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寒山宗再次举行盛大晚宴欢迎道之道的贵宾们。整个宗门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灯笼。宗门大堂已重新修好,整个宗门的人都聚集在大堂里,欢声一片。
晚宴后,宗门最高等的接待宾馆为小虎他们开放。这是一片延一个小型天池错落而建的十几座小院落。小虎他们共住下了五个小院:小虎和信风住在一起。这是从救回梅旦那时起,小虎的规定:信风不能离开他。时际成兄弟俩住了一处,玉临风和吉祥住了一处。梅旦和柴厚生各住一处。但是晚宴后,时际成兄弟俩,刚进到自己的住处,就折身来到了小虎他们的小院,梅旦干脆跟着小虎他们进了小虎的和信风的小院。他说,一个人住着不好玩,没有房间就在客厅里打坐也行。
时际成兄弟俩进来好像有话要说,但又不好开口。信风看出来了,朝他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话说,我可要睡了。”
“啊,信风,小虎,我有大事向你们说,我们兄弟俩这次回家捅了一个大搂子。本来是要在家过年,因为这个,我们急着回五行上院准备向找院尊或掌堂的。没想到院尊见不到,而掌堂又不让我说话就把我兄弟俩派到寒山宗来了。”
“捅了个大搂子?说来听听,是不是把天捅破了?”梅旦感兴趣了,催促着时际成。
“天倒没捅破,可是我们把我们家所在的三生国国王赶下了台。”
“把国王赶下台了,有点意思。”小虎说。
“好玩。快说。”梅旦精神起来。
“算得是大手笔。”信风表扬道。
时际风兄弟这次是带着激动和美好的心情回家的。十几年分离的亲人重逢,经历十几年生死茫茫,一家人重新团聚,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场景。这场景在时家出现之时,不仅是时际成的父母抱着大儿子哭得肝肠寸断,哭声引来了左右邻居,进而扩大到整个家族。许多人一起痛哭。这么多年的减丁,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孩子被减。这是全族,不,是全国共同的痛。今天这个深痛被时际成的归来激发,一时间哭声雷动,竟没有人劝解。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
“公使楼的人把三丫抢走了。”
公使楼是中王朝派驻到每个郡负责捐税的公务人员住的地方。每个王国的派驻机构叫公使殿,驻在府一级的叫公使馆,市郡一级叫公使楼。这些人常年主要任务是监督催缴赋税,征集劳工。减丁的年份还负责清查人口,监督减丁任务的完成。因为征缴赋税的具体工作是由王国人员完成,他们只负责监督,所以非常逍遥。又持王朝的背景,作威作福,横祸王国。王国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所为。抢人妻女,霸占财产的事时有发生。
时家这时正是因时际风回来,所有家庭因减丁深藏在心底的悲愤大爆发之时,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火上浇油,伤口撒盐,一下子点燃了大家的怒火。呼啸着向公使跑去。一下子把本镇的公使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高喊着要公使楼的人把三丫交出来。但是,公使楼安静如故,没有人理睬他们。因为这样的事不止发生过一次,每次都王国郡府的守卫出来把闹事的赶散而了之。所以他们有恃无恐,根本不把外面的人当回事。
见公使楼没有动静,有人开始向公使楼扔石头,有人用木棍打门。无数的石块落在楼上,瓦片四飞。奇怪的是,今天郡府的守卫迟迟没有出现,眼看院门在二三十人抬起的圆木撞击下摇摇欲坠,终于从公使馆里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他在院子里大喝一声,院门应声而开。撞门的众人不是向前摔倒,而是在一股大力推来,全部向后倒在了地上。那个男人平静的,眼中无物一般走出了院门,看了看围楼的成千上万的人,说道:
“要是想死就留下,暂时不想死的,滚吧。”
这是一个人境颠峰的强者。别看他说得平静,但他的话使前前后每个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那一股威慑力,使这些没有修为的平凡人感到心悸。有的人开始后退了。
“把三丫交出来吧,把你们抢的女人,财产都交出来吧。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时际风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不平静,满腔的怒火使他无法平静。但他在努力克制着。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的话将要使你九族尽诛吗?”
那个中年人恼怒的一连三问。
“你不必问了,到了地狱,阎王爷如果心情好会告诉你的。”
时际成知道时际风虽然暴怒,但心有所忌。他直接挥掌把中年人打飞到人群中,昏死过去。一落地,就有无数的脚踢在了他的身上。不一会,就被踢得破破烂烂。
时际成径直走进了公使楼,不一会功夫,在一片惨叫中,一个又一个公使馆的人惨叫着摔了出来。一百多个人堆成了一坐小山。接着几十位妇女走了出来。那个三丫最后幸福地被时际成抱着走出来交到了他父母的手里。三丫的年龄和时际成差不多,还是时际成儿时的玩伴。由于大家来的及时,她还是好好的。
在被时际成扔出来的那一堆的人里,有平凡人,也有人境、地境的修练者。最高境界的那位,竟然达到了天境二级。这些人大部分还都清醒,他们纷纷爬了起来。
“走。”那位天境强者,怒吼一声,抬腿就走。
“走?我让你走了吗?”时际成回过身来说道。刚才那会,他被三丫父母拉着手感谢,脱不开身。他轻轻的一句话,那位天境强者就感觉到无边的压力,第二步再也迈不出去了。
“你们今天都得留在这里了。你们犯下了那么多罪恶,总该交待清楚吧?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还想着去郡府是吧?还想着怎么处死我们今天来这里的人是吧?我告诉你吧,我也在等郡府的人来,等他们来看清楚是谁杀了你们,只要如实上报,他们就没有责任了。我这是为他们想啊。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
那位天境强者,看着时际成还有稚气的面容,听着他平静的口气,没有看出一丁点犹豫,一丁点害怕。他这才感到死的压力。死亡的压力一上身,就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郡府的守卫一千多人,隆隆地开了过来。包围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个通道,让他直达院门前。守卫们一来就把公使馆的一百多人护在里面。唰的一声长枪平举朝向了人群。
“请你们的首领出来。”时际成平静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喝道。
“道之道五行上院学生时际成。听好了,我不是要和你说话,是要你看着,我要杀掉这些人渣,聪明的赶紧向你的上司报告,让他赶紧报告府里。”
说完,他两手一分,守卫不由自主自动分开。时际成举起手掌,一个巨大法力掌印落在了那一百多人身上。那一百多个人像割倒的草一样,软软的倒下。时际成手掌向那一百多人压下以后,再没有看他们一眼,也没有看那一千多卫队一眼,转身和时际风一起找到父母亲,头也不回的走了。围楼的众人也跟着走了,只剩下那个将领和他的守卫,在那里发呆。
时际成一家四口重新回到他熟悉的家,但经过刚才的那一场,他的父母欢喜的心情加上了深深的不懂和不安。
时际风此时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刚才还有的忌惮被时承成一把掌拍到了九霄云外。他到道之道的时间很短,对道之道的认识只是从小虎和际成等人的言语行为中看来的。本来,今天最想下手,最有理由下手的是他,但他怕给道之道带来不利,所以强行压住。他知道际成比他更有思想,也更懂道之道,他的作为肯定不是激愤行事。
“爹,娘。你们就把心肝放在肚子里好了。你们知道小弟是什么人吗?他是圣人。”
“圣人?成儿你超凡入圣进入圣境了?”一个圣字出口,时际成的母亲还没什么反映,他的父亲惊得跳了起来。
“爹呀,您老安坐啊。都多大年纪,一点小事就一惊一炸的。”
时际风心情太好了,竟然幽默起老爹起来。但老爹心情激荡,直接忽视了际风的幽默,眼球都快蹦出来。
“爹、娘:你们不知道小弟在道之道有多受宠。道之道最大的领导,长老堂的掌堂长老,都把小弟看成宝贝疙瘩。让小弟坐在长老堂掌堂他的宝座上给他说事。就今天这点事,根本不是事。搞烦了,我兄弟俩把整个三生国的什么公使馆、公使堂、公使殿都给拍了。”
时际成听得心中一动。
爹娘听大儿子这么一说,心情开朗起来。他们看着际成,见际成笑着没有否认,刚才的担忧差不多都没了。
“圣人啊。”老爹喃喃道。“风儿,你是什么境界?”
“他呀。”际成抢着说道:“也是圣人,可比我这个圣境高得太多了。而且爹、娘,你们不知道,你们让记住的大哥身上那片枫叶印记,可是了不得呢。连我们的院尊大人都赞叹。说我哥是三阳道体,以后的进步不可限量。”
“真的呀?”他娘说:“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时际风真的把衣服解开,胸前那片枫叶红艳欲滴,灵动欲飞。他娘用手摸,一股阳气温暖的传到她的身上,使他的脸色都红润起来。
他娘把时际风的衣服重新给他整理好,就像际风小时一样。母亲深深的爱,使际风这个离家十几年的浪子,眼泪夺眶而出。
“娘,”他把娘抱了起来:“我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