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一年是张须陀的幸运年,这一年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接连扑灭多地的农民起义军,一路顺风顺水,此时张须陀已经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大隋江山的顶梁柱。
而大业十一年杨广经历了雁门之围惊险三十三天,心里一直不安定,总想着啥时候去哪放松放松,于是大业十二年,他驾驶着他的龙舟乘运河离开洛阳一帆风顺的驶向江都。
大业十二年,发生的不仅仅是杨广南下江都,瓦岗也发生了巨变,那个一直在逃亡的李密终究是走上了他宿命中的转折点。入瓦岗之后,李密首先向翟让献了第一份大礼,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瓦岗附近的便民首领一一说服归附瓦岗,而后又建议翟让攻下荥阳成就王霸之业。
听闻荥阳被围,皇帝大惊失色,赶紧调任张须陀为荥阳通守,领兵救援荥阳。张须陀在接到调令以后,不敢怠慢,立刻点齐兵马往荥阳而去。
而张莹莹听到自己的父亲要远征荥阳之后大哭大闹,死活不让他去,“爹爹,咱们在齐州待的好好的,干嘛要跑到荥阳这个鬼地方!我不要去!”
张须陀也很无奈,“莹莹乖,如今瓦岗贼寇兵逼荥阳,爹爹此时若不挺身而出,则我大隋危矣。听话,爹爹此次也算是高升了,跟爹去荥阳,那里有县城比齐州好十倍。”
“那我也不去!”莹莹哭闹道,“齐州才是我的家,我死也不离开这!”
“胡闹!”张须陀大声吼道,“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说不去就不去啊,这是圣旨,我不去咱们全家都得掉脑袋!”
见张须陀发怒了,张莹莹也被吓住了,不再哭闹,而张须陀见莹莹停止了哭闹,心里也过意不去,过了一会儿,陪着笑脸的说道,“乖女儿,爹也是没办法,这样,咱们到了荥阳以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到时候还抽空咱们一起去趟洛阳还有长安,好不好?”
“那不许骗人!”莹莹顿时破涕为笑。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人!”张须陀见女儿笑了,心里放松了大半,“莹莹,你今年多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
见张须陀揭自己的短,莹莹大羞,转过身背对张须陀。张须陀一看自己的闺女又不高兴了,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赶紧接着说道,“闺女啊,你如今不小了,今年应该有十五了,爹准备把你许配给一户好人家,你觉得怎么样?”
张莹莹没想到自己的爹爹会说这事,顿时大囧,“爹爹,女儿还小……”
“还小,都十五了还小!”张须陀一本正经的说道,“寻常女儿家十三四就已经嫁人了,而且你如今已经十五了,也该替你找个婆家了。”
“不要!女儿还小,还要陪您两年!”莹莹撒娇道,“而且女儿一嫁,家里就剩下您一个人,多寂寞啊,所以女儿想多陪陪您。”
张须陀做出惊恐的神情,“陪我两年?那还了得,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所以想趁早把你嫁出去,这叫嫁祸于人。”说完大笑起来。
“讨厌!”张莹莹嗔怒,“你才是祸呢!”
张须陀大笑,“好好,我是祸!不说这个了,我准备把你许配给士信,你意下如何啊?”
本以为莹莹会非常高兴的同意,没想到她连忙反对,“不行!我不喜欢士信!”
张须陀疑惑不解,“为什么?士信这孩子挺好的啊,而且你们关系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哎呀关系好是一回事,嫁给他是另外一回事,我只是拿他当哥哥而已。”莹莹解释道
女人心海底针,张须陀也算是领教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少关心自己这闺女了,她什么心意自己都不明白。“那你喜欢谁呀?”张须陀连忙问。
这个问题一问,顿时张莹莹就害羞了起来,“哎呀爹爹,您怎么能问这么直接呢。”
“哦哦。”张须陀恍然大悟,“是爹错了。看来你还得在爹身边待两年啊。”张须陀熟读兵法,此时想到了欲擒故纵之计,想迫使张莹莹就范。
果然,张莹莹一看自己的爹爹猜不透自己的心思,顿时大急,“爹爹!”
张须陀一看计策奏效了,心里也乐了,这丫头终究是憋不住了,哼,还治不了你了我。“说吧,这里又没外人,你喜欢谁?”
张莹莹此时却面露羞涩,低着头道,“您帐下不就那两人嘛,一个不行就另外一个咯……”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了。
张须陀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闺女竟然喜欢秦琼,一时间也愣了,这两个孩子平常也不怎么接触,莹莹怎么就喜欢秦琼了呢。不过惊奇归惊奇,对于自己女儿的选择张须陀还是选择赞同,毕竟秦琼也算是人中龙凤,配她完全没问题,当下答应道,“好,没问题。等咱们到荥阳安定好了以后,我就张罗着把这事给办了。”
莹莹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快,当即大喜道,“谢谢爹爹!”
与张莹莹的喜悦不同,此时八风营却是愁云惨淡。八风营将士全都是齐郡人,现在却要背井离乡去什么荥阳,因此大都不愿意去。而且最近这皇帝越来越无道,这些士兵要不是看在张须陀是个好官,对他们像亲人一般,根本就不会来当兵,不会当皇帝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现在听到又要去荥阳和瓦岗寨交手,一个个都愤懑不已。
这天陈英来找士信,“将军,咱能不能不去荥阳。您看这齐郡依然还有很多盗贼没有平定,咱是不是先把齐郡内的叛乱给镇压下来再去别的地方啊。”
士信摇头,“我也没办法,这是皇帝下的命令。这是你个人不想去还是所有人都不想去啊?”
“所有人都不想去!”陈英回道,“你说这荥阳跟咱们有啥关系啊,大老远的跑过去帮那个狗屁皇帝打仗……”
士信赶紧止住了他,“你不想活啦,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陈英满脸不屑,“那又怎地,这年头要不是咱大帅,他皇帝位子能坐的安稳吗?”
士信点头,“没错。不过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要到处说去,不止是你,咱大帅都得跟着完蛋。好啦,别发牢骚了,下去赶紧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该出发了。”士信拍了拍陈英的肩膀。
陈英见士信这样说,也知道没戏了,只得无奈的回去了。士信看着陈英离去,不知为何心生不忍,这群齐郡的儿郎当兵的初衷是保卫乡里,如今却成了大隋的救火队员,而且还遇上了那个刻薄寡恩的无道皇帝,前途当真是一片渺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