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横店的路上,朱小安发了若干的信息。周若翼以5条一个回复的节奏充数,然后以轻声叹息结束。
“男朋友?”艾瑞克终于在两个小时以后问她。虽然她早已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但是车厢内就那么点大,他常能看她一脸无奈地看手机。
“不是,相亲对象。妈妈介绍的。”她强颜欢笑,随后将手机塞进随身的包里。
“若翼,你多大了?”艾瑞克随口问。
“27了。我也觉得我这个年龄相亲还早,不过我妈妈要我30岁前必须结婚。”她扁了扁嘴。外面的阳光把车厢内熏烤得炙热,艾瑞克的侧面像一副立体的雕刻,阴影处层次分明。
“你和林宵去哪里玩了。”周若翼努力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
“剧组临时延期了,我想一个人去东南亚走走。林宵硬是陪我去的。”他双手抱在胸前,手指在右臂上随意地敲打着。
“我想你在休假中,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所以没有叫你。”他转头过来,略有歉意地笑了笑。
“你怎么喜欢一个人旅行。我要是一个人,绝对哪里都不去。我是典型的群居型动物。”周若翼自嘲。
“临时起意,哪里能拉到朋友呢。而且我觉得一个人挺好。”周若翼立刻想起去年他一个人在澳大利亚的情景。路透社发出的照片都是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甚至一个人跑到了国家动物园看动物。当下便想起了阿桑的《叶子》,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了你。
她不自觉地哼唱了起来,艾瑞克开始只是笑,在她的鼓动下不得不加入了双重唱,兴高采烈地将整首歌唱完。
“瞧,有些事情两个人做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她意味深长地说。
“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青人那么有朝气了。”他摇了摇头,嘴角还留着刚才的笑意。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她补刀,心想我要是你那么大的知名度,还有那么多钱,我一定要比你快乐十倍。
到了横店。还未及整装待发。导演和武术指导就找上了门,关于剧本有若干的事情讨论。周若翼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了一个下午直至晚饭时分。大家相约到附近的一个餐厅就餐,直到半夜才结束。
第二天,隆重的开播仪式开始了。电视台和若干媒体都到了现场,光采访就做到了中午。大家匆匆午餐了之后,到现场试马。导演为艾瑞克选了一匹最为雄壮的红棕马,油亮的毛皮,细长的四肢,在群马中独占鳌头。艾瑞克当仁不让,一个跃起就上了马,姿势堪称完美。连旁边的武术指导也拍掌道“好“,看来艾瑞克在骑马方面很有建树。
选马完毕后,艾瑞克上装试拍。一条既过,于是现场为正式开拍做准备,突然马匹的主人走近“这马最近脾气有点大,别拍太多时候。我怕它撂蹶子。”
“怎么了?”副导演抬头问。
“发情期啊。要不换匹?”主人建议。
“这个。。。。”副导演看着导演。
“你们也太小瞧艾瑞克,他接触马也不是一两天了。刚才不就一条过了。”导演正在看机器,没有听取建议。只是让副导演和艾瑞克强调一下注意安全。艾瑞克也没有非议。
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周若翼将自己包裹在衣服中站在一边,来避免露天的曝晒。马匹一阵飞扬,尘土顷刻在现场铺天盖地。马匹从镜头前跑过后,并没有及时停了下来,而是又向前狂奔不止。主人觉得不对劲,立刻迎上前去。看艾瑞克扯了一吧缰绳,将马头拉了回来。主人也就停了脚步,那马儿也不知为了什么,怎么也不乐意回头,只见它前后颠腾着,好似很不情愿有人坐它。艾瑞克越努力控制它,它反抗越激烈。
“呀,不好。快几个人上前去拉住它。”导演站起身招呼几个武术指导前面去解救。可是还没有等他们走到跟前,马匹已经将艾瑞克颠落地面,然后一个腾跃朝远方奔去。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艾瑞克扶起,询问他是否受伤。周若翼瞧形势不对,也立刻跑到了他的身边。
“拿副担架过来,看样子脚被踩到了。”武术指导们慌乱地将他将脸色苍白的艾瑞克扶上了担架,随后大伙就要用车将他送往附近的医院。
“别通知我妈妈。”这个是艾瑞克在车上对周若翼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咬牙一直挺到了医院。连一句疼都没有出口。
经过诊察,艾瑞克的踝骨被马匹踩断。这个意味着下面的戏份,他都没有办法完成了。导演和副导演在诊室外讨论,打电话筹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应急方案,只得留了一个人和周若翼共同照顾艾瑞克。
第二天,林宵到达医院。和剧组商量后,决定弃演,然后转院到上海救治。在上海的单人病房住了一个星期后,林宵将他安排到一处私人别墅进行休养。为了避人耳目,只留周若翼和一个护工照顾,他则飞往北京的林唐工作室,处理其他合约。
艾瑞克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大多数的时候安静地躺着或者看书,看来他之前说排戏受伤也算常事并不是危言耸听。作演员都是表面风光,其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干吗不让你妈妈过来。”周若翼帮他削苹果,果皮被削成细细的长条,搭在了膝盖上。
“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受伤。她难过,我会比她难过。”他的心理周若翼了解,在外的孩子都是报喜不报忧。
“要不要喝汤,我烧的骨头汤,还放了玉米。”她不容分说地端了一碗过来,看着他喝完。“看,我榨的新鲜果汁,要不要尝一口。”周若翼一直在厨房研究各种好吃的,她相信她妈妈的说法,只要能吃东西,病就好的快。
“艾,周若翼。”他把她叫到跟前。
“怎么了,哪里疼吗?”周若翼的爱心泛滥。
“你喂我那么多水。我。。。。”艾瑞克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不舒服?!”周若翼满眼关怀。
“我想上厕所。。。。”艾瑞克支支吾吾的。
“这个,这个,我打发护工去买菜了。这会他不在。。”周若翼现在发现自己是个女的,是有些麻烦。脸顿时红了。
“你把夜壶递给我”艾瑞克指了指床下。周若翼在床下找出了夜壶,难以想像艾瑞克居然要对这个汤婆子尿尿。她红了脸递给他“你好了,叫我。”然后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