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
“要叫师兄,总是没大没小的,一听你喊我名我就头疼”,最后一句压得很低。
“哪有偷看人洗澡的师兄,”雨萱没听清林落说的最后一句,以为林落真疼,小手向林落小腹摸来,神情中带着几分焦急和关切,“林落,你说你哪儿疼,是不是不舒服,听说你气海被毁,让我看看”。
林落赶紧避开,雨萱也真是,林落怕什么她就提什么,还把自己小时候的那点事当成笑谈了,“师妹,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拿来说,那时候小不懂事,你这都出落成天缈宫第一美女了,大家不知道实情,都会觉得我是看你太美,忍不住的耍流氓了。”
“本来就是,林落,你躲我这么远干什么”
“最近的经历太惊心动魄,躲避都成本能反应了。”林落看自己反应确实太明显,只好站定了不动,找借口哄这小姑奶奶:“你这么温柔可爱,我怎么可能躲着你,我只是小腹有伤,怕痛”。
“好,那我不摸,你不许躲”,雨萱被林落夸得开心,脾气好了很多。
林落虽然不躲了,眼睛却死死盯着雨萱,生怕她突然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来,雨萱倒也没再伸手摸来,只是坐得离林落更近了一些,“快告诉我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林落把自己下山这段时间的经历讲了一遍给雨萱听,雨萱听的入迷,林落说到有趣处时雨萱不禁笑嫣如花,说到惊险处时雨萱咬紧嘴唇,神经紧张到极点,最后说到跳入死潭求死的那一刻,雨萱的眼眶都红了,一个就这样的讲着,一个静静的听着,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金色光点弥漫在两人之间,是那么的美。
“胖娃好可爱,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看看他。你要没有最后的奇遇,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不会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雨萱半问林落半自言自语。
“胖娃不知道被蓝馨安顿到哪儿了,想找他有点不太容易,我气海损毁之后确实想着不再见故人,不再回天缈宫了,只是心里放不下师父。”
“在你心里你放不下的只有师父,”雨萱微一沉思,突兀的问了一句:“蓝馨是不是很美?”
“确实很美”,林落倒没太在意,完全没发现雨萱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林落,那这么说来你功力恢复,没什么大碍了,你知不知道我下个月就十八岁成人礼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雨萱皱了皱眉,恢复了往日霸道的神态。
“十八岁?成人礼···”,林落无语了,没想到雨萱竟会来找自己说要礼物这种少女心的事,眼珠一转,把自己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
“这是我从小喝水用的杯子,杯圆福满,满满的都是心意,也祝你十八岁以后像这个杯子一样圆圆满满”。
雨萱白眼一翻,夺过林落手中的杯子摔了个粉碎,嗔怒道:“一边去,还从小用的杯子,恶不恶心,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就能打发了我,你要是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我要你好看。”
“师妹,生日嘛,简单些就好,你都大姑娘了,礼物什么的都是小孩子的事,我们要成熟一些,过生日开心就好,你一开心就漂亮,能越来越漂亮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你想得美,休想骗我,我就要礼物,没有礼物我就开心不了,我过生日不开心那以后每天你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听这句话林落就知道今天拿不出礼物要遭,以后每天肯定都得过的提心吊胆的,可自己一向无牵无挂的,哪会在意礼物这种东西。“师妹,那你想要什么,太贵重的和我自己这两样是不能给的”。
“谁稀罕要你,林落你怎么这样,送我礼物的人早就排成队了,礼物都堆成山了,收不收还看我心情,怎么到你这我都亲自要了还要不出来,拿不出礼物那你陪我出去玩,必须得为我过生日做点什么”。
“师妹啊,你看师兄刚回来,还受着伤,需要在家好好静养,你得体谅体谅师兄”,林落看到她都头疼,怎么还敢答应和她出去玩。
雨萱狠狠瞅着林落,语气不善,“受伤?我看你比什么时候都精神,林落,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你再百般推辞,我可对你不客气了”,说着握拳露出了粉臂。
林落看这情况再推辞必吃顿粉拳,只得问:“你想去哪玩?”
“我要去看北极光”,雨萱一脸浪漫的神情。
林落听到这个答案想死的心都有了,看北极光,这北极光多少年才能出现一次,还不知道在哪出现。北极那么大,自己要答应了就得和这小姑奶奶跑北极喝西北风去。
“师妹啊,北极光有什么好看的,最近师兄能引闪电下来,也挺好看的,要不…”正说着,突然看到雨萱幽怨的眼神。
“林落,我就想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做一件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事,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带我去吗?”
看到雨萱楚楚可怜的神情,都快要哭出来了,不由得心里一软,“好吧,去,这次我就是把北极天空戳个窟窿出来,也要找到北极光让你看看”。
“那你准备好,我明天来找你,我们明天就出发”,说完雨萱欢快的跑出了星云殿。
“怎么变脸这么快,我怎么感觉是早有预谋的,她知道我肯定拿不出礼物来,故意诱导我带她去玩”,之后林落一直在殿里徘徊,握着拳头捶着手掌,一直碎碎念,“我怎么能这么笨,我怎么能这么笨”,一想到明天以后的悲惨生活,心里就惆怅,当时面对妖尊都没有害怕过,忍不住仰头长叹:“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我是要永远败在这个小魔星手里了”。
月阳真人很晚才回来,心事重重,也没心思给林落检查身体,坐在房里沉思了一晚上,整个人都萎靡了许多,不停的轻轻呢喃:“师父,是弟子们对不起你”,最后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落的屋门就被雨萱踢开,雨萱来到床前一把掀掉林落的被子,
“起床,我们出发啦”,雨萱在林落耳边大喊,巨大的喊声震得林落两耳轰鸣。
林落爬起来,特别不满的说道:“你能不能矜持点,你知不知道我有裸睡的习惯。”
雨萱瞥了一眼穿戴还算整齐的林落,“你敢裸睡我告诉我师父你非礼我。”
“你一大早就掀我被子,我非礼你?我的人格被你非礼了,我…”。
林落还没诉完苦,雨萱就甩给他一个大包,“我们走吧。”
“这么多东西,当我是马吗”,林落小声嘀咕,看着雨萱完全不顾自己,“哎,师妹,你能不能自己也拿点,师兄受伤还没好呢。”
林落去辞别师父,但发现师父房门紧闭,林落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师父,你醒了吗”。
“恩,落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师父还没有起来”,月阳真人坐在屋里一晚上没动,不想让林落感觉到自己的异常,尽量压低声音,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嘶哑。
林落也没注意师父有什么不同,“我要带雨萱师妹去北极玩两天,特来和师父辞行。”
“恩,去吧,你一路多操点心,照顾好雨萱师妹”,月阳真人一如往常。
“那弟子告辞了”。林落拜别了师父,出来正好碰到天心。天心看到大师兄带着雨萱出去,忍不住的冲大师兄坏笑,“大师兄,你这是要带师姐去私奔吗”。
林落冲天心一摆手,“一边去,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整天不知道想什么。”
雨萱抿嘴一笑,“他不学好也是你教的,你就是个坏人”。
林落一翻白眼,心里想我是坏人你还又威胁,又装可怜的逼我出去,我这刚回星云殿屁股还没坐热呢。
一路御风向北飞去,两人伫立云端,白衣飞舞,林落身材欣长,潇洒倜傥,雨萱柔情似水,娇美动人,众人看去,仿若结伴出游的神仙眷侣。
雨萱一路都特别的开心,对什么都好奇,遇到什么都想看看,还不时的捣乱恶作剧,完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林落慢慢对雨萱感觉发生变化,好像也没以前那么不喜欢了,就算是雨萱的任性,时间长了好像也可以勉强接受。也许以前自己只是习惯性的躲着雨萱,慢慢发现她只是表现的任性蛮横,内心却很单纯简单,现在雨萱再提什么要求林落也不会像一开始那么反对了。
北地天高地广,成群的驯鹿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苔原上,苔原绿意融融,鹿群如绿毯上漂浮的黄云。领头的驯鹿通体雪白,是很罕见的异种,在鹿群中十分的显眼,“林落,我们去骑鹿好不好”,雨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林落,一脸渴望的神情。
“骑鹿,好,那就搭个鹿”,林落倒也没反对,拦腰抱起雨萱,飘飞而下。
“那只,就骑那只白色的”,雨萱指着头鹿冲林落大喊。头鹿看二人朝自己奔来,跑得飞快,可依然被林落赶了上来。林落大大咧咧的跨坐在白鹿背上,把雨萱也放在鹿背上,这引起了白鹿的不满,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把二人甩下来。鹿群也不再奔跑,群鹿围着头鹿转着圈。
“坐好了,我们出发”,林落拉着雨萱的手扶好鹿角,自己双腿一夹,白鹿吃痛不再转圈,但也发倔不走。林落摸了摸鹿颈,一股热气让白鹿浑身舒泰,白鹿有灵性的抬眼看看林落,林落指了指方向,白鹿看懂了似的带着群鹿飞奔而去。雨萱的身体随着白鹿的奔跑起伏,看着周围一起奔跑的鹿群,笑的很明媚,耀眼的阳光滑过她娇嫩的脸庞,照的林落睁不开眼。
夜色降临时林落带着雨萱告别了鹿群,夜晚星空如洗,一条大河闪着银光蜿蜒远去,一团跳动的火苗前,林落静静的烤着肉,雨萱娇小的身躯裹在宽大的毛皮毯里,轻轻的偎依在林落身旁,雨萱扭头看着林落线条分明的侧脸,微微有些入迷,心想,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一刻该有多好。
“烤好了”,林落的声音打断了雨萱的思维,一块烤好的肉递到雨萱面前。
“这么大一块你让我怎么吃”,雨萱看着眼前的一大块肉,狠狠的剜了林落一眼,这呆子怎么一点不懂得体贴。
林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烤好的肉撕下一小条来递给了雨萱,雨萱才接过来慢慢吃了,就这样林落撕一小条,雨萱吃一小条,看着雨萱微微鼓动的腮帮,不小心蹭了点黑灰,林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看着我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雨萱瞪大眼睛看着林落。
“我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哪有人吃东西可爱的,你这骗人太不走心了,不好好帮我撕肉偷懒乱看什么,把肉拿来”
林落不解的把手里的大半块肉递给了雨萱,“我这次说真的”,雨萱抬手把肉给扔进了火堆里,“哎,我还没吃呢,你扔了干什么”
“你哪次说的是假的,我吃饱了,看你笑那么开心,估计也不是很饿,给你点小小的惩罚,让你不老实”
林落苦笑,对这个任性到无法挽救的小丫头只能摇了摇头,长夜寂静而美妙,火光映得两人脸庞红彤彤的,笑声在旷野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