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饱,陈光年百无聊赖,突然想到自己今日在竭力于修行,体内的“白气”也已经增涨了不少。随着气的增涨,陈光年也感到身体愈来愈好,仿佛轻易就不会患病,显然比之前那个破庙里的少年更健壮了,就连他身子,就变得修长了许多。
李芝兰不再往日那样嚣张,而是本分的伺候在他身边。在陈光年今日的观察中,发现她时而无神,时而失落,宛如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陈光年对她说道:“你不要狗眼看人低,等我修行成为绝世高手,定不会让你这般低声下气。”
少年只是淡淡的说道,尽管看起来李芝兰比她大,却仿佛比她老成了许多。这都是源于经历了破庙的十年,使少年的童稚已经荡涤干净。
仿佛明白了至简不过的道理,他现在所要做的,是奠基,从而成为一名真正的气师。锻骨这步骤,不是凭天分,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在奠基,只为成为一名气师。因此,资质的好坏在这境界不大重要,重要的是坚持!
尽管你奠基用了几十年,一旦奠基成功,成为一名气师,你就从此人上人,奠基的几十年并没有白白浪费。
也有些人几年就迅速奠基,这种人,要么是资质天分极好,又勤奋,而且,更有可能是获得极佳的机缘,才会进展如此之快。
寻常人奠基,一般都需要四到五年,长的甚至几十年,这因人而异,却不是最终的衡量。
气师经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就是:在气师一生的修行生涯中,奠基需要占据大部分时间,也就是说,并非随着境界而提高而修行困难就提高,而是筑基是最为困难。
奠基没有捷径可走,唯有脚踏实地的,才能顺利的成为气师,往后的路,就相对好走了。
陈光年心里盘算,以自己的修炼进度,要结束锻骨,成为一名真正的气师,还需要大概一年的时间。这还是他拥有极好的天分之下。
严松师尊并未指教他许多,尽管给他的一个洛骨经的玉简,但那只是入门。念想到他只是一个记名弟子,心中便又是一阵唏嘘。在严松门下,听闻有几十名资质都极好的弟子,而一些,甚至是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这些弟子,才是严松的重点栽培对象。而他陈光年,毕竟是一个外姓,得到的待遇是天壤之别。
而师尊给他的另一件东西,就是炎罡符箓了。这炎罡符箓也算是严松给他的见面礼,虽然这并不算什么绝世宝贝,但聊胜于无,也是好心的收藏好。
“主人,这炎罡符箓要小心保管,很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李芝兰似乎对这符箓极为忌惮,一副小心翼翼的对他说道,对他的语气也变得低声下气起来。
陈光年微微一笑,遂问道:“什么关键时刻?”
李芝兰看着他,道:“就是当你遇到凝气中期以下的敌人时,只要有这符箓,就可以保证自己绝处逢生!”
陈光年低头看着炎罡符箓,这符箓抓在手中,似有淡淡的火光升腾而起。而每次火光升腾出来时,立即就被其上面的一道禁制给压了回去。
仿佛如此重复了数十次,火光才渐渐黯淡了下去。但仍然有如在囚禁之地苏醒的燃烧怒焰,似要冲破这层牢笼,将他吞噬一般。
陈光年倒吸一口凉气,再仔细看去,只见那上面的封印,突然亮了起来,压制住了怒焰,使其宛若痛苦般的扭曲散乱,那怒气,也仿佛被一堵无形的气墙给挡住了。
在多次确认上面的怒焰不会冲出来后,陈光年才安心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扭头看向李芝兰,他的脸上极为淡定,说道:“那你不会想要害我吧?”
“怎么会?”李芝兰吐了一口气,解释道。
“一日为主,终生为主,下人虽然万般不愿,但也不会想要加害于你。”说完,就连她也犹豫了一下,似乎她说的话,连她自己也不信。
她可是恨透了陈光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主人,而她只是一个下人,严府的下人,在严府,下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何况是一个记名弟子的奴婢。
此刻有些心灰意冷,不忍再看他。
“罢了,不说这个了。李芝兰,我们去药谷转转吧,在那里修炼比这里快,我想要赶快奠基。”
药谷,是李芝兰告诉他的。虽然不知道李芝兰为什么会告诉他药谷,但药谷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这里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药草,满谷都飘着药香。只要他一踏入,就宛如隔绝了外界,使他沉浸其中,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药谷还有一个别称,叫“沁香园”,是严家府人起的名字。在很古老的年代,严家府人将此地据为已有,从此便悉心照例,其族长严逢运更是对这里十分喜爱,硬是在山与山之间开辟出一道溪涧,以此滋润百花百草。
从此以后,药谷,便由原本的破败景象恢复了生机,而又由生机进展为如今的园林级别,即使是陈光年,再次踏入此地后,也不禁心神惘然。
药谷之所以有名还有一个原因,这里并没有设多大的界,但凡是严家族人,即使是一名下人,也可以进入药谷。
此时,在药谷的一角,按捺不住的心终于悸动起来。一个男子,指着对面的另一个男人,骂道:“快把极乐天罡给我交出来,否则,顷刻间就让你去见阎王爷!”
男子炼气初期的修为,而那名目光毒辣的男人,则是炼气中期的修为,但此时已经身负重伤,怀里抱着一个金轮。
只见这金轮,看起来金光闪闪,宛若至宝。更是在上面,铭刻着一些细小如蝌蚪般的文字。这是梵文。是佛祖的文字,看起来是来自西方的神器,偏偏在这些小蝌蚪文字附近,还有一些古锉的篆体,二者融合,竟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真乃神器,当是持有此神器,便是让那名男人信心十足。而男子才炼气初期的修为,他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目光阴鸷的老者。
这老者,看起来都佝偻了,但却无形之中散发出枯木逢春的意味,仿佛,只要老者站在那里,便在周围形成一定的压力。就连风都静止了起来。
男人怀里的****,金光闪闪,并不刺眼,却是在周围形成了一个金色气罩,男人处在气罩中,连老者都不敢轻易冒犯。
只是一只小眼睛极力凝视着金罩,凝视着那个****,眼中摸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此神器,得之,必将纵横天下,不为我所得,实为可惜至今!”
这时,男子的声音再次散开,他指着受伤男人道:“洛光,你这个混蛋,竟敢夺我们严家的宝贝,还不速速还回来?”
被称为洛光的男人,眼角露出一抹鄙夷,倒是看向一旁的老人时,却是充满了凝重。
那老者名叫严思岩,赫然是结丹巅峰的境界,而且似乎在他体内,还有另一道蓬勃仿佛不属于他的力量,似沉睡在他体内的猛虎,焦躁不安的在他体内存在着。
“严吉你这小儿不过是狗仗人势,不若你胆敢跟我单挑?算是我现在身受重伤,也能像捏死一只臭虫一样杀了你!”
严吉怒火中烧,但也无法反驳,他炼气初期修为,自然是不敌他,但是他身后站的严思岩,却似乎并不急于行动,而是静静的等待时机。
“师尊,请您快点出手吧,他在欺负您的徒弟呢?”
严思岩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站出来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门生,不过我也有些棘手呀,他仗着极乐天罡的护体,量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若是以为我思岩拿你没办法的话,小子,就是你太嫩了,就好,今天就让你见见世面,好瞑目九泉。”
严思岩说话间,在其体内的力量,竟是爆发出来!
他的衣裳鼓鼓的,宛若一个充满的气球!
一股强烈无比的压力,瞬间扑来。
洛光骇然,在这道铺天盖地的压力之下,其周遭的金罩竟是有了裂掉的痕迹。
洛光心中升出强烈的危机,低声喝道:“糟糕,防护罩要破了,以我的发挥,也才发挥出神器一成不到的力量。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死在这里?那也好,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留给你们严家人,我如若将这法器也一同毁去,让他二人追悔莫及,也不算辜负族老们的期盼。”当今眼中出现一抹决然,片刻后便化作了疯狂。
他举起金轮,宛若盘古将欲开天之势,阵阵精气凝聚在他的手臂上,即使身体爆裂了,但手臂却仿佛不属于这幅身体一般,高高的举起,并充满了不屈的抗性。
严思岩瞳孔微缩,道:“该死的,他想要毁掉神器,不能让他这么做!”
眼看就是太迟了,就连严思岩也是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却见这时候,****竟是颤抖了起来,随着它颤抖起来,颤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就连洛光,也露出震惊的神色,随之金轮从他手中脱落了下来,落到地上。
落到地上后,并未碎裂,反倒是地面陷了下去。
金轮还在颤抖,并盛发出万丈金光,极为夺目,就连那严思岩,也忍不住要退后几步。一眼张望而去,金轮飞落到草丛里,严思岩二人急步追了上去。
那严吉还在想,为何神器会出现如此异样。刚才神器的金光,其鼎盛层度,竟是比远远强于洛光所施展的水平。
神器呈抛物线,飘落到一个身影的手中。
陈光年指着那边,说道:“不远处好像有动静,咱们过去看看。”随后,一个金轮飘落到他手中。他感到讶然。然后便是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是找到了某种失去的部分,一种满足感,填满了他的心。
他将金轮翻看在手上,仔细看了上面的文字,古篆他认得部分,但是蝌蚪的小文字,却是不认得。
金轮的金光在落入陈光年的手上后,就连陈光年身体周围也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追随金轮而来的两人,也一同愣在了原地。
“这是灵契!”
“这极乐天罡,竟然认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