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唐莺率先醒来。看着身旁熟睡的小七,她心中既欢喜羞涩,又忧愁忐忑。悄悄起身,走向水潭,将全身侵泡在水里,脱去衣服清洗。
小七醒来时,已闻到一阵肉香,惊奇间坐起,发现原来是唐莺正在烤鱼。
“先前……”
“你不用负责,我也中了毒,相互救命而已。鱼已可以吃了。”唐莺先是面色惨然,随后又强颜欢笑着说。
“嗯。”此时此刻,小七也无从说起。
一时之间,溪边显得极其寂静。
“我们何时中毒的?”小七问。
“你中毒应该是与那位姑娘说话,而我,则是搬动俩人尸体的时候。”她不等小七开口,继续道:“这种毒应该叫做离合花,无色无味,实际上,它是两种药。不过只有两种药混合才会生效。”
“难怪她会当着我的面拔剑。”小七心中顿时明白对方所布之局,一切只不过是早已准备好的圈套。准确地说,是特地为他准备的圈套。
想到幕后之人的“良苦用心”,反激发出小七的战意,他突然站起道:“吃好了我们立即上路。”
说完走到溪水边,捧着溪水洗了洗脸。
脸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未变,心呢?他不知道,暂时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要复仇!
人,是种非常奇怪的动物。越热闹的地方,人越多。
人越多,更多人就越要去。这种时候,任何困难在他们面前,皆是形同虚设。
特别是有女人的地方,更是热闹非凡,千军万马也无法阻挡男人的兴趣。
春菊苑,是黄山脚下来云镇唯一的妓院,不但大,而且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但令人神往的却并不是这些。
“听说里面的姑娘不单貌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个人的气质,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高贵几分。”
一大群人拥簇在春菊苑的门口议论纷纷,排着长队,人人精神饱满,眼中充满期待。
因为人实在太多,为了进出方便,离开的人都被安排从后门离开。
大门不远处的屋檐下,慕容晓燕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口中道:“你也想去?”
她身旁的慕容晓风赶紧摆摆手,眼珠一转道:“哪儿敢呢?何况今天人如此之多,服务肯定不好。”
慕容晓燕瞪着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换个时间去了?”
“绝对不是,这里人太多,还是先回去休息。”慕容晓风赶紧岔开话题。
“你要是敢去,哼……”再次看了看门口那些翘首以待的男人,极不情愿地跟在慕容晓风身后,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正想着心事,耳边忽地听到熟悉的叫喊之声。
回头一看,大喜跑过去与唐莺抱在一起。
“莺姐,你怎地才来呢?”
“路上出了些事,换个地方说话。”唐莺略打眼色。
慕容晓燕早已看出,小七有些异样,一行人立即向落脚的地方行去。
春菊苑楼上的一扇窗户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阴笑。
唐家的人,并未住客栈,而是包下了一整间院子,周围安静,实在比住客栈好得多。
正要进门,慕容晓燕奇道:“七公子呢?”
几人回头,那里还有小七的影子。唐莺心知肚明,便为小七开脱道:“他可能有事先离开,咱们进去吧!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想岔开话题,至于后面慕容晓燕说的话,她一句也未听进去。
小七当然不会去见唐家的人,即便不遇到慕容晓燕,他也会告辞。他只希望,唐莺能安全地回到唐家的队伍。
目的已达到,小七毫不犹豫地离开,毕竟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夜幕降临时,小七刚好睡醒。
来云镇的晚上,实在比白天更热闹。灯火通明,将街道上那些人,照得一览无遗。
春菊苑晚上的生意,似乎比白天更好。门口排着的队伍,看起来比白天更长。
小七当然不会笨到去排队。他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堂而皇之的跟着送货的车马进入了春菊苑。
里面实际上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夜幕下,层层叠叠的院落中,隐约闪着灯火。小七隐入僻静处,将外套脱下,露出黑色的夜行衣。几个起落,向附近最高一出楼宇掠去。
“大爷,请喝酒。容月儿再为大爷弹奏一曲。”声音温婉动听,在黑夜中,更是引人遐想。
一个粗重有力的声音道:“不听了,走,到榻上我来弹。哈哈!”
小七沿着屋顶,顺梁而下,靠在阴影里。
那月儿道:“大爷,喝了这杯酒。月儿上榻伺候您。”
喝酒之后,没过多久,那男子已伏在床上,抱着被子,脸上一片欢愉之色,似乎正做着春梦。
月儿姑娘轻巧的回到梳妆台前,不紧不慢地整理妆容。
忽然,她猛地转身,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却并不慌张,问:“你是谁?要做什么?”
小七看在眼里,心道:“这里得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
小七沉声道:“跟着我走,到外面问你几个问题。”
“我不走呢?”月儿姑娘居然笑了。
“当然可以,变成尸体。”
月儿姑娘抢先动手,只可惜,等她落入小七手中时,才后悔自己的冲动,来不及多想,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在一处山顶。地势不高,却足以见到远处来云镇的全貌。点点星火在黑夜之中极其耀眼。
四周寂静,小七就站在月儿姑娘的对面。
“我问,你答。”小七只说了四个字。
“你问。”此时的月儿姑娘也忽然变得乖巧起来,镇定自若,一双眸子看着远处的灯火。
“带我去黄山顶。”小七淡淡地道。
月儿姑娘很意外,回过头,问:“你想去黄山?”
“准确地说,是去天王教。”小七开门见山。
“原来如此。”顿了顿她又道:“你早知道我是天王教的人?”
“去还是不去?”
“去,可是…”月儿姑娘话未说完,已被小七打断:“你只需要指出正确的方向。”说完抓住她的身子,如雄鹰般向黄山方向掠去。
月儿姑娘直到此时,才觉得惊骇莫名。她的武功也算一流,可与身旁的男子比起来,很显然还差很远。
她对自己的姿色一向很自信,只是此刻处于黑夜之中,连施展的机会也没有。
来到黄山的西测,俩人稍作休息。月儿姑娘细听小七的呼吸之声,结果大失所望,呼吸均匀平稳,她知道,一点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从西侧,怎样上去方便。”小七问。
“每一面都有暗哨,两个时辰换班一次,地点不固定。我只知道这些。”她回答的也很干脆,她毕竟年轻,也还不想死。
“很好,这是初次合作,两个时辰后我回来。”小七突然伸手,点了月儿姑娘的几处穴道,飞身将其放在一棵大树干上,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月儿姑娘暗自叹息,“此人江湖经验如此丰富,幸好刚才说的一点也不假,只能祈求对方信守承诺,放了自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