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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狠斗

巨人身体发出的橘黄色亮光越来越亮,最后变成闪耀的白光,光线非常的强以至于不能直视。

两个野人就在此时突然发动了,手拿大棒的一个,挥起大棒向着对面的巨人冲了过去,大棒高举过头,到了合适的距离,当头一棒,眼看巨人不躲不闪,大棒带着巨大的力量就像牛刀切豆腐,一棒到底,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巨大的振动让顾明觉得好像发生了小型地震。

巨人在木棒下落的瞬间分成了左右两块,中间的空隙就是大棒运行的轨迹,巨人瞬间分身了。不等野人收回大棒,巨人身体快速合拢,变细变长,如同纪录片中巨蟒捕食一般,用暖水瓶粗细的身体速度极快地把野人一圈圈地缠着,从头到脚,连同大棒一起把野人捆成了一个木乃伊。巨人的身体不断地收缩,里面包裹住的野人张开大嘴,四肢竭力做着无声地挣扎。

另一个野人的大棒落在远处的地上,他空着双手但没有耽误时间,几乎与同伴步调一致,他俯下身子,突然加速,双臂张开,速度极快地冲向前方,想要抱住对面的巨人。而对面的巨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变身为一根粗大的直立的长方体柱子,中间部位迅速向后弯曲,就像一张张开的巨大弓箭。

在双方就要接触的时刻,巨人后曲的部位快速向前反弹,带动整个身体向前大力弹出,向野人的胸膛狠狠地撞去。野人变招很快,双臂合拢,“啪”,血肉和柱子的巨大碰撞声响过,野人双臂直伸,用手掌死死抵住袭来的巨大柱体。

双方抵住不动,没过几秒钟,巨人长柱子一样的身体再次变身,小方块之间的距离收紧,从长柱子变形为敦实的正立方体。变身的效果非常明显,降低了身体重心,方块状的巨人开始占上风,他一步一步缓步向前,而角力的野人双臂前撑,后腿使劲蹬地,肌肉紧绷,大张着嘴,但后退仍不可遏止地继续。

突然,野人右腿不动,左腿前屈,借着腰力双手抱住立方体猛地上举,突然地改变力道方向,使得立方体腾空而起,从野人头顶越过,一个大背摔眼看就要狠狠地砸在身后的地上。立方体反应迅速,就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突然变得异常松软,借着撞击的力量在地面摊成一大片,好像一个鸡蛋落在了摊煎饼的铁板上。

四个大家伙迅速地接战,几下出招拆招,看得一旁渺小的人类心潮澎湃,他们好像就是观看世界上顶级格斗的观众,虽不敢大声叫喊但不出声地享受反而更加激发起心底潜在的野蛮力量。

被缠着的野人还在挣扎,他的同伴没有过来帮忙而是朝着落在远处的大棒跑去,煎饼状的巨人身体开始收缩,最后变身成大蛇的样子开始在后面追赶。

“我们做些什么?”大鹏发问。众人互相看看,没有人回答。在狮子和老虎的拼死搏斗中,一边草叶上的小蜗牛们还是安静地观战为好。

野人捡起木棒一路狂奔,身后的大蛇在紧紧地追赶,野人好像打定主意不要步同伴的后尘,在C洞辽阔的空间里兜着圈子。很快,野人朝着还在地上缠斗的一对大家伙快步奔来,到了跟前,双手高举大棒,借助奔跑的力量奋力地将木棒砸了下去。

天雨散花。

木棒粉碎,缠在身上的巨人被重击,组成身体的众多小方块不堪承受如此猛烈地撞击,四散激射,好像一发重磅炮弹爆炸把石块泥土冲击得飞溅而起。巨人瞬间解体,无数小方块在很大的范围内散落,噼噼啪啪好像在下暴雨,有十几颗还落到顾明的脸旁。小方块落地不久即停止滚动,静静地在地面上。

糟糕,一个巨人牺牲了。

被缠着的野人终于解脱了,他站起身子,看起来还好,但嘴角一丝蓝色的血迹暴露出他深受内伤。

后面追赶的大蛇见此情况,放慢追赶的速度,两个野人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浪费时间,很有默契地回头迎上,一个抱住蛇头,一个抱住蛇尾,然后向相反的方向拉拽,使得巨人被拉成了长条,再也使不出缠绕的招数。巨人的身体如巨蟒一般上下左右使劲扭动,要努力挣脱,野人不敢怠慢,紧紧地攥住毫不松手。好像被拿住了七寸,巨人使不出变身的招数,野人暂时治住了巨人,但没有更好地解决办法,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快看,小方块在动。”路易斯小声叫着让顾明看,散落在他们周围的小方块在慢慢地滚动,以被困住的巨人身体为中心,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小方块在地面上滚动着蹦跳前行,不长时间,小方块好像蚂蚁群体运动,从个体聚拢为小群,小群变成大群,然后相互依托形成一个向上的管道,一头连在巨人身体中部,一头在地面上,无数小方块涌动着从管道上升,加入到巨人身体中。

顾明看到此处,心中一阵惊喜,被打碎的巨人没有死,看起来两个巨人是要合为一体。

巨蟒状的巨人,身体随着小方块的加入迅速增粗,中间部分已经贴到地面。大地好像就是力量的源泉,瞬间使巨人动力倍增,身体开始从两端向中间收缩,而两端的野人则不断地被拉扯着向中间靠拢。

等到地上的小方块全部加入,两个巨人最终合体完成,他变身成一个硕大的圆球,直径比野人高出两个脑袋。圆球在原地保持不动,只是浑身散发出不断闪烁的蓝光。

两个野人再也抱不住了。他们松开手,互相直视对方愣了几秒钟,好像在沟通对策。很快,一个野人回身寻找落在远处的大木棒,另一个巨人开始赤手空拳地左右开弓地不断用篮球一般大的拳头砸向圆球。每一次重击都发出沉闷的撼动人心的响声,每一次击打都在圆球表面砸出一个大凹坑,虽然凹坑会慢慢复原,但抵挡不住野人拳头的频率,也就十几秒钟,圆球上大坑连着小坑,如同被陨石祸害的麻子脸一样的月球。

Laura侧着脸,一副不忍看的表情,“巨人怎么不反击?”

顾明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一对一的打架巨人是略占上风的,由于刚才的失误,一个巨人被打的粉碎,但并没有死亡,巨人可以任意变形,是因为组成身体的无数小方块可以随意组合。巨人可以被打碎解体,但小方块可以被某种待认知的神秘力量所召唤,再次组合成一个整体,而现在看情形这个神秘力量就是另一个巨人。

现在巨人已经合二为一了,难道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整合身体?

想到这里,顾明喊道“照明弹,打野人,快。”大鹏的动作迅速,趴在地上没有过多地瞄准,“啪”,一发耀眼的白色弹体直直地冲着挥拳的野人而去。

距离不远,照明弹速度很快地射到野人的后背,没入他身上披的干草树枝丛中。照明弹中镁条发出超过3000度的高温,一团火苗腾起。野人蓦地停止挥拳,双手猛地后摆,在后背上胡乱地抓着,想要把火焰弄灭。

试了几次无效,火焰已经蔓延到整个身背,野人开始撕扯身上的干草,几下过后,他身体全裸地闪在一旁,掉在地上的干草形成一个草堆,而火焰则继续燃烧着。野人的后背显出一个脸盘大小蓝色的大斑点,他被严重烧伤了。野人表情很痛苦,嘴巴张的很大,双腿不住抖动,两个手臂则不停地胡乱挥舞,想要排解因为火焰造成的巨大痛苦。

顾明心中略略不忍,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偷眼查看圆球,此时圆球依旧发出闪光,但闪光的频率明显地变长了。看来还需要给巨人争取时间。

一声声刺耳的响动从远处传来,另一个野人正拖着大木棒奔跑过来。顾明心中大凛,野人如果此时对付他们该如何是好。

事实证明,人类总是习惯性高看自己,蔑视异类。野人拿着木棒只是轰隆隆地从他们身边跑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巨人身上。

“啪”,木棒砸在圆球上,比拳头造成的凹坑更大更深,武器不管多么简单简陋,很多时候要比拳头更好使。“啪”,又一下重击,圆球和野人都在拼尽全力争取时间,看谁可以先占上风,而占得上风就意味着对方的失败。

第二发照明弹朝着野人的头部飞去,这次大鹏不等顾明吩咐直接发射。野人好像是本能地一躲闪,头向后仰,弹体擦着野人的脸旁飞过,余劲未消继续飞向洞穴的上空。没打着,但照明弹刺眼的亮光发挥了作用,野人右手持棒,左手捂住眼睛,暂时停止了对圆球的攻击。

没有让顾明他们高兴多久,野人在几秒钟后恢复了状态。

就在木棒第三次高举头顶的时候,圆球突然弹出一个粗大的圆柱,顶住木棒不让下击,没等野人反应过来,又一个圆柱弹出,牢牢套住野人手拿木棒的前臂,木棒和手臂都被牢牢地控制住,野人努力地运动手臂,但依然动弹不得。

就在顾明想象着巨人如何继续出招制服野人的当口,巨人出招了。

一把刀片,对,这就是顾明想到的第一个词。刀片从圆球身体内部毫无警示地高速弹出,等顾明看清楚时,刀片已经完成动作,一端连着圆球,另一端切在野人膀子的位置。刀片是小方块组合而成,薄薄的一层,但因为高速度和大力道,同真实刀片的效果是一样的。

顾明感觉自己的肩膀发紧,好像刀片切在自身。有好几秒钟整个洞穴里安静之极,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野人那条巨大骇人的胳膊整个儿掉落在地上。

一蓬蓝色的血液从膀子切开处爆裂开来,像下了一场蓝色的暴雨。野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木棒随着胳膊一起落地,他的脸上满是蓝色血痕,看向对面还在被烧伤折磨的同伴,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茫然。

圆球表面上同样飞溅到蓝色血液,但巨人没有反应,身体发出的闪烁此时几乎观察不到,顾明意识到巨人的合体马上要真正地完成了。

两个野人似乎也意识到巨人的情况,烧伤的野人大步跑到同伴身边,手扶着他的后背,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就向出口奔去。

就在野人消失在洞口的同时,巨人彻底完成了合体,标志就是他开始变形了。大圆球变成椭圆球,然后是长条状,最后是大蛇一样的状态,只是此时的大蛇要比以前大了两倍不止。

大蛇没有理会旁人,向着野人远去的方向追去。

一行人看着巨人消失在洞口,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自从看见野人开始直到现在算是暂时摆脱了险境。经过巨人和野人沉闷激烈的打斗,作为旁观者的顾明此时反而消除了紧张的情绪,看看身边的laura和路易斯,两个女人此时的面色恢复了些许红润,大家缓过劲了。

“起来吧。”大鹏招呼大家起身。

“你们快点回到办公室里休息,我去看看巨人的情况”,大鹏说道,然后拿起最后一枚照明弹就要出发。

顾明自己也想去,他想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因为这很重要,如果巨人遇到不幸,他们真的要立即放弃任务了。他检查了两个女人和伦纳德的情况,还好,除了擦伤没有什么大碍。顾明让她们立刻回去,自己带上手枪,带上加西亚,会同大鹏,三人一起追着巨人的脚步匆匆赶去。

来到熟悉的甬道里,已看不见巨人的踪影,三个男人顺着地上的斑斑蓝色血迹快步向前,路上不时可以见到打斗的痕迹,看情况应该是小规模的接触战,顾明知道两个野人一个断肢一个内伤,不可能再次大战,他们的策略应该是赶紧脱离回去。

快到上升台阶处的时候,顾明滑倒了,手摸索着地面,碰到几颗小颗粒,拿起来一看,是巨人身上的小方块,用手电搜索了一番,发现地上散落了一百多颗。巨人受伤了,不知道野人是如何办到的,但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使巨人受伤,他们的战斗力真的不能小看。

再次爬上台阶,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说明野人跑的还不太远。三人加快脚程,虽然这次不用害怕被野人追上,但为了看到好戏速度一点儿都不慢,大鹏和加西亚有过大强度的训练,而这方面就是普通人的顾明则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身体的疲累。

当顾明被两人搀扶着,感到再也无法前进的时候,他蓦然发现已经来到神庙前面的石头平台。平台的边缘处,巨人变形成眼镜蛇的模样,蛇头高高竖立,一动不动,双眼直视远方。昏黄的月光披在巨人身上,他就如同坚强的卫士牢固地守卫着阵地,顾明第一次生出崇拜的感觉。

大鹏打出最后一颗照明弹,白森森的亮光下,顾明看见了野人的身影。两个大家伙相互扶持着身体,脚步蹒跚,正在向丛林走去。顾明突然感到不忍,想到多年前看的电视剧“兄弟连”,战场上的兄弟情不就是这样的吗。一旁有过类似经历的两个军人,默默地注视着,不知道两人现在的心境如何。

上帝创造万物时,已经注入了同样的情感。

在丛林的边缘,野人停住脚步,慢慢地转回头,看了看神庙,然后消失在丛林深处。等了约五分钟,巨人转头看向三人。顾明忽然没有了早前恐惧的感觉,昂头直视巨人,好像大家要重新互相认识。

片刻之后,巨人舒展身体,顺着来路回去。他确实受伤了,虽然外观还是完整的巨蟒状,但涌动的速度明显减慢了好多,身体内部还发出很不好的沙沙摩擦声。

三人默默地跟在身后,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大战过后身心慵懒疲惫的感觉。来到巨人受伤的地方,他停下来,地面上小方块受到召唤,纷纷涌上巨人的身体,随即被吸入不见。

但沙沙声没有消失,此时的巨人和顾明他们一样,以前抖擞的精神换成疲劳的移动。到了甬道的洞口,巨人没有回头径直回去。

顾明在身后悄悄挥手,作为今晚的告别。

三人意兴阑珊地出得洞口,矿底被作业用的大灯照得雪亮一片。Laura三人没有回到办公室,正在付工和几个工人的照看下,喝着暖热的咖啡等待顾明等人的归来。

看气色,两个女人基本恢复正常,除了眼神还有几分惊慌。付工看到顾明到来,忙迎上前,想说点什么但踌躇了半天没开口,递上一支烟,这算是今晚最好的安慰。

“大家都没事吧”,得到众人肯定的回答,顾明吩咐回去,今晚的经历足够多了,休息是目前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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