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阳光下森。
才从学校出来,肆方就直奔学校外的一家服装店。小陆的肚子里什么物资都有,但唯独就是没有衣服。
空荡荡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方直接就带着初和小陆走进了服装店。
抓起几件衣服,肆方将初包得严严实实,初看着认真给自己穿衣服的肆方,她问:“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么多?”
从最开始到现在,初的身上只套着一件他们相遇时肆方给她的外衣。
“因为初你太漂亮了,肆方怕自己把持不住。”小陆跳上柜台,为初解释着,不过马上就被肆方一裤子甩了下去。
“给我闭嘴。”说完,肆方继续为初整理。
在此期间,初真的就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任由肆方往自己的身上搭配着各种衣服。
最后,肆方给初拉上衣链,说:“天气正在变冷,多穿点儿没有坏处。”
之后肆方就拖着小陆的尾巴,一直往它的嘴里塞衣服。
“唔……太多了!太大了!喵吃不下了!喵快吃不消了!够了!肆方,够了啦!再塞下去,喵就要死了!哇呜呜……喵要被撑死了!喵要死了!要死啦……”
可是,无论小陆如何哀嚎,肆方都无动于衷,而且,小陆叫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它快死了。相反,倒是越叫越有感觉了。
等搬空这家服装店之后,肆方走出商店,发现初正在外面等着他。
初叫住肆方,将一顶帽子戴在肆方的头上,是细线打织的绒帽,很大,摸上去也很暖和,然后初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说:“很暖和。”
眼睛上瞟,肆方看了看帽子:“谢了。”
拉着初,肆方就离开了这里。
肆方上大学是坐火车来的,那么回去他自然也是想到了火车,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火车还能正常行驶麽?
肆方拉着初,身边跟着小陆,是靠双腿硬是走到火车站的,走了将近三个小时,途中肆方尝试开过车,不过因为地面的变迁太大,有着很多裂缝和沟壑,使得轿车无法正常通行,所以放弃了。
除此之外,肆方还在路上遇到了不少活着的人类,他们大多都守在家里或者是待在一个自认为很安全的房间里,只是在肆方他们经过的时候,才通过密封窗户的间隙看着肆方他们。还有一些少数胆大且自诩强壮的人在到处闲逛着,他们吃着免费的食物,穿着随手顺来的衣服,用着没人看管的各种东西,无人管制的他们,变得自大的起来,他们也拦下过肆方,想要劫点儿东西,不过反倒被劫走了东西。————他们的生命。
对于这些人,肆方没有半点儿留手的想法,肆方没有使用能力,他只是凭借一把小刀,就把他们解决了。
直到天黑了一半,肆方才带着初和小陆到达目的地。
火车站还在正常工作,火车还能正常运行,这让肆方很惊讶。
走进候车室,迎入眼帘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他们全部都尽量蜷缩着身体,给周围其它有需要的人留下足够的空间。例如有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她的周围就略显宽松。这些人统统面色灰黄,气色不佳,但是当他们目光扫向大厅上那个火车指示牌的时候,眼中就会极其微弱的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肆方知道,这些人,都是和自己一样,都是急着想要回家的人。
哪怕是那里可能已成废墟。
肆方带着初和小陆,随意找了一个地方挤着坐了下去。
“小伙子,你也是想要回家吗,还带着女朋友?”突然,身旁一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人问着肆方。
肆方看了看紧挨着自己的初,没有解释:“嗯。”
“不错啊,小伙子!现今社会,向你这么懂事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看吧,这整个候车厅就是证明。”
顺着中年人的话,肆方扫视了一下整个候车室,果然如他所言,像肆方这么年轻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回家就是懂事?肆方对于中年人的看法不可置否。
“哎,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一阵白光之后,整个世界都乱套了,手机变成了机器人,宠物变成了大怪物,而我们人类,一下子就变成了各种东西杀戮的对象,……,……早知道世界会变成这样,我就不来这里了,一直待在家里多好啊!”这个中年人似乎是压抑了很久,一找到肆方这个愿意倾听的对象,他就滔滔不绝的把他这两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抱怨了出来。
这个时候,大厅中间上方的指示牌上,几行火车的列次一同消失了。霎时间,一股浓浓的悲伤和绝望便从人群中流露而出。
似乎是看出了肆方的疑惑,这中年人为肆方解释着:“刚才的现象表明,那些车次的火车都不能到达我们这个火车站了。”
肆方立即明白,它们不是发生了意外,就是被停车了。无论是哪一种,这对于那些想要通过这些火车回家的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待肆方听到自己要乘的那辆火车即将入站的广播的时候,肆方便带着初和小陆朝着站里挤去,离行的时候,肆方还能隐约听到那个中年人的告别声和祝福声。
走在通道里,看了看周围急匆匆的人群,肆方问小陆:“人类大概要多长的时间觉醒?”
“这得看情况,快则如杜红颖陈品晨他们,世界突变没多久就会觉醒,慢则如刚才的那个中年人,估计他到死都不会觉醒吧?”小陆在人群的脚踵间穿梭着。
“自然选择麽?”
“哈!未来的你也是这么说的!”
“嗯?”
“你说,因为人类的数目太多了,想要优秀的人才,那么就必须被淘汰一些,哪怕这种方法确实残酷且不公平了一些。”
“我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的事情,才能说得这么的冷漠。”
“很温柔。”初突然插话道。
“什么?”肆方问初。
“肆方,很温柔。”初一手被肆方拉着,一手抚膺,看着肆方说。
“谢了,初。”
机械生命会感受到温柔麽?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