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翼看来,恋爱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她以前虽然也没有谈过像样的男朋友,可是毕竟是别人追她,不需要她费脑子。她有个把暗恋的对象,但是只局限于单恋,既不会厚着脸皮去告白,更加不会没日没夜地跟在人家身后。她常说:“若是你洗衣服,烧饭,拖地可以捆住一个男人的话,那他只是在找一个保姆或者妈妈。她常把几个女孩子从男生宿舍揪回来,然后希冀她们在她的苦口婆心之下回头是岸。“每次只会洗床单,洗被褥,你难道不会上升到洗内裤的阶段啊。还是他根本连这个机会都不让给你。那你赖在那里的意义是什么?”“哇噻,你花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帮他买把破吉他,这点钱你留着晚上请我吃肉肠多好。他现在可得意了,拿着你送的吉他可以泡更多妞。接下来,他可以组成一个小型乐团了。”
踏入职场的第一天,妈妈一直提醒她要生根筋。对象要有房,有车,有钞票。至于卖相,妈妈的意思至少不要比爸爸差就可以了。她嘴里的爸爸已经是世界上最难看男人的标准了。她初入公关行业,看得多,听得多,不免有点膨胀。因此高不成,低不就。她曾经接触过几个所谓的精英,不是太臭屁狂妄,例如岳乘风,完全不把周围的女性当作女性。或者就是心思完全不在女性身上,他们爱工作,爱车子,甚至对哪个桥牌俱乐部迷恋不已,就是对女人不过敏。听周围的同事们说,自然有大把的女人往他们身上倒去,甚至愿意任凭他们将豪车碾压自己的身体,只要对方答应娶她。至于爱不爱,这些都已经在黄金做的金灿灿的面子底下无关紧要。
而今和艾瑞克这样的明星谈恋爱,她却并非像外界想像的那么美好。自从他们恋爱,周若翼的工作只能断断续续,避免与他同框而造成的视觉轰炸。即使,偶尔他们避无可避地被撞见了在一起,那种推搡和拥堵,是像围观两只跑出动物园的大猩猩,人们恨不得将头塞到他们的中间,问他们是否喜欢吃香蕉。有一次,周若翼被逼得紧了,当场哭出声来。不明就里的人民群众依旧不停地向里面涌去,直到110派出警力来维持现场次序。哭的稀里哗啦,情绪失控的周若翼在艾瑞克和八个又高又大的警察保护之下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人依旧在瑟瑟发抖。
尽管艾瑞克在之前的发布会上一再强调自己不再回应感情问题,但是各种访谈,发布会,采访,节目宣传,都有人企图挑起这个话题。有的如太极,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有的如少林拳禅拳一体、神形一片,硬打快攻、齐进齐退。总有一个点,企图突破艾瑞克的防线。艾瑞克或者打马虎眼含糊其词,或者左右相顾意在派出林宵挡驾,实在被逼急了,只能沉下脸默不做声。媒体也是聪明人,马上转而其他的话题,只不过一段采访后话题又莫名其妙地转了回来。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艾瑞克在风潮之下,与周若翼见面俨如偷情,还得侯着一群人保护。艾瑞克当然不堪其扰,周若翼更加无辜。那个《娱乐先锋》和《深度挑战》总像甩不掉的药膏,总象幽魂一样环绕在她的周围。每次出门,她都遇见几个脸熟的在那里蹲点,她只要去某个远些的地方,后面也必要跟几部来路不明的采访车。有一次,她干脆走过去问“那么冷的天,你们回去吧。我真的不是去见艾瑞克。”对方倒也配合,说完便走了。可是她出门,一时之间又不知从哪里折返了回来。后来她也索性不理睬他们。
却是某天妈妈来电话,一句话把她吓得够戗。“你怀了几个月了,他承认伐。”
“我怀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周若翼瞪大了眼睛。
“报纸和电视台说你可能怀孕了。出门的时候穿平底鞋和宽松的外套。还有,上次你晚上自己去买甜点。”这几个迹象倒描述地合情合理。
“我见他的时候都没有单独过,怎么怀孕啊。什么报纸乱说话。”周若翼想,难道外出的时候都必须脚踏高跟鞋,身着紧身裙才比较合理吗。北京的冬天那么冷,肚子饿当然出去买个甜点。这个也算证据。怪不得那些女明星非得跑到海滩,穿着比基尼,或者沿着海岸线蹦蹦跳跳地才算没有怀孕的铁证。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见我们啊。也该和我们做父母的交代一下。人家朱小安还知道给我们安排未来的房子,他一个大明星,也不知道和未来的岳丈打招呼。”妈妈这些天内心一直很矛盾,虽然女儿一再提醒她报纸和新闻上的东西未必是真的,最好不要看。可是毕竟是女儿的消息,他们横竖没有事情做的时候,看一下,听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不看则矣,一看不免大吃一惊。不是情变,就是分手。不是被赠送名车豪宅,就是惨遭抛弃。最夸张的就是这一则了,她是铁了心要绑住艾瑞克,打算先上车,后买票了。
周若翼内心复杂而无奈,她不是公众人物,却和女明星一样受人瞩目。可是她的父母,毕竟不是明星的父母。他们要承担的,不得而知了。周若翼下定决心,要消除父母内心的忧虑。她打了电话给艾瑞克,却是任红接了电话。
“若翼,有什么事情吗,艾瑞克正在化妆。”任红的周围一片嘈杂。后台的人声鼎沸,前台的节目喧嚣几乎充斥了整个电话。
“啊,若是可以,让他接下电话。”周若翼只想说一句话而已。
任红似乎没有听清楚,莫名地喊着什么。
“我要和他说话。”周若翼将她的声音提高到最大的分贝,破着嗓子大叫。
“怎么了。”电话那头却似乎换了另外一个人。“我是林宵。”
周若翼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傻乎乎地把心里话如实地说出了口“我父母想见艾瑞克。你可以转达吗?”
“好的,我会转达的。我让他回你的电话。若是没有事情的话,我挂了。”林宵的冷静和平淡让周若翼的心头有点莫名的凄凉。她只能通过他的经纪人来转达自己的意思,这是一场怎样的恋爱嘛。
夜很深了,她想出去走走,却不敢出门。因为说不定有几架相机就在外面守候着,随时捕捉她的悲哀好做明天的标题。她正自怨自艾中,突然,艾瑞克的电话过来了。
他说“我知道了,等过段时间,我让林宵安排。”
她下意识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和他谈恋爱后,自己变得容易流泪。“那我知道了,你不许赖皮。”
他说“我不赖皮,我要你做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