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陆,五地之分,孟州一偶,广阔无边,疆域宽广,寻常修士一生都无法横渡。门派林立,渊源世家流长,古之大教相争,更有上古修炼家族盘踞在此。
血山陵墓,闻名大陆,修士闻风丧胆。传闻上古禁忌大帝,一生峥嵘,血散在此。
赤地之外山峰林立,绵延不绝,奇峰异石,景色奇观,但这里寸草不生,绵延千里的地面呈血红色,红色欲滴,仿佛在地面下方淹没着无尽的血水。
赤地千里,荒无人烟,血色弥漫,远远望去血雾缥缈,血腥味刺鼻。
千百年来,此地无人踏足,但今日,赤地千里之外无数修士蜂拥而至,天空中强大的修士破空而来,各种异兽仰天长啸,声震苍穹。
“这血山陵血雾喷发,料想今日大帝陵墓开启,血魔令再现于世,定当掀起新一轮腥风血雨啊。”
半月前,有强大修士预言,血山陵,陵墓开启,血魔令必将出世,这一消息传出去后,天下皆惊,震动了整个修炼界。
‘刷刷刷’
破空之响不绝于耳,天际接连出现数十道云浪,每一道云浪上空各站有一名修士,恐怖的波动汹涌而出,又有修士赶来,当看清只是一些强大的散修,在场的众多修士皆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超级大派。
赤地之外,不断的有修士赶来,恐怖的波动冲天而起。赤地之内,血雾缥缈,而在这一刻,众多修士再次沸腾,随着血雾缥缈,血水竟缓缓流动,仿佛实质化的血水弥漫在天地间,而在血水中央,一座通体血红的殿堂沉沉浮浮。
“快看,大帝之墓!“
通体血红的殿堂,漂浮而起,无尽的血水弥漫在殿堂周围,随着血水弥漫,殿堂沉浮,一杆血红色,通体雕龙戟悬浮在殿堂之前。
“大帝之兵!“
众多修士再也难奈不住眼中的渴望,大帝之兵,绝对是稀有之物,寻常修士的武器,就足以开山裂石,传闻这龙戟,随大帝多年,凶悍无比,更有大帝感悟,这要是拿在手中,绝对可以横行天下了。
修士沸腾,但无人敢上前,血山陵千年开启一次,每次都生灵涂炭,无数的修士命丧在此,这一次大帝之兵显现,所有人虽然心动,但都不是傻子。
赤地之内,血浪翻涌,一块高约两米的红色血晶,同样随着血水沉浮,血晶中一男子双目紧闭,大约双十年华,面色清秀,如邻家哥哥般易于近亲。
随着血水的不断沉浮,男子的意识逐渐清醒,感官缓慢的恢复起来,他首先听到的就是赤地之外,人生鼎沸,紧接着灼热感压迫而来,同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睡梦中,他已经渐渐的熟悉了这种灼热。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青年男子喃喃自语,眼神微开,望着眼前似乎无边无际的血浪,他的神色更加的迷茫。
募然间,他看见了古老、通体血红色的殿堂,以及殿堂上方如银钩铁画般的祭字,眼神中一道精芒一闪而过。
“大帝之墓!血山陵!”
无尽的血水似乎在逆天而起,直欲裂开这天地,血浪中夹杂着无尽的嘶吼,神秘莫测的力量,在缓慢的挤压着殿堂。
“我是穆东,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双眼无神,呆呆发愣,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体,要不是红色血晶漂浮在半空中,他早已经跌进无尽血浪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悄悄降临,也就在这时,古老的殿堂突然间,升腾而起,似乎要远离那无尽的血海,与此同时,一块血色令牌蓦然间激射而出,夹杂着血浪,冲出赤地。
“血魔令!“
在这一刻,众多修士再也按耐不住,无数的修士腾空而起,抓向那块令牌。
‘嗤、嗤、嗤’
血浪突现,临近令牌的几人瞬间被血浪淹没,几名修士化为粉尘消散在天地间,连叫喊的声音都来不及。
“杀!“
所有的修士,在这一刻都杀红了眼,体内蛰伏的能量波动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释放,但不论是谁,想要夺得血魔令必须付出惨烈的代价。
血魔令,大帝令牌,传闻持血魔令者,可进出血山陵一次,要知道大帝的陵墓,就光是帝兵,就足以让人心动,更别说陵墓内还有无数的珍宝,对于修士来说有着绝对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轰’
古老的殿堂,突然间剧烈摇动起来,似乎要挣脱血海腾空而去,翻起的血浪澎湃而起,打在血色琥珀上,将穆东惊醒。
穆东空洞的双眼才渐渐有了一丝生气,突然间,穆东注意到眼前的红色血晶,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冰封住自己的血晶,有他父亲以及家族几位长老的精血。
“父亲??????血魔令再次开启,百年时光悄然流逝,这就是您当初的意愿吗?“穆东记得,自己沉睡之时,距离下一次血魔令开启,整整一百年的时间,而自己百年光阴,就这样的流逝了,沉睡百年,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父亲,还是记恨父亲离他而去。
百年前,也就是穆东的家族,穆家是湄州修炼家族,千百年来与世隔绝,不与外界争俗,深居老山中,过着平淡安静的生活。
大约百年前,家族一名长老机缘巧合,夺得一枚血魔令,也正是这枚血魔令,另整个家族毁于一旦,百余条生命皆不复存在。
穆东的思绪渐渐的回到了那一晚,那天,夜很黑,家族的人和以前一样,训练过后,开始正常的吐纳吞息,以求尽快突破瓶颈,为家族奉献自己的力量。
突然间,警钟长鸣,家族的守护阵法瞬间迸发,他记得父亲与家族的几位叔公,第一时间腾空而起,寻找敌人,然而,竟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捕捉到,那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压迫着整个家族。
这个夜晚,敌人一击而退,显然是要试探试探家族守护阵法的力量,也就是这个晚上,父亲以及家族的几位叔公,出现在自己的石屋中。
到现在,穆东都记得,当时父亲无力苍白的面容,穆东很想和家族共进退,哪怕是战死,也是为家园而死,死得其所,死的洒脱。
父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晚将他封印进血晶中,血煞封印,家族最残酷的封印之法,可使人逐渐沉睡,没有特殊机缘,可能就此沉睡在血晶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穆东意识也逐渐的消散,也就在这时,家族迎来了致命打击,对方身隔千里,仅仅一指,就将家族抹为平地。
“因果必然,皆由天定!天降机缘,能者得之!“冷漠低沉的话语,似乎来之天际。
这是穆东最后的记忆,他永远无法忘记这句话,低沉的语气,仿佛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他无法抹灭的记忆。
血浪翻滚,殿堂沉浮,赤地内血浪滔天。赤地外,剑气纵横,恐怖的波动在持续加大,血魔令的争夺也近乎白热化,无尽的修士血洒于此,惨叫声,彼此起伏。然而这一切,在穆东的眼中都是虚妄的,他的心空空的。
过了好久穆东才回过神来,双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我要复仇!“一股强大的恨意油然而生,穆东想要复仇,想要得到强大的力量。
“好一个因果必然皆由天定!“穆东双拳紧握,面目狰狞,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着。他尝试着控制无尽血浪,但这时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血浪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穆东意念一动,那些血浪竟自动破开一条通道。他尝试着控制血浪推动血晶,缓慢移动到赤地的边缘。
赤地之外,无数修士疯抢血魔令,璀璨的光芒在夜空中格外的明亮,异兽冲天,声震苍穹。
‘唰!’
突然间,血魔令激射而去,转眼间就已消失在天际,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话语仿佛来至天际:“大帝禁忌之物,不是尔等能够沾染的,速速退下!”
“终于有大人物出手了,我等散修还是不要争夺了!”
“走,我们去看看。”
众多修士腾空而起,直奔血魔令消失的方向,片刻后赤地之外修士已所剩无几,而此时午夜将近,赤地也陷入了平静。
赤地后方,是绵延千里的原始森林,临近边缘,穆东怒喝一声,震碎了血晶,刹那间,大帝之血的压迫,险些将他崩碎,但紧紧是瞬间,穆东竟然感到异常的温暖。
他并不知道,在他沉睡的百年时间里,大帝之血早已经渗透进血晶中,在源源不断的滋养着他的体魄,洗刷他身体里的污垢。这也是为何,他能够轻易的控制血浪推动血晶离开赤地。要不然,仅是一滴大帝之血就足以杀他千百回。
离开赤地,穆东头也不回的奔走,披星戴月,好在黑暗的夜幕让他更好的隐藏自己,穿梭于大山中,血魔令的争夺他并没有动心,相反他还有些记恨血魔令,要不是因为这所谓的大帝之物,他的家族不会灭亡。
“父亲????“百里之外一片山地间,穆东大吼,神情黯然失色,沉睡百年,他终于醒了过来。
晨风轻轻拂过,吹起他脏兮兮的长发,吹起他沉睡百年孤寂的心。
百年前,他身为家族族长之子,十八岁的年华正值青春,他是家族的希望,是整个穆家的未来,修为深厚,年轻第一人。百年后,家族灭亡,亲人、朋友都化为尘土,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上,身负血海深仇,可如今却无力回天。
穆东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成为绝顶高手。眼下最要紧就是修炼,可天下之大哪里是他容身之所?
募然间,穆东仰天悲吼,他引以为傲的修为竟尽付东流,体内精气消散。
“难道天要亡我吗?”穆东脸色暗淡,强大的修为散尽,似乎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噗嗤’
穆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布满泥泞山地间。
“父亲??????“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