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岩扭头就走。就连严吉,也是一副不满的样子。见严思岩再没有说话,他自觉没趣,也跟着他走了。想必是经过这次,他已经对陈光年已经印象深刻了吧。
敢在严思岩的地盘上抢神器,这明显就是不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虽然神器是有意思要认他为主,但客随主便,这个理念却是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
“哼,他不过一个普通人,怎配拥有神器?待师尊将此事禀告给严松长老,让严松长老自行处置。严松长老又是严家人,自然不会维护这个外族小子,况且也就是一个记名弟子。虽然神器已经认主,倒也要讨出个说法不可。”
这说法就是,他看到神器认主了,心中不服。他炼气初期,在族里也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如果这神器被他所得,或者被他师尊所得,其地位,会水涨床高……
陈光年暗自思索了一下,扭头看向李芝兰。她自刚才就缩在一旁。也是,才刚成为气师的她,在两位修为如此深厚的气师面前,自行惭愧了,当然不敢贸然说话。此行见二人已经走远了,当下也是轻呼一口气。
一双眼眸观察着陈光年,落到金轮上,此时的金轮,已经不再散发出金光,宛若沉睡了一般,而在上面的符文,却是清晰可见。即使她,也不识这些字,当即有些好奇起来。
能让族内长老都为之瞩目的法宝,其品质究竟在哪个层度。
在气师的世界里,法宝也分为几等:凡品,良品,上品,精品,极品,绝品,神器,超神器和源神器,至于在源神器上还有没有,无人知晓。即使是当今的鼎盛楚国,出极品的概率也不高,更不用说绝品以上……绝品……那只存在于传说中,而神器以上,则被认为不存在的东西,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气师见过!
气师在修炼的过程中能够得以法宝,助益不少。
还有一件要说的事情,炼制法宝的,叫作炼器师。但是和炼丹师不一样,他们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可以这样说,每一位气师都可以成为一个炼器师,但要想真正炼出神器,也绝对不容易。
陈光年对这个金轮尤为喜爱,更是仿佛寻觅到了知音一般,这种感觉,极为微妙,冥冥中似乎又拉近了他在气师修炼上的道路。所以,他更加不能把它给交出来。
“既然这是我的机缘,那你就独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将你抢走!”
李芝兰看着他,道:“可是主人,你身怀异宝,这事要是落到严松那里,定会偏袒他们严家的。”
陈光年道:“不怕不怕,这异宝已经与我达成了灵契,这是我的灵契法宝,即使是他们严家,也无法将我们分开。至于他们会如此对待此事,还是不要多担心了。”
仿佛李芝兰瞎担心一样,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陈光年便得到了长老的传唤。
一脸郑重的严松坐在蒲团上,在其背后有阵阵的云气升腾,宛若仙气,而严松,则宛若云中仙神,颇为奥妙。
严松先天境修为,比族长严逢运还要高,故而,虽然严家门面上严逢运是族长,但实际上,真正厉害的却是严松,族人对他的忌惮程度,远远高于严逢运。
严松性情暴躁,极易动怒,但也不失有温和的一面,只是他温和的一面,轻易不会显露。
陈光年看了严松一眼,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听闻严松极为重辈分,他辈分低于他,自然要行伏跪之礼。他没有起来,因为在这里,隆日阁里,还站着许多人,看起来修为不低,辈分也不低的样子,能够和严松平起平坐的,自然便是族内的其它长老。在这些长老中,陈光年看到了,赫然严思岩在列。
下面辈分较低的族人子弟中,严吉也位列其中,一双炽热的目光看着陈光年,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
严松看了看陈光年,面无表情问道:“徒儿,我听说你在我们严家的地界,那段药谷中得到机缘,得到了一异宝?”
陈光年点头也没有撒谎,将腰间的法宝拿在手中。这法宝一经拿出,立刻便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令在座的长老们纷纷侧目,惊呼不已。
“此异宝,竟会在我严家的地界发现,我等竟没有丝毫察觉,实为荒唐!”
“此的确是异宝没错。其上的金光,乃是佛光普照,可以祛邪避害。只不过,为何我在上面看到了篆体文……莫非,此宝同时蕴含佛道本修?”
“师弟,你没听说过吗,此乃佛道同源,佛本是道。”
“此宝当真不少见……”
“如此至宝,竟是被一个小子获得!”
就连在座的长老们,也表现了嫉妒的意味,一双双毒辣的目光看着陈光年,让他的心也变得忐忑起来。
陈光年怔怔的站在那里。忽然,严松点了点头,袖子一挥,顿时一团仙气似的白雾卷起了****,片刻后,****已经落到了严松手中。
严松目光凝重,看着****,时而惊奇,时而不解。
忽然,他灵识沉入其中,便脸色再度凝重起来,他看了看陈光年,心中百味杂陈。
没错,此宝,确实是至宝,只不过,它已经是一个灵契法宝。此宝罕见,而灵契,更是罕见,不由的多看了陈光年一眼。
陈光年在众多的长老瞩目下低下头。在他眼中,长老们位高权重,而他好比一只蝼蚁,确实是抬不起头来。就是底下的家族子弟,辈分也都比他高不知多少倍,这种差距,让成光年感到卑微。
严松沉思片刻,法宝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将****挂在腰间,仔细看去,却似像位真正的得道仙人一般。
“大长老,这……”眼见法宝又落回陈光年身上,一位长老忍不住站了出来,说道:“就这样把法宝给他,是不是便宜了他?”
“是啊是啊,他这么年轻,又不是气师,这法宝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师兄你可不能忍啊。”又是一位长老站了出来。
严松意味深长,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严思岩也站了出来,一双目光毒辣的瞥了一眼陈光年,然后说道:“依我所看,将此子先杀了,然后这灵契法宝,我们以后找时间抹去其上的灵契,如此至宝,不为我们所得,族人不服!”
在他的一番话下,底下的族人更是唏嘘不已,仿佛真如严思岩所说一样,他看着严松,一脸期待的样子。
底下就有一个族人子弟,因为不服,所以站出来道:“他算什么东西,能有如此至宝!”
“也不看看,这是至宝是出自哪里?药谷,那可是我们严家的地界,这药谷的所有东西,一草一木,都是属于我们严家的,外人,休想获得!”
“我赞同三长老,狠狠的处置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在族内,大部分人一向以严思岩马首是瞻,所以,此时的严思岩,胸有成竹似的,期待的看着陈光年,他腰间挂着的金光闪闪的异宝。
此异宝不为他所得,他将寝食难安。在这么多族人的压力之下,他不怕严松不妥协。当然,他无权决定此宝的归属,最终还是要看严松的意思。
严松在族里,收的弟子最为严格,所以在众多长老中,就数他门下的弟子最少。但是,严松对挑选人才独具慧眼,因此,在他门下的弟子,都具备着极高的聪慧,修为更是远胜于其它。
果然,严松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陈光年,似叹了口气,又似犹豫了一下。很少见到严松会对一名弟子如此在意,严松的举动,落到其余长老的眼中,令长老心中都摸不着底,更是不安起来。
就连严思岩,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惊奇,随后便也凝重起来。
就连底下的众多家族子弟,也纷纷惊呼不已,再度看向陈光年,这才有不同的看法。
****在陈光年的腰间发出橙亮橙亮的光芒,虽不刺眼,但足以瞩目,就连他,也搞不懂师尊的意思。在他眼中,自从第一次缘分之后,师尊便极少去看望过他。而那一次去看望他,是第一次……也就有一次去看望他的念头。
在底下的家族子弟中,一名衣袂飘飘的女子,背后挂着一柄天蓝色长剑,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光年。显然,在其它族人的议论声中,她也知道陈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的发出一声冷哼。
“诸位长者意见相同,可否听下严松的意见?”严松终于开口了,他表情淡淡,仿佛轻易不会言笑。
这句话只是一个客气词,谁不知道严松在族里的地位,比族长还尊高,甚至一定意义上来说,严逢运这族长的位置,就是靠严松推举上去的。严松就是严逢运的背后支撑,失去了严松,严逢运在族里一无所有。
“不知道大长老有何意见?我等愿闻其详。”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此子就如此不堪入目吗?你们难道就不相信我严松的眼光吗?”
众人为之讶然,就连长老们,也说不出话,也是不知道严松此话何意?
“此时我孙子庸庸无为,族内上下,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刻。我严松看上的弟子,岂会是那种流落市井的凡庸之辈?还请诸位长老,收回之前的言语,不然,我严松,就是要护短,也要护他周全。”
长老们面面相觑,显然震惊极了,就连陈光年,也不禁侧目。
“此子,我初次看他,资质超凡,绝非等闲之辈,日后若能为我等所用,岂不是一件好差事?”
“怕就怕他不愿意与我们共展宏图!”一位长老也是站起来立即喊道。这长老看起来比较年轻,才四十岁的年纪,方形国字脸,脸上留着胡渣子,仿佛不经过修整一般。
此人是四长老严毅,为人仗义豪爽,族内推心置腹的弟兄较多,他一声话落下,顿时族内的一部分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是啊,他如果不愿意站在我们这边,留着也不用。”
“就是用了,也不见得他能心甘情愿跟着我们,鸿鹄志高,假如日后他强盛起来,反倒对我们不利!”
严松似乎早就意料好了,脸上淡淡光晕,捋着须子道:“诸位说得有理,所以我们不若先问下他,征得他的意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