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山脉蜿蜒交错,山峦此起彼伏,犹如条条游龙纷飞,其一山脉环抱一怪谷,恍若蛰龙抱丹。
山谷呈不规则圆形,阳光常照,雨水时落,却是草木不生,怪石嶙峋。
金乌将要西下,怪谷旁,寒林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骤然,一道身影“嗖”的一声冲出寒林,俨然可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破碎的布条下古铜色肌肤时隐时现。脚下生光,冲向怪谷,每前行一步,便在地面留下寸深脚印。
此刻,怪谷之上,东西两面,各出现一团云彩,东白西黄,皆拖着长长的残影俯冲向怪谷。
少些时辰,东面白云率先落下,化成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人,明眸皓齿,其眉似剑,头顶金道冠,脚踩黑布鞋,其装扮略显不伦不类,面容上挂在少许笑意。
双目注视着金云缓缓落下,化成一身裹袈裟的和尚,满面横肉,硕大的肚皮,与生俱来的凶神恶煞;袒胸露乳,其装扮恍若弥勒。
和尚冲着道士嘿嘿一笑,满面横肉剧烈颤动,可谓是笑一笑,神鬼跳。
此刻,从远方窜来一身影,不错,正是那狼狈少年,脚下金光大显,顷刻便到了道士、和尚面前。
道士注视着少年的浓眉大眼,微微一笑“二位道兄近来可好?”
话音刚落,那狼狈少年骤然一变,化成一神骏怪猴,身披金色猴毛,裸身赤足,满嘴獠牙,嬉皮笑面,神情与和尚有的一拼。
怪猴满面红光,显现满嘴獠牙,在身旁一巨石上上蹿下跳,称好。
和尚听罢,微怒,说:“尔等还有脸面说?上回受你等蛊惑,与你们一同前往旧天庭,可回来的时候,你两倒是盆丰钵满,可和尚我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倒是惹了一身腥味,天天被天庭那些鹰狗追杀。”
和尚一旁气着,这道士倒是挺心平气和的,说:“道兄有所不知,那须弥戒中装满的是女子衣物,虽说是九天神蚕的蚕丝所制,道士贫道既用不着也换不出去,若是你要,尽管拿去穿戴,如是不要,便商量一下如何补偿你,毕竟我也不想我们的情谊就此结束。”
听罢,和尚,摆手,说:“不要,我怎么会要?我要那东西作甚?”
听到这话,一旁的怪猴来了精神,笑着,说:“嘿嘿,怎么没用?不仅你可以穿,你还可以生个女儿陪你穿一起穿,就是穿了别出来,免得那些见着你的人,为你那绝世容颜而得了失心疯,如果那样,你就罪该万死了。”
和尚双手合什,道了句阿弥陀佛,颇具大师风范,可没人知道是不是衣冠禽兽,说:“我乃佛家男弟子,怎能干有损礼节的事?还有佛家弟子不可娶妻生子,这么肤浅的是都不知道,蠢!”
“也不知哪个和尚天天在我面前吹嘘,说自己追女人的手段有多厉害。”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学了这么一番话“你知道么,我这和尚的身份是有用意的,和尚的身份可以放松女人对我的警惕,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蠢到去做四大残废的和尚?”
和尚仍旧面不改色,说:“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什——”怪猴说到一半就被道士给拦住了,说:“好了,说回正事,你要如何补偿?”
一谈回正事,和尚脸就一板,说:“九坛你的九玄冰火液,九坛猴子的猴儿酒,否则以后办事,你们就不要找我。”
还没等道士开口,猴子又来事了,说:“一坛,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
奈何和尚怎么算都没算到猴子会给出这么个数字,说:“讨价还价也没你这样的啊。”
“不答应?”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嘿嘿,那你就不要怪我把你的那些劣人丑事一一呈现出来。”怪猴笑得十分惊悚。
和尚像只被抓到尾巴的狐狸,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你敢!”
“嘿嘿,你敢不答应,我就敢让你那厚实的丑脸尝尝什么叫脸红,让你那佛家的平常心试试什么叫心跳。”怪猴继续笑着,没有半分畏惧和尚的意思。
“行,你厉害。酒,拿来。”和尚说。
“酒,贫道随身未带,只怕得他日再奉还。”道士说。
“他日再补上?只怕是猴年马月了”和尚嘲讽道,“即刻酿制。”
“贫道也想,只是囊中羞涩,没有灵果。”
和尚怔了怔,一咬牙一跺脚,身上肥肉一颤一颤,说:“准备吧。”
话毕,和尚再一跺脚,八方山峦皆震动,谷中怪石俱裂,尘土漫天,忽地,和尚全身乍起金光,四面尘土皆向三人聚来,一座石亭顷刻而成。
一方石桌居于亭中央,桌上摆着两坛空酒坛,三方石凳落于桌旁,一股泥土的芬芳遁入三人鼻翼。
和尚拉着脸,很是不情愿的从衣内掏出一破旧的钵,说:“混蛋!可以开始了!”钵倏忽变大,钵内盛满奇珍异果。
音落,怪猴也没推辞,朝着亭外纵身一跳,双足稳稳地落在地面上,嘴中吐出一道赤红的灵光,红光映着猴毛有些发红,定神一看,是一条红色细绳游转在空中,红绳突然朝着树林遁去,在林间穿梭。
一只手祭起酒坛,一只手打出法印,在空中形成无形大手,朝着钵内抓去。
龙血果,紫炎果,九霄火果……
一旁的和尚看得脸上横肉微微颤动,极为肉疼道:“好家伙,真是不客气了!”
道士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怪猴已取出果内精华,颗颗灵果被团团拳头大小的火红液体代替,液体中闪烁着火红的灵光。
红液灌入坛内,怪猴以妖元包裹着酒坛,以至于酒坛不会被红液烧得土崩瓦解。
此刻,方才游离在林中的细绳已拉长至数十米,挂着颗颗露水飞至酒坛之上,怪猴一道法印打出,坛内红液顿时收敛了火热,露珠顺着绳头滑入坛内,少些时辰,酒坛满了,怪猴微微张嘴,细绳遁入腔内,怪猴一道法印打出,封坛。
怪猴半敛眸子,双臂下垂,全身蒸腾起一股醉意,双臂微微抬起,开始舞动,双足踏起凌乱步伐,细看则暗藏大道法则,绕着酒坛舞起,其身根根猴毛乍出金光,光芒万丈。
“醉猴舞?不是失传了吗?”和尚先前的不良情绪一扫而光,微眯着眼,半惊半疑道。
“旧天庭一行中就他赚的最多,这醉猴舞便是他从那得来的,怎样?不后悔了吧。”道士双手负于身后,颇具道貌岸然的气质,笑道。
和尚看着空中摇晃的酒坛,说:“牛鼻子,我跟你打个商量。”
“说吧。”
“等下抢了猴子的须弥戒。”
“噗,算了,你玩你的,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咋就关节时刻掉链子呢,上次抢老龙王宝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
“咳咳!不是我掉链子,是我的思想跟不上你超凡入圣的思维。”
“呵呵,你知道就好,不要声张,我是个看破红尘的和尚,不想被尘世给感染。”
此刻,怪猴绕着坛子越舞越快,每一圈的最后一步抬起,地面便激起一道土黄色的能量打入坛内,动作愈演愈烈,最后一道能量打入坛内,怪猴归位,其身金色猴毛些许黯淡,精神不振,眼中略有红芒,右臂微微抬起,空中酒坛飞入手中。
站在石亭中的道士、和尚走到怪猴面前。
和尚嘿嘿一笑,倒也没客气,说了声“道兄辛苦了。”便向酒坛探去,怪猴一个闪身退至几米外。
“猴子,你什么意思?”和尚说。
“嘿嘿!”怪猴嘴中吐出两声惊悚的笑声,妖元再次裹住酒坛,朝天际甩去。
“你!”和尚瞪了怪猴一眼,肥手倏忽变大,朝着越飞越远的酒坛抓去,哪知那怪猴不知何处寻来的一根龙纹镔棍,向着和尚的手掷去。
和尚闷哼一声,肥手迅速回缩,倒退几步,身上肥肉剧烈晃动,手臂一处微微凹陷“猢狲!不要欺人太甚!”
怪猴咧开嘴笑着,眉头挑衅似得挑了挑。
“你……”和尚气不成声,刚提起身边天地灵气却被道士给制止了。
“这应该是醉猴舞的副作用,入魔,你先收回酒坛,他就交给我。”
和尚看了眼怪猴,解下袈裟,露出里面肥厚的脂肪,向天际网去。双腿如老树盘根,狠扎地面,手中变化着佛印。若不是我这袈裟还未祭炼,使用时不可一心二用,定叫你好看!
怪猴大叫一声,手中铁棍再现,双足腾空而起,眼中红芒闪烁,凶神恶煞,向和尚劈去。
道士一急,袖中飞出一线黑白光,朝着怪猴打去,怪猴变攻为守,双足立于地面,镔棍横于头顶,哪知这黑白光并没有打他的意思,只是化作阴阳鱼罩住怪猴,怪猴眼中红芒大显,身形也随之变大,一丈、二丈、三丈……
道士袖中再飞出三滴黄豆大小的水珠,乘着将下的夕阳,透过阴阳鱼打在怪猴的额头,怪猴眼中红芒一闪而逝,闭目,身形也随之变小。
道士袖子一甩,阴阳鱼化作黑白光遁入袖中,看着正在恢复神智的怪猴,幽幽道:“三滴仙脂露啊。”
怪猴悠悠醒来,撑起身子,扶着额头,略为不解的扫过道士,目光停在不动的和尚身上,起身向其走去,此刻天际遁来一袭袈裟,迎着风嗖嗖作响,仔细一看,驾驶内裹着一酒坛,和尚肥硕的身子“呼”的踏地而起,着实把一旁的怪猴吓了一跳。袈裟披其上,手抓酒坛,一个转身,轻飘飘的就落了地,他也没多想,肥手一揭,顿时酒香四溢,“咕噜咕噜”灌下肚,喝酒方式虽是拙劣,却是一滴未余。
霎时,和尚脸上升起两团红霞,肚内红光大现,满头大汗,容光焕发,醉意盎然,方才受伤的肥手已然愈合,些许时辰,和尚一个酒嗝打出,随之而去的还有一团红酒雾,酒雾拍在不远处怪猴脸上,拍得他醉眼迷离。
“今日,我便要好好修理你一番。”打出个酒嗝神智清醒七八的和尚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和尚与野兽。
……
金乌西下,一轮冰晶寒宫取代了往常的月亮冉冉升起。
一道宽数米的白练自寒宫飞驰而来,迎着寒光,恍若一把锃亮的钢刀,朝着扭打在一起的和尚、怪猴刺来。一人一妖全然不知,仍旧我行我素,道士大急,宽袖一甩,黑白光飞驰而出,化成阴阳鱼抵住白练,忽地飞速旋转,激起漫天布屑。和尚、怪猴一个闪身闪至道士身旁,心有余悸的望着白练尽头,耳边惊起满是冰渣的女声。
“呵呵,全天庭的大小毛神都在找你们,却没想到你们竟有如此闲情在此品酒打闹。”
白练尽头施施然踱来一女子,脚踏白练,三千青丝绾成凌天鬟,一袭白纱素衣无风自动,一白兔卧于双臂,红睛死盯三人,夜初无风,寒意渗人。
“嫦娥仙子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愈发迷人,可是经过何物的滋润?”道士笑道。
“休要在此油嘴滑舌,尔等还是同我一齐去见玉帝,兴许还可免你等不死。”嫦娥冷笑道。
“只怕仙子得先让玉帝败倒在龙床凤榻,才有同我等讲条件的权利吧?”道士笑盈盈道,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让身旁的一人一妖啼笑皆非。
嫦娥大怒,“找死!”三支发簪自发鬟上脱落,覆着薄冰,无声划过寒夜虚空,刺向三人,道士袖子一甩,于阴阳双鱼中分出一线黝黑刺向发簪,无声,发簪顷刻化作金属碎屑此间还掺杂着些许冰屑,迎着冰宫寒光,闪闪放光。
怪猴手中龙纹镔棍凭空一现,在空中挥舞一下后便再无了踪影,其余两支发簪则“叮”的一声,化作尘埃消逝于此世界。
嫦娥左手挽住白兔,右手一招,夜空中须臾多了漫天冰锥刺向三人,寒意森森,杀意迷人,和尚袈裟向空中一抛,霎时变大笼罩三人,雨点般的冰锥真如雨线般,只在上面打出些许涟漪。
同时,嫦娥身后凭空升起数道冰凌,薄如线缕,泛着天上寒宫的冷光,一层如雾如纱,难以捉摸的蓝雾附着在上面。划破虚空,袈裟为微微颤动。
“没想到你的冰心大道诀居然圆满了。”和尚略惊,随后便平淡下来,不知为何,和尚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同一境界下,法宝的差距永远是最大的差距,你还是别打了,走吧。”
话毕,却不料天上乌云突然翻滚起来,战鼓擂擂,锃亮的冷枪,寒煞了人的盔甲,迎风不动;柔弱的拂尘,美煞了人的道袍,迎风飘洒。漫天的天兵天将,漫天的大小毛神,神情庄重带着轻微的不屑。
雷声突兀响起,电光闪耀了整片天,火光映红了天上云。如发的拂尘无声刺来,如龙的银枪呼啸掷来,如山的铜锤砰然砸来……
天火犹如跗骨之蛆紧贴袈裟表面,神雷不停的在空中闪烁,十八般武器不断的轰击着袈裟。谷中情景,像极了末日。
袈裟剧烈颤动,和尚低吼一句“走!”随机收了袈裟,一个闪身飞至数十米外。漫天的杀器实打实的飞来,怪猴甩起那根又不知哪来的龙纹镔棍,打开朝他飞来的法宝。
一面铜镜自道士袖间落至手上,祭起铜镜,一片宝光自镜中喷洒而出,被照之物顿时没了灵性自空中跌落。
“尔等还是不必折腾了,此乃十万大山,擒不住我的。”道士冲着远处的仙、神喊道,却不料方才跑得最快的和尚赶了回来,急冲冲道:“道兄,此地已被布下结界,无法逃出去。”
道士一听,也没多说,双袖一招,黑白两光射向天空,恍若穿针引线,血染长空。
和尚从指间须弥戒中取出一禅杖,通体暗黄,震地一下,以禅杖为中心激起一圈波澜,法相自和尚身后显现,模样正是和尚,不过,与之不同的是此相项生三头、肩长六臂,手持五般兵器:枪、刀、盾、斧,戟,神情庄重,一股无形的威压蔓延天地,道行浅的仙、神被挤得五脏六腑爆裂而死,漫天的血珠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面形成大小不一的血渍与血滩,碎肉化作点点星光飞逝世界,唯有那些衣物、储物戒才能证明他们存在过。
此时,一声雷喝自仙、神后方滚来,二郎真君手提三尖两刃刀,身着八爪龙纹黄袍,踏着圈圈虚空波涟刺来。
未等和尚有所举动,怪猴手腕一转,一根龙纹镔棍凭空出现,双足踏地而起,在地面留下些许扬尘与一张蜘蛛网般的裂痕。
刀棍相交处,火花四射,虚空不断重复着破碎、修复,附近山岳为之隐隐震动。
和尚法相持刀之手一挥,一片三尺刀光朝二郎真君削去,途中却被一支冰矛抵去,紧接着一道冰凌自嫦娥手中射出,向和尚肉身刺去,法相一手挡在肉身前,冰凌入体三分,大手变挡为抓,一把攥住冰凌猛然拽来,嫦娥一个踉跄,自断冰凌,玉手一招,一片冰刺打去,法相持刀之手猛然一挥,一道寸长的刀光削去,硬生生削过冰刺,未减丝毫利气,嫦娥顿时花容失色,白兔猛然跳出双臂,向别处逃去。这刀光可谓是短小精悍啊!
与嫦娥咫尺之间,刀光陡然一转,划过山林,削去大片树林,留下一条黑乎乎的沟壑。
法相口中吐出一道流光,缚住嫦娥抓到眼前,双目注视着嫦娥,眼中有什么?
怜悯,熟悉,诧异,不知来由的心如刀绞。他诧异什么?
诧异自己为何下不了杀手;诧异眼前的女子为何如此熟悉;诧异自己的心为何隐隐作痛。
“杀我便是,何必装此怜惜!”嫦娥别过头,她怕了,她以为自己的七情六欲已然泯灭,却不料她视为累赘的东西一直在她心里,只不过一直被冰晶道心镇压着,就在方才,对视着法相复杂的眼神,感觉像极了当年那只猪,此刻她的道心居然有些许松动。眸中一丝晶蓝光芒流转,冰晶道心又重了几分。她不需要七情六欲,她只知道大道无情。
法相大手一招,流光转眼消逝,嫦娥见此机会腾空而起,慌乱中一枚玉簪自发间脱落,法相拾起玉簪,望着嫦娥的背影,他也不知道为何放了她。
且说怪猴与二郎真君一神一妖僵持在空中,暗气迸发,不分上下,二郎真君手中刀刃一挑,“刺啦”刀棍在空中磨合一次分开,怪猴劈棍而去。
二郎真君一刀划去,怪猴身子一避,二郎真君见此腾云飞至众天兵前稽首长跪。
须臾,见八景銮舆,九光宝盖;声奏玄歌妙乐,咏哦无量神章;散宝花,喷真香,各路仙,神,灵妃玉女,侍列左右;身放百亿光找天地,漫天仙、神、兵、将见此稽首长跪。
帝王之威弥漫天地。
“凌云道人,黄生和尚,孙圣灵猴,你们可知罪?”声音同滚滚天雷四面涌来,响彻心腑,孙圣一个后翻身,“砰”的坠到了地上,在地面留下一个大窟窿。
“何罪之有?”道士堪堪抵住威压,艰难道。
“尔等盗取天庭之物,此之谓盗窃罪。”
“可笑,前人的东西硬是被你们说成你们的东西。”
“孙圣灵猴因盗取天庭之物,此举恶劣,因废了修为,抹了记忆,永贬凡间,永世不得再踏仙界。”玉帝并未再搭腔,转而直接判刑。
孙圣从窟窿中爬出来,浑身猴毛凌乱不堪,双目怒瞪九五至尊玉帝,大手一翻,龙纹镔棍出现,屈膝,想要一蹬冲天。
“宁顽不化!”玉帝的手刚要拍下。此刻,从天际遁来一枚传讯神符,附在玉帝耳边私语一阵,玉帝听罢微恼,蹙着眉头说道:“但因孙圣为天生地长,不懂礼数,罚之封印修为,思过五百年。”此刻孙圣已然跳起,举着龙纹镔棍飞扑向玉帝,面容狰狞,此刻他就是天生地养的猴子,不畏天不怕地。但可能也只有这只猴子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玉帝不动声色地一招手,一道灵光打入孙圣脑中,紧接着一阵无端之风将孙圣吹至近处一深涧。
无比的幽暗,刺骨的阴寒。
岩壁中伸出五条黑色锁链,恍若毒蛇死咬住孙圣的脚踝、手腕、劲椎,把他牢牢划定在如此弹丸之地。
天性自由的他怎耐得住深涧的寒冷、黑暗的孤独?
生拉硬扯着锁链发出哗哗声响,龇牙咧嘴,紧闭的双眸中藏着满腔怒意,撕人肺腑的嘶吼扶摇而上那片黑的天。
深涧突然合拢,轰隆隆,最后一丝光明消逝,孙圣的身影与黑暗化在了一起,一方厚重的石碑“砰”的落在上面,“封魔地”,里面封的是什么?黑暗、阴寒、孤独、依稀的嘶吼、还有一颗不羁的妖心。
自始至终他都是闭着眼,他不需要眼睛,眼睛只能看见黑暗、寒冷、孤独,他相信跨出一步便是自由。
五百年,何其漫长的等待。
……
“凌云道人、黄生和尚,因盗取天庭之物此举恶劣,因废了修为,抹了记忆,永贬凡间,永世不得再踏仙界。”
此刻,西北两面各飞来一道微乎其微的灵光,西面的钻入黄生脑中,东方的遁入凌云头颅。
凌云兴中响起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徒儿,待会儿为师将封存你的记忆,所有记忆将会在凡间十八年后逐渐苏醒,为师期待你重登仙界的一天。”此后,凌云双目便呆滞了,与之相反的,黄生表情或喜或悲或愁或是幸福,顺着他的目光上去,最终停在嫦娥身上,嫦娥别过头,不愿与黄生对视。
玉帝打出两道灵光,凌云、黄生相继坠落凡尘。
自始至终,黄生的表情一直在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