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卫士要继续补刀将徐世绩砍死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住手!”那名兵士一看,是王伯当王将军。赶紧收起刀,此时李密已经出来了,他手里提着翟让的人头,对众人说,“我和诸位起兵就是为了铲除****,然而翟让却专横跋扈,欺负同僚,今天我只杀翟姓一家,余者不问!”秦琼罗士信松了一口气,边上的单雄信不住的磕头,向李密道谢,李密过来将他扶起,接着过去将徐世绩搀扶到大帐亲自为他包扎伤口。一场瓦岗内部的隐患就此被李密清除。
消除瓦岗内部的当天,李密接到了来自关中的消息,李渊攻陷长安!听到这个消息,李密并没有说任何话,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到他胸膛里的那股火。接下来的日子李密开始忙着安抚部众,虽然他以雷霆之势斩杀翟让,表面上清除了瓦岗内部最大的一支异己势力,顺利收编了翟让的心腹和势力,使得自己的权力得到巩固,但是实际上瓦岗内部隐患和不稳定因素却并没有就此消除,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李密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些草根出身的豪杰对他恭恭敬敬,但是那种恭敬里面藏着怕,他们生怕哪天自己也像翟让一样莫名其妙的被杀。
转眼间就快年底了,而洛阳由于缺粮,不断有士兵前来投降瓦岗,李密一一对他们好加抚慰,然后仔细询问洛阳如今的情况,所有人的回答几乎都一样,王世充最近在不断的招兵,然后犒赏三军,听到这个消息,李密心中大惊,赶紧命令裴仁基去加强仓城防御,同时设下埋伏,专等王世充来抢粮。
事情的发展和李密预料的完全一样,十二月二十四日晚,王世充率领军队趁着夜色对回洛仓发动突袭,当他们进入王伯当的埋伏圈时,王伯当突然发动袭击,然而战斗结果却出乎众人意料,隋军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并不慌乱,而且在王世充的带领下节节抗击,最后埋伏的王伯当反而陷入了苦战。之后隋军开始攻城,幸好守城将士早有准备,这才没有让隋军得逞,随后王伯当重新组织兵力攻打王世充部,经过苦战,终于将他打败,王世充狼狈逃回洛阳!
第二天一早,众将随李密前来巡视战场,瓦岗军此时已经将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士信问李密,“魏公,为何您知道王世充昨晚会发动袭击呢?”
李密看着士信,哈哈一笑,“我从降兵口中得知,王世充最近一直在征兵犒赏士卒,所以我可以断定,洛阳一定是粮食见底了,他急于一战,这才有如此不合时宜的做法。至于昨天晚上,那纯粹是个巧合,我只是料到他会在近期发动突袭,万万没想到就在咱们埋伏设好的当晚就进攻。哈哈,当真是天亡王世充!”
说完,不仅李密,周围的众将也都一个个大笑起来,都为这“巧合”庆幸。过了一会儿,李密问裴仁基,“如今关中情况如何了?”
裴仁基答道,“回魏公,李渊攻下长安以后,拥立代王杨侑为帝,李渊自称为大丞相,榆林郡、灵武郡、平凉郡、安定郡等郡皆派遣使节入京,纷纷归附李渊。而巴蜀地区,新安弘农以西的土地现在已经完全属于李渊了。”
“什么?!”李密大惊道,“发展竟然这么快!”不过随后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他李密奋战一年多,到现在连个像样的根据地都没有,除了帝国三大粮仓,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奋战一年,洛阳依然屹立在自己的眼前。而李渊起兵不过半年,竟然将帝国两大重长安太原镇囊括手中,尤其是长安,那是帝国的第一政治都城,占领了它就等于占据了一个政治制高点,而后坐守关中,静看天下大势变幻,进可攻退可守,已然立于一个不败之地了。而今巴蜀地区竟然也已经归附李渊,李密心中非常不平衡,慢慢的握紧了手心。
裴仁基看出了李密的不痛快,接着说道,“魏公不必担忧,那李渊虽然占领了长安,但是也坐不安稳,秦帝薛举就曾经派兵进攻过李渊。”
李密似乎得到了安慰,赶忙问,“那结果呢?”
裴仁基一脸尴尬,“额……薛举派自己的太子薛仁杲进攻长安,被李世民打了回去。”
李密很失望,看了裴仁基一眼,裴仁基知道自己理亏,低下头去。不过片刻后裴仁基又说话了,“魏公,虽然李渊如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我瓦岗却也势如破竹,剑气如虹,若是咱们能够沿江东指,突袭江都,活捉杨广,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莫敢不从!此乃上策,愿魏公采纳!”
可是李密听到以后果然否决,也不知道是跟裴仁基赌气还是和李渊赌气,“不行!不拿下洛阳,咱们哪儿也不去!”众人感到一股杀气从李密身上弥漫而出,心中一阵胆寒,继而想到翟让的下场,一个个都不再说话。
此时王伯当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过来转移话题,“魏公,昨夜咱们大败王世充,斩首一千,王世充的大将费青奴也被斩杀,也算是一场大胜仗了。”
李密回过神来,也是呵呵一笑,“没错,王世充经此一战,心中胆寒,近一段时间恐怕是不会出来了,传我的命令,今天犒赏三军,酒肉管够,咱们要好好的过个新年!”
王伯当乃是李密的绝对心腹,他自然要拥护李密的统治地位,他也知道翟让被杀以后瓦岗军已经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也想极力弥补,于是大呼道,“好!将士们,魏公有令,今天犒赏三军,咱们回去好好的吃一顿!”
士卒自然不管什么,有吃的就高兴,于是纷纷高呼万岁,剩下的那些将领,你看我我看你,不一会儿也跟着呼喊了起来。看到这里,王伯当总算有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