该放的地方,这是命令。”

“是!”

沐雨捧着杯子挤开其他的少女,消失在栾方的视线中。栾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从缝隙中挤出去,却不想又一位留着黑色齐肩发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长官好!我叫梓香!”

“梓香……下士是吧?”

栾方强忍住火气,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给我让条路出来,这是命令。”

“是!”

梓香爽快的一侧身,栾方刚想过去,又一位少女拦在了他的跟前。

“报告长官!我叫明露!”

“啊……明露。”

少女们的行为在常人看来十分诡异,但栾方明白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了。

自我介绍对于魔女而言是一门必修课,在魔女的文化里,认识集体中的每一个人是必须的。对魔女们来说,儿时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在自己刚懂事的时候,全村的魔女来向自己做自我介绍的事。她必须记住每个人的名字,这是基本礼节。

这是把我当成她们的一员了啊……

栾方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待最后一位少女做完自我介绍之后,栾方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太阳穴,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车厢。

夏帝国强袭部队的作战连通常编制三十至四十人不等,连下编制三个排,排下编制三个班,每班三至四人不等。连部设通讯兵,并一个直属班。每个作战连配置两个辅助连,每个辅助连设步兵排一个,事务排一个,辎重排一个——全都是女兵。

夏帝国的女兵制度有着非常久远的历史。公历前600年,饱受北方游牧民族骚扰的夏帝国在边境组建了第一支女兵部队,号“巾帼”。传说这支军队里的女人都长着胡子和胸毛,战力剽悍,能徒步与游牧民族的骑兵作战。

当然了,这也只是传言而已。由于历史太过久远,记载巾帼军的史料又少,所以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巾帼军里的女兵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可以确定的是,早在巾帼军成立以先,夏帝国就有征召壮硕妇女充当民夫的先例。

热兵器时代来临后,夏帝国有位皇帝突发奇想,在宫中选了400美女,让人给她们设计了华丽的军服,让她们充当皇帝的仪仗队,号“傲梅营”。后来国内爆发了叛乱,原本臣服于夏帝国的西南蛮族也趁乱独立,反咬夏帝国一口。当时帝国的兵力捉襟见肘,最后甚至到了连仪仗队都要上战场的地步。

傲梅营也不例外。为激发娇娘们的战斗热情,皇帝许诺说,只要平叛成功,便赐她们自由之身,还可以给她们一笔遣返金,送她们回乡嫁人。不想这方法还真管用,为了回乡嫁人,傲梅营无不奋勇杀敌,屡建奇功。

战争胜利之后,皇帝履行了承诺,解散了傲梅营,并又承诺说:“凡傲梅营出身的女子,若在本乡看中哪个男子,朕定亲自赐婚,不容他反悔。”

巧的是,傲梅营有位女官是京城出身,看中了一位皇子,那位皇子也相中了女官。两人尊卑有别,但皇帝又不能违背当初的承诺,只能下旨赐婚,成就了一段佳话。

傲梅营虽然解散了,但那位皇帝却把女兵仪仗队的编制保留了下来。后来他又下旨说:“宫中女子凡自愿入伍者,役三年,可返乡成亲。”

皇宫中的女子若是得不到皇族的宠幸,自然都是想回乡嫁人的。后来这女兵仪仗队的规模越来越大,营中又都是风韵十足的美女,这仪仗队就又成了富家子弟选老婆的地方,再也没有了军队的样子。

在强袭部队成立的时候,国防部本想拉几支步兵部队编入第一强袭团,但刘恒却直接否决了这个提案。他下旨解散了女兵仪仗队,让国防部把这些女兵编入第一强袭团。后来刘恒又下旨征召民间女子参军,并指定国防部将其编入强袭部队。

第五强袭团成立的时候,民间女兵的数量严重不足,因此刘恒又从宫里征召了一批美女补充了进去。宫中的美女就算是参了军,随身也带着脂粉盒。

丙连的车厢位于第五强袭团的正中央,在往步兵部队的车厢走的时候,栾方差点被淹没在脂粉的香气和甜的发腻的媚眼儿里。

我以后就要和她们一起并肩作战?

栾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心想看这架势,我在被敌人打死之前就得被榨成人干啊。

好不容易挤出了强袭部队的车厢,来到了一零六师某团的车厢里之后,栾方掐着腰接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栾方的事在列车里早就传开了,车厢里的士兵和军官们看见栾方的样子,先是不正经的吹了个口哨,然后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万花丛中一点绿,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唉,这年头当兵也不好混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兄弟,悠着点儿,艳福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一~~根~~那个晾衣杆~~~顺到寡妇的家里哟~~~~”

一名的士兵甚至用方言唱起了荤段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群家伙的态度让栾方非常不爽,但一想到自己回去还要经过那些芳香四溢的车厢,他就老老实实的蹲在了角落里,不去理一零六师的人了。

还没等他歇多久,紫金香就找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头探进车厢里,在找打到了栾方之后才壮着胆子走进来,在士兵们复杂的目光中向栾方敬了个军礼。

“报……报告长官,团长叫您到团部开会!”

“哦,知道了。”

栾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复杂的目光,但紫金香还不行。他横跨一步,用身体挡住了那些视线,让紫金香先走一步,然后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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