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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做梦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我只记得我好像做过一个梦,梦见好多好多的人头在天上飞!而梦里的天空,也是阴沉沉的,好像那天随时会挤下来将人压扁,整个世界都是阴森而恐怖的。可是为什么我醒过来在这么个鬼地方?——周围全是苍天大树,站在树底下,面前的树径已经不是树了,而是一面墙!只要刷上外墙油漆,尼玛这树根部占地面积足足超过1000平米!如果把这树径部从内掏空了,绝对是比城里的那些别墅豪宅面积大的多的树洞房子!要是仰头看树冠,那你脑袋必须得和脖子成90度角——这大树最起码也有30—40层楼高吧?那些茂密的枝叶使得人根本看不到树顶!人站在这样的大树下面,简直就跟蚂蚁一样渺小!

问题是,尼玛这周围全是这样的大树!密密麻麻的树叶将天空遮蔽的密不透风,偶尔在一些大树之间的空隙处才会遗漏一小片斑驳的日光下来,不过很快那些斑驳的日光就会消失掉。

我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这森林里静谧的可怕,只偶尔会冒出一、两声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还有时远时近的莫名野兽的低吼。太恐怖了!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谁能保证这森林里没有什么老虎豹子豺狼之类的,万一什么地方突然窜出一只饥饿的大狗熊来,我这副小身板还不够人家打牙祭的啊!

咦!说到身板我倒是想起来了,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呀!我原来的衣服呢?我现在这身穿的究竟是什么东东?两块认不出料子的皮(严重怀疑是没有加工的羊皮)左边肩膀一块,右边肩膀一块耷拉下来,刚刚遮到屁股。这下半身原来穿的是牛仔裤啊,怎么变成这什么料子的了?这么毛糙!这是人穿的衣服吗?尼玛这分明是电视上放的长江险情时解放军叔叔们用来装土填河堤的麻袋好不好!还有还有,这脚上的鞋子!什么玩意啊?虽然说自己很穷,但是好歹也是穿的一双在巷子里的皮革铺子里订做的皮鞋好不好!虽然也才80块钱,但是那质量,杠杠的,比如今这脚上穿的什么破烂玩意好万倍啊!再瞧瞧这都什么东西啊——几根杂草搓成的绳子编成两个十字结绑在脚上就能算是鞋子了?不带这么忽悠人的!这样还不如打着赤脚走路舒坦呢!最起码赤脚走路不会被绳子的十字结给硌得生疼啊!

说到脚,这下子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皮肤也变差了,原来自己皮肤是很白的,经常被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妇女调笑自己是个小白脸,如今这身肤色显然是长久暴晒的结果,黑不溜秋的!天哪,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怎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小了一号?再伸出自己的双手——尼玛!这什么情况?这也能叫“手”?这该叫鸡爪才对!这么小,这么瘦!可惜这里没有镜子,否则他真想看看自己的脸是什么样的。愣了半天,却又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于是赶紧解自己麻布裤子上拴的腰带,等拉开了裤子往下一看,整个人就彻底地崩溃了!下面毛都没长齐!

我只是在做梦而已!我现在只是在做梦而已!等自己梦醒了就一切都过去了!

李铁有点神经质地在心里重复着这几句话。他宁愿用这种自我欺骗的思维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免得自己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精神错乱。

这地方太恐怖了!只是这梦里还能有梦的情景好诡异,而且前面还有一个梦,梦里面他看见天空的乌云凝聚成好大好大的一张人脸,看着那张脸他就觉得浑身发软,手脚冰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只是觉得那张脸给他的压力已经超过了他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真是见了鬼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没害过谁啊,为什么要做这么恐怖的梦?俗话说平生未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TMD的都是谁拿来骗人的?自己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半夜睡觉还经常做着噩梦?

李铁心里在哀叹,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啊!一个不过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就因为家境的关系不得不离乡背井跑去大城市谋生路的农民工而已!眼看着自己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四处漂泊谋生。老天用得着跟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嘛?自己又有哪里值得老天这么对待了?自己也就只是因为性格比较孤傲了点,少有朋友,从前的打工之余只是以看书打发时间,然后,学会了电脑,发觉在电脑上看书更便宜,还有学会了玩游戏,玩着玩着就发觉玩游戏居然也可以赚钱,于是他就更加起劲地玩,以至于把工作都给耽误了,这样做的结果就被老板给炒了鱿鱼。其实他也早已厌倦了那份受尽屈辱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不说,还要处处受气。他在打工的城市郊区租住了一间小房子干起了职业游戏玩家的生涯,只是这份工作还没做满半年,就因为熬夜熬得太多而经常生病,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带病一直继续苦熬,关于那些往事,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带病又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后,趴在电脑前睡着了,谁知道这一醒过来,自己就出现在这么个鬼地方!

自己从来也没经历过这样孤身一人在偌大的森林里徘徊的先例,他性格虽然孤傲了点,但是不代表他的胆子就很大,在这样幽暗陌生的森林里独处,对他来说几乎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好吧,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就是一个胆小鬼……”

因为害怕这里的环境,李铁开始反复地低声念叨,他只是想通过发出一点噪音来消除自己心头的紧张情绪。虽然这点噪音太小,他也不敢大声,免得自己没被吓死反倒把什么狼啊豹子的野兽给招来那可就不妙了。映入眼帘的植物,他有一大半都是从来没见过的,连那些在周围不远处茂密的、庇荫在巨树下的灌木丛里发出的奇怪声音都是陌生的。

这里明显是一条不经常被人走的森林小路。李铁自认为在梦里“醒”过来的地方,是在一块巨石后面,当他头晕晕地爬起来茫然四顾时,一种孤独的恐怖就笼罩了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只能一路摸索着沿着这条荒僻的小路走下去,希望能尽快离开这片让他非常不安的森林。没有人声,只有莫名的兽吼和虫叫让他内心生出极度地恐慌,开始他还战战兢兢地一步四望慢慢挪动脚步,到后来,不知道是哪里突然冒出的一声巨大的吼叫声差点把他给吓尿,仅剩的一丝勇气也随着那声巨吼飞去了九霄云外,他开始连滚带爬地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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