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蟑螂尸体这件事情的同学,早上再来学校时都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宫梨花的桌子,看看今天又有什么新鲜的花样。
可惜,什么都没有。
王婷原本提着的心在看到空无一物的梨花课桌时总算是放了下来,她生怕今天一来看到什么老鼠,麻雀的尸体在桌上,昨天光是蟑螂,就已经吓的她头皮都发麻了。
没一会儿,“早呀。”宫梨花扬着微笑也进了教室,看上去昨天的事情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梨花早呀。”王婷笑着回道。
没有东西?宫梨花心里有些疑问,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蟑螂就是那个幕后的幼稚鬼的底限了吗?
若是事情就到这里结束的话,也算是件好事。虽然和她原本预想的行为模式有些矛盾,是那个人遇到了什么阻碍了吗?宫梨花边想边把书包塞进桌洞里。
可才放进去一点,人就僵住了。手背明显感觉到尖锐且毛糙的触感划过,手托着书包直觉不敢动弹,可才僵持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就算这么一直捧着书包,又能怎么样呢。又不能叫人来把书桌给拆了。
“怎么了吗?”耳边传来小声确认的声音,是梁小雨。他总觉得恶作剧不会这么停止,没想到隔了会就发现梨花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别声张,自然点看看班上有没有人在观察着这边。”宫梨花慢慢地托着书包把手拿回来,那尖锐又毛糙的触感又贴着手背感受了一会。真是不由地庆幸,平时动作就不紧不慢的,要是个急性子,这口子不晓得得拉的多大。
梁小雨不动声色的张望了下班级,“没有,有些是看了,但不算是观察……你的手!”梁小雨吃了一惊,但好在声音还算小,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把书包和手褪了出来后宫梨花弯腰看向桌洞里,虽然刚才已经感觉到了点,可看到的时候仍是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胃里也开始翻腾了起来。
桌洞四周都被贴上了碎玻璃,三角的切口,这是宫梨花刚才所想到的,就像是模仿电锯惊魂里的手法一样,不同的是,电锯惊魂里是把手拿出来才会收到玻璃的割伤,而她桌洞里的玻璃片是贴成了无论是伸入还是拿出都会拉伤人。
而让宫梨花倒吸冷气,胃部难受的是桌洞最里面,还绑着一直黑色的兔子,挤压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已经不能动弹,可那个人却还是把它的四肢都给绑上,兔子本来就不能叫,眼睛眨巴着让宫梨花心寒。
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这情节都快赶上青少年犯罪了。
宫梨花脱了外套包在手上,去拔桌洞里劣质约翰粘着的玻璃片,梁小雨有样学样的也帮着一起揭那些东西。
他们两的行为终于是引起了班上其余同学的注意,王婷也从背单词的自习中反应过来,探头过来看“你们在干嘛啊?”
“不要过来。”宫梨花厉声阻止,可已经晚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婷尖叫了一声,只觉得头阵阵犯晕,仿佛被这么捉弄的人是自己一样,心都跟着紧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王婷的尖叫终于把周围的同学的好奇心吊了起来,连忙围了过来,看到宫梨花抱出一直黑色的兔子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联想到了昨天的蟑螂尸体,心不约而同的提了起来。
这次放的居然是,兔子的尸体?
宫梨花的脸色也不好看,兔子的肚子被拉开了道口子,它四肢都被绑住可见一定是把它放进桌洞时那劣质约翰亲手划的。兔子的血沾在黑毛上虽然看不出,可流在白色的校服上的鲜血,却异常的扎眼。
这个瞬间,宫梨花有一种眼眶发热的愤怒。
“小雨,把玻璃收拾好,我出去一趟,要是上课没回来就和老师说我请一会假。”宫梨花用校服包好那只明显虚弱了的兔子,交代好表弟后便跑出了教室。
宫梨花一走班上的人才从方才诡异的压抑下爆发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搞的这么大!?”班上女生居多,看到那只小兔子时,不少的眼眶都泛红了。
王婷坐在位置上也发愣了许久,她原本以为恶作剧的等级最多最多到位置上粘口香糖,昨天的蟑螂已经做过了,可看着梁小雨默默收好的玻璃碎片,那么多。每片都是三角的利口,透着寒光,其中有片的边缘还淌着红色的血迹,这还算是简单的恶作剧吗!
……
只要在天台上,无论什么季节仿佛总是有一世吹不尽的狂风。梁小雨和宫梨花站在上面,仿佛只有这种飓风,才能压抑住心中那股子想要发泄却又无处释放的愤怒。
“兔子没事吧?”梁小雨看着宫梨花的背影问道。
“死了。”宫梨花声音没有起伏,可是说出口的刹那,那股眼眶发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平复了一下心绪,“我找了园丁埋在树下了。”
“……”梁小雨没来由的难过了起来,梨花那么拼命的跑出去是想要救活它的吧,可是为什么不能万事尽如她意呢。
那只兔子,在怀里从能散发出微弱的温度,到渐渐地冰冷,然后慢慢的身体僵硬,原来也不过那么些时间。连打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死亡,是这个样子的。宫梨花心头总是闪过兔子那个漆黑的眼珠渐渐地失去光彩的瞬间,有个生命居然是因为自己而失去的。
如果…如果在最初是头发丝的时候就警觉的话,会不会就可以阻止这些事情。如果我聪明一些的话,在意识事情可能变得严重时就能找到那个人的话……。宫梨花心里翻滚的不仅是对那个劣质约翰的愤怒,更多是对自己散漫的懊恼。
“你没事吧。”见宫梨花许久没有说话,梁小雨不由的担心。
“小雨,你来帮我做个计算。要一个人无缘无故的连续五天对同一个人实施恶作剧行为的概率是多少。”
梁小雨一愣,“知道了。”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运用数学来帮梨花了吧,梁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粉笔,蹲了下来就着地板就开始演算了起来。
宫梨花看着梁小雨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心里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串联想了一想,尽可能的联想出对方可能有的样子。
“0。05%,要一个人无缘无故的连续五天对同一个人恶作剧的概率是,0。05%。接近于不可能。”梁小雨做了几次演算后,说出了这个答案。
“嗯,这个结果和我想的一样。”宫梨花蹲在了梁小雨旁边,眼睛里盛满了那些公式,虽然看不懂但能起到让她镇定的作用。
我一定看漏了什么。一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触碰到了谁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