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仁基进退两难的时候,洛阳方面派来使者再次斥责裴仁基失期不至之罪,同时命他火速进兵讨伐瓦岗军,夺回兴洛仓。裴仁基看着一一封诏书,再看看使者那脸色,顿时苦笑,夺回兴洛仓?夺的回来吗?这个时候监军萧怀静也在一旁赶紧催促,让他火速出兵,裴仁基无奈,只得去点齐兵马,准备出兵。
这个时候秦琼罗士信过来了,他们接到出兵的命令,顿时大吃一惊,现在瓦岗正在势头上,他们不来讨伐咱们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还想着自己去讨伐瓦岗?这不是作死吗!罗士信直接过来找裴仁基,气愤的说道,“大帅,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直接将我推出辕门斩首,何必用这等手段,我罗士信命是小,这许多无辜的士卒是大!”
裴仁基此时也是有苦难诉,秦琼则过来劝道,“士信,别这样说,大帅心里肯定有数。”
裴行俨则气愤的说道,“罗士信,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我父亲那也是奉了皇命不得不为之。”
“好啦!”此时裴仁基打断众人,“皇命在身,我等不得违抗,更何况讨贼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
“父亲,大隋皇帝如此无道,咱们干脆不如反了得了!”裴行俨气愤难当,裴仁基听到这话慌的赶紧去唔住他的嘴,“你小子不想活啦!这要是让萧怀静知道洛阳和江都参我一本,咱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秦琼罗士信本来听到裴仁基有苦难诉顿时就理解了他,再听到裴行俨说反隋的时候心里顿时也是一惊,他们不是没有过反隋的念头,只是之前被张须陀压制,后来又想着为张须陀报仇,一直就没想到这个事情,然而现在的局势紧迫,若要谋反只能投奔兴洛仓的瓦岗寨。二人与瓦岗算是有血海深仇,让他们投奔瓦岗不如直接杀了他们得了,再说,瓦岗会接受他们这些“仇人”的投降吗?
裴仁基沉吟良久,长叹一声,“唉……此天亡我大隋也,非臣不忠,而是形势如此啊。”说完这句话,吩咐裴行俨,“你速去和瓦岗寨联系,就说我裴仁基要向他投诚!”
看到裴仁基已经决定,秦琼罗士信也是无奈,对于他的处境二人非常的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要他们向瓦岗投降一时还真做不到。裴仁基似乎看穿了二人的心思,对他们说,“叔宝士信,这只是我个人要投诚,你们不必随我,也可以自己选择。”
士信苦笑,选择?怎么选?跑?这虎牢关基本上被包了饺子,到处都是反隋武装,这要搁以前倒还好说,可是现在他们全都跟了李密,自己想走倒是可以,但是那五千齐郡子弟兵怎么办?士信现在有点理解当年的左孝友了,原来被逼降这么难受。思忖良久,最终只能无奈道,“全凭大帅做主……”
裴行俨听到以后大喜,“放心吧士信,那李密英名远播,一定会善待我们的,总好过为这大隋皇帝卖命。”说完兴奋的跑了出去。
秦琼罗士信看着兴奋跑出去的裴行俨,相视一看,苦笑不已……
自从裴仁基决定投降瓦岗以后,双方就加紧联系,一时间书信连连。对于这些监军御史萧怀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苦于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拿到军权,只能采取密奏的方式向洛阳向江都发了十几封求援书涵,请求皇帝即刻派遣使者前来斩杀裴仁基父子。
一开始裴仁基还奇怪为什么军队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萧怀静竟然不闻不问,而且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很是高兴,可是有一天,他派出去的求援使者竟然被自己的士兵截获,打开信件一看,竟然是要求洛阳方面赶紧派人过来斩杀裴仁基父子的告急文书,当下就率领众将去找萧怀静。
此时萧怀静正在虎牢关巡视,看到裴仁基怒气冲冲的过来了心里也是一惊,但是他故作镇定,上去打招呼,“裴将军,这是要干嘛去啊?”
裴仁基冷笑的看着萧怀静,“大人,有人暗通瓦岗寨,意图谋反!现在我要将其拿下治罪!”
萧怀静一听知道事情不妙,这裴仁基恐怕要污蔑自己谋反了,当即问道,“不知道那暗通瓦岗寨的是何人啊?”
裴仁基依旧冷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来人啊,将这个暗通瓦岗的贼人给我绑了!”
萧怀静没想到裴仁基竟然如此果决,现在就要抓捕自己,他奋力反抗,“放肆!我乃是皇帝钦点的监军御史,你敢抓我!”底下的士兵可不会管他那么多,他们只听裴仁基,因为裴仁基爱兵如子,在乱世之际,士兵有功根本报不上去,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有打仗的热情。可是这位裴仁基裴大将军却另辟蹊径,将缴获来的战利品全数分给手底下士兵,算是另一种赏赐。然而这位监军萧大人却不准许大将军这样做,有时候还把赏赐下来的东西没收充公,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对他都心存不满,所以裴仁基一下令,立刻有两个士兵前来将其按住。
这时萧怀静大急,连声吼道,“众位将士,裴仁基要卖国投贼,难道你们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做那卖国求荣之事吗?”这一吼还真有效果,当时去抓他的士兵顿时停了下来,萧怀静挣脱开来,整了整衣服,正准备再说话,可是裴行俨却没有给他机会了,只见裴行俨大吼一声,“奸贼!卖主求荣的是你!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奸臣!”说完抽出宝剑一剑朝萧怀静捅去!裴行俨战场厮杀多年,这一出手就是杀招,直接捅萧怀静的要害,萧怀静带着愤怒和无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裴仁基看萧怀静已死,当下登高一呼,“将士们,大隋皇帝无道,我等为国拼杀,换来的不是荣华富贵,反而是杀身之祸。这萧怀静密报皇帝,说咱们作战不力,要将咱们全数杀死,我今天替天行道先杀了这逆贼。我准备投奔瓦岗,伐无道,诛暴隋!将士们,你们可愿意跟随我!”
虎牢关上下数万将士齐声吼道,“愿随将军,伐无道,诛暴隋!伐无道,诛暴隋!”
此时满城欢呼,像过年一般,除了秦琼罗士信还有那五千齐郡子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