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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马哈曼

奥米洛到马哈曼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公里,但实际路程却超过了四百公里。蜿蜒曲折的公路上,伊盟轰炸机留下的弹坑随处可见,负责补修公路的工程兵日夜不停的劳作,但这也只能勉强让这条公路保持畅通。

第五强袭团一大早就乘上奥军的卡车,与奥军的补充兵一起前往马哈曼。早餐是面包,熏肉干和过滤水,军官和士兵们是在车上吃完的早餐。吃饭的时候,栾方盯着公路附近的弹坑皱起了眉头。

奥军已经失去制空权了吗?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在战场上混了快一年的栾方很清楚制空权的重要性,虽然从天而降的炸弹炸不死多少人,但它们给士兵——尤其是新兵,造成的心理压力却是巨大的。在皮尔斯大洋作战的时候,不论是夏军还是米军,都有士兵被对方的频繁空袭弄得精神崩溃。

不过栾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就在昨天,德利西帝国向南方战场派驻了两个航空大队的战斗机,在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奥军的空中压力。但伊盟并没有得到这条情报,因此今天早上伊盟的轰炸机依旧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准备对奥军的补给线进行轰炸。

想当然的,等待他们的是近百架新型德军战斗机。伊盟的护航战斗机数量处于劣势,机型也较为老旧,因此伊盟今天的空袭以失败告终,还损失了近百架战斗机和轰炸机。

因为路况不佳,车队一路上走走停停,折腾了近一天才赶到马哈曼。栾方还没看见城市,就听见了从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马哈曼的战况十分焦灼,这座已经彻底变成废墟的城市每个小时都会吞噬数以百计的年轻生命。

奥军和以布军为首的伊盟联军为了争夺这座城市的控制权,将数以万计的步兵撒进前线,两军士兵为了夺取敌军占领的建筑,不分日夜的彼此厮杀。战况十分激烈,也十分混乱。双方都有大量的散兵渗透到了敌军的战线后方,在给对方造成麻烦的同时,也让战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栋楼今天在你手里,明天又回到了我手里。前一个小时背后还是成队的友军,下个小时就突然出现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军部队。拿到从前线得到的炮击坐标之后,炸死的友军比炸死的敌军还多——类似的情况不胜枚举。

在城外作战的部队也不轻松。城内的战况肯定会影响到城外的战局,因此两军在城外的战线也是频繁变化,或进或退,以至于老兵们对最前线的几条战壕熟悉无比,无论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都是如此。

有传言说,两军的士兵因为战线的频繁变化展开了私下交易。假如你想用一块奥姆熏肉换一盒布里亚产的香烟,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战壕里留下一个刷了蓝油漆的弹药箱,然后把熏肉放进去,留下一个用布里亚语写的“香烟”的纸条。如果你还有命回来,多半就会在你留下的箱子里找到布里亚香烟了。

这件事两军的军官都知道,但他们并不准备干涉士兵们的行为,甚至有些军官也参与到里面来。因为马哈曼战役给士兵们造成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让他们用这种方式找些乐子,就算是再坚强的老兵也会崩溃。

由于战况激烈且复杂,两军战士的遗体回收就成了问题。于是马哈曼战场上就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到礼拜日的时候,不论战况多紧急,双方都会默契的停火。在这之后两军士兵会在牧师们的带领下,戴着白色袖标去敌后回收己方战士的遗体。当然了,在绝大多数时候两军都会把敌军的尸体收集起来,等敌军的收尸队来取。

礼拜日时,两军都会在军营里做弥撒。士兵们会在敌后占领区内插上小旗,表示这是我军的占领区,然后回到军营做弥撒。昨晚弥撒他们再穿过火线,回到小旗所在的地方。在这期间敌军哨卡会对他们进行人数和装备的核查,免得他们把更多的人和弹药带进己方占领区。

城内停火的日子,城外也会停火。同时两军还会在这天下午,于火线两边摆摊交易,连城外的人和附近的难民也会参与进来。两军还会在火线附近支起帐篷,让**有做生意的地方,还会有专门的宪兵监督,免得一些不讲理的士兵“吃霸王餐”。

栾方他们抵达马哈曼的时候是周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按照惯例,这个时间段是一周里战况最激烈的。士兵们就像是期待着放学的孩子们那样,牟足了劲对敌人发动进攻,好为己方扩大优势。

这天两军都会进行夜战,战斗一直会持续到二十四点整。从二十三点三十分开始,两军就开始用大喇叭提醒战士们停战时间还有多久,一开始是十分钟提示一次,到了二十三点五十分是五分钟提醒一次。到了二十四点,两军后方会同时响起钟声,双方即刻停火。

第五强袭团抵达马哈曼后,奥军并没有记着让她们参战,而是安排她们在后方休息。和第五强袭团一道赶来的补充兵们都被统一划给了一支即将撤到后方休整的部队,因此对于这支夏国援军的到来,奥军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在第五强袭团进入驻地后,她们驻扎的营房就被划为军事禁区,想要出入必须持有特别通行证。负责与夏军接洽的奥军军官还要求第五强袭团在营房内保持安静,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尽量不要离开营房。

栾方见到奥军这个架势,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是要把第五强袭团当成奇兵来使用。水华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责令第五强袭团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以外不得离开营房,在营地不能大声叫喊,且所有枪械不得装弹,免得某些毛手毛脚的家伙擦枪走火。

“真好啊~~~到了前线还能休息,我还以为一下车就得去钻战壕呢。”

丙连一排的营房内,千里花躺在木板床上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木板床的两边分别坐着二排排长沫香和三排排长涵晶,还没等千里花说完话,她们也都美美的伸上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躺在了千里花的胸脯上。

“呼呼~~枕头Get!”

“软乎乎的枕头~~”

“可惜小了点。”

“嗯,可惜小了点。”

“我就喜欢长这么大,怎么着?”

千里花直接搂住两人的脖子,将手掌移到两人的胸部上,轻轻捏了两下。

“反正你们两个也没比我大多少。”

“因为我也喜欢这种不大不小的感觉。”

“是啊,普普通通的最棒了!”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千里花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同伴,看见了两对疑惑的眼睛。

“算啦!休息第一!”

“嗯嗯!休息第一!”

“睡觉啦!”

与此同时,连部营房。

栾方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在确认完全锁死,就算是魔女也没法随便闯进来之后才安然的躺在了床上。

千里花她们应该会记得算术作业的事吧?

嗯……忘了也不要紧,如果明天发现她们没做作业,就罚她们做三百个深蹲起,然后作业加倍……

伴随着远方传来的枪炮声,栾方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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