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拥和亲兵一起走进酒馆,因为是早晨,酒馆并没有人,曹昂一行人人数众多,几乎将整间酒馆占满。
“军爷,你们要些什么啊?”一名店小二来到刘夜三人旁问道。
曹安民也许是因为想要早早吃完早早离开,说道“你看着点上吧!有什么好吃的,好酒,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你只要安排的够量就行。”
“好的,好的,军爷稍后。”小二点头哈腰的走了。
“子育,你们大清早的,这是要去哪啊?”见小二走开,刘夜开门见山的问。
“还能干嘛去?现在徐州城已经拿下,徐州大部分地区也都被叔叔掌控,我们自然是回陈留去了。”曹安民回答道“唉,这次我和曹昂差点没当叔叔骂死。”
“骂你们?骂你们什么?”刘夜不解的问道。
“这都是我的错。”曹昂低着头有些自责的说道“辉耀,其实上次子廉叔叔反对父亲封你为虎威将军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大家都这么反对,而且你来军中时日不长,父亲如果对你封赏太高会引起众怒,所以昨天我和子育就去找父亲,希望父亲能撤回对你的封赏,结果……”
“结果叔叔很生气,将我和曹昂骂了一顿,说我们无知,让我们回陈留好好思考。”曹安民接着曹昂的说说完。
“唉,对不住两位兄弟了。”刘夜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心里很感动,同时也让他更为疑惑了,为什么曹操会给他这么高的封赏,起初他真不觉得有什么,但当看到曹洪他们的所作所为,在赵云给他解释后,更加不理解了,既然这个军职如此重要,为何要给自己?
“没什么对不得不得起的,当我们是兄弟就别说这样的话!”曹安民笑着给了刘夜一拳。
三人说着,店里的伙计便一个接着一个,一桌接着一桌的开始上菜上酒了。
待酒菜上期,曹昂喝了一杯酒后说道“这次回陈留也好,虽然我的伤好了,但我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了,我还太嫩了,连张辽的一刀都接不下。”说着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对刘夜说“我还以为自己能和你一较高下,现在看来,我还差你太远了。你能以一人之力独战吕布,虽败,却也足以名传天下了。”
“唉。”说起吕布,刘夜叹了口气,对曹安民和曹昂说道“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之所以能和他打,一来是因为郭军师的计策,让他下马与我战斗,二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拿出他真正的实力,一直到我倒下,我连在他盔甲下留下一道印记的实力都没有,我们之间实力的差距,战斗经验的差距,相差太多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你能从他手里活下来,换做是我,我就没有那个能力。”曹安民说道。
刘夜再一次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因为我被人救了,不然也早死了。”
“这我们知道,是你师兄,赵云赵子龙嘛!这也是在你拖住吕布之后的事了啊!”
“不。”刘夜喝了将碗中的酒饮尽,说道“在吕布拿出真正的实力前,我就被救了一次。”
曹昂和曹安民相互看了看,两人还一直未听刘夜说起过这件事,同时问道“是谁?”
“吕玲琦,吕布的女儿。”刘夜看着窗外尚未落山的月亮说道“如果不是她,我已经死了。”
“听你这语气,像是对人家……”曹安民一脸坏笑的看着刘夜“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夜连忙摆手,说道“她……只是一个救了我很多次,总是对我凶巴巴的……我曾经喜欢的人而已。”
“哟哟哟,要的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你看着月亮的眼神就不会那么孤寂咯!”曹安民在一旁打趣道“吕布的女儿你都敢想,辉耀你真是有一颗虎胆啊!哈哈哈哈。”
“对对对,有一颗虎胆,所以是虎威将军嘛!”曹昂也在一旁跟风,突然又对刘夜说道“辉耀兄要不和我们一起回陈留吧!这次父亲要留在徐州,回去后也没人管咱们,之后咱再去四季院……啊”
刘夜看着曹昂一脸的坏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曹昂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干笑了两声,想道“果然,不管怎么说,不管是什么身份,他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啊!”
“我就不回去了,留在这边可能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刘夜带着歉意拒绝了曹昂的提议,随即又说道“不过我还真有些事要拜托你们帮我完成。”
“什么事?”曹昂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说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我希望你能将我的那个包让人给我送过来。”
“嗨,这都不叫事儿。”曹昂还以为刘夜会拜托他做些什么不得了的事,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刘夜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似得,对曹昂说道“我还希望你能……将思季院的……那个思雪姑娘,也就是徐若蓉姑娘,让人护送过来。”刘夜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以至于说道最后曹昂和曹安民两人都在贴到他嘴巴仔细听了。
当听刘夜说完,两人不由的都笑了起来,说道“我当时什么事呢!看来,我们的虎威将军也有怀恋温柔乡的时候啊!”
“你们两就别嘲笑我了,只是当初……答应过她,而我现在有走不开,所以……赎人的钱我会给你们的。”刘夜有些窘迫的抓了抓脑袋说道。
“都是兄弟,提什么钱啊!再说,叔叔赏给你的那点钱,还没我和曹昂平时的零用钱多。”曹安民笑着对刘夜说“你那点钱就留着给自己添置小妾吧!”
“哈哈哈。”
三人聊了一会,酒足饭饱后,刘夜将两人送到徐州西门,看着两人远去,看了看渐渐升起的太阳,漫无目的的在徐州城里走着。
“已经走到这里了吗!”走着走着,刘夜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州牧府。
因为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所以,曹操处理事情的地方已经从县衙搬到了州牧府,但住的地方依旧是县衙,虽然曹洪等人已经多次向曹操进言,但曹操一再拒绝。
“说起来,我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刘关张呢!”想到刘备等人在明天就要被斩首了,刘夜想着能不能在他们被斩首之前见他们一次,所以刘夜迈着步子就想走近州牧府。
但在州牧府的周围有着很是士兵把守,当然这些士兵都是曹军,他们主要是防止刘备等人逃脱,而刘备等人还不知道自己在明天就要丧命了。
“刘将军。”刘夜走到门口,看门的人很有礼貌的向他敬礼。
“你们辛苦了。”刘夜也回礼,然后对一个士兵说道“你能带我去刘备居住的地方吗?”
士兵一听要见刘备,连忙摆头说道“没有主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刘备居住的院子。”
“也是。”刘夜苦笑了一声,想了想再次问道“那能让我见见陶州牧吗?”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将军你要见他干嘛?”士兵虽然不会怀疑刘夜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出于职责还是问了问。
刘夜思索之后回答道“也没什么,他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我看看他就算是给他送行,算是给自己积点德。”尽管刘夜的这个借口很牵强,但对士兵来说也无所谓。
“那就由我带你进去吧!”士兵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一个被主公封为虎威将军的人,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刘夜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主公的事。
士兵带着刘夜在在州牧府里走了一会,便走到了陶谦所居住的院子。
“里面那间屋子就是了,将军自己过去便可。”士兵指了指院子里面最里面的那间房子便离开了。
“陶谦……”刘夜对这个人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些东西还是知道的,陶谦是历史上三让徐州,可以看出这个人还是一个真心为人民着想的好官。
“咚咚。”刘夜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不一会,一名年轻的侍女开了门,向刘夜栖身行礼,问道“刘将军来此可有什么事?”
面对女子的问题,刘夜很老实的回答“我只是想见一面陶州牧而已。”
“那就请进吧!我先离开。”听侍女的回答,刘夜大概也就能知道,这侍女应该是曹操安排的。
刘夜点了点头,见女子走远,突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一个将军而不是家眷的?”这是刘夜很好奇的一点。如果说士兵们认识自己是因为当时给自己封赏时有不少军官在场,但像这样的侍女也认识自己,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侍女笑了笑说道“回将军的话。首先一般的家眷是不可能进来的,士兵也不可能进来,能进来只有有身份的人。而且……”侍女指了指刘夜腰间挂着的一块牌子,说道“上面写着虎威二字,所以将军一定就是最近被曹大人封赏为虎威将军的刘夜大人。”
刘夜看了看挂在腰间的牌子,因为不识字,所以当主公给他让他佩戴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在意,原来这块牌子是代表这我的身份。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姑娘可真是冰雪聪明啊!”刘夜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观察能力。
女子并没有接刘夜的话,而是像回应刘夜对她的夸奖一般,栖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刘夜进到屋子里面,见到在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面黄枯瘦的老人,刘夜一见之下,便有一种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命不久矣。
“你是谁?来这里想干嘛?”老人见到刘夜后问道。
刘夜向陶谦一拱手道“在下刘夜,字辉耀。”
“哦,你就是那个救了曹操一家子的年轻将军。你来我这个将死之人面前有什么事?”陶谦像是对任何事都没兴趣一般,目光里面满是灰暗,没有光泽。
“没什么,只是想来见一次先生。”刘夜见到陶谦后觉得和当初见到曹操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一样,只是觉得很普通。
“哼,你一个曹贼的走狗来见我干嘛?想看我临死前的痛苦吗?”陶谦的语气里充斥对曹操的憎恶。
“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我敬先生乃是大汉忠臣,是一方好官,想来看看先生,却不想先生竟……”
“哈哈哈,不愧是曹贼的下属,年纪轻轻就如此狡猾,当真是一代比一代强啊!”陶谦对曹操的厌恶似乎到了一种病态,这让刘夜十分不理解。
“谁在里面?”就在刘夜和陶谦交谈的时候,曹操走到了院子里面,见侍女站在院子门口便问道。
侍女栖身行礼后回道“是虎威将军,刘夜。”
“他进去多久了?”曹操皱着眉头问道。
“刚进去。”
“嗯。”说着,曹操便悄悄的走到了屋子的窗前。
对刘夜,曹操虽然喜爱,但对于疑心病重的他来说,不管是谁他都会去怀疑,更何况是身份不名的刘夜。曹操层在暗中调查过刘夜的身世,但却没有什么结果,关于刘夜的资料,最多他只调查到了兖州的码头,那里的店小二想曹操派去调查的人诉说过关于刘夜的印象。查不出出生地,查不到亲人,只知道刘夜是从甄家船行上下来的人,而且与甄家长子关系密切。
曹操之所以将刘夜封为虎威将军,第一是因为刘夜的贡献,救了曹嵩等人,救了曹昂,甚至在攻打徐州的时候拖住吕布,为攻城的将士争取了时间。第二,刘夜的身份是密,但他有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将,所以他希望给予刘夜一个高一点的位置,这样来收买刘夜的心,同时也观察刘夜在被封为虎威将军之后会不会做出和以往不同的举动。这样就是就算那么多人反对,甚至他的儿子反对,他也依然要将刘夜封为虎威将军的原因。
“一个腌宦之后,能被朝廷重用,不思报国,却想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像他这样的人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曹操在窗子旁边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陶谦恨恨的声音。
刘夜陶谦说的话,心中不免很是恼火,不管怎么说,曹操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报答他,所以就算是赵云说曹操,也让刘夜有些不爽,更何况是眼前这位老人?刘夜刚想发作,但又一想到这位老者已经命不久矣,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先生是一位刚正不阿的人。我敬您,却不曾想你的目光如此短浅,如此带着歧视的色彩。难道因为我主是阉党之后就应该被世人指责?”
“您说我主不思报国,我且问您,如何报国?是听已经落到董卓说里天子的话来攻打徐州?您以为您懂得一切,但您真的了解我主?”刘夜看着陶谦义正言辞的问道。
“……”陶谦被刘夜这一说,说的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刘夜的话,只能看着刘夜听他继续说。
刘夜继续说道“我主始举孝廉,后来天下大乱,主公在家乡构筑房舍,本想以此离世避祸,春夏读书,秋冬狩猎,以此度日,等待天下太平。却被朝廷征其从军,封为典军校尉,从那时起主公便告别以往闲散生活,替国家效力,征讨四方贼寇。那个时候我相信我主的愿望,是能在死后再墓碑上题曰“汉故征西将军曹候之墓。”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主当初讨黄巾,后来有联合诸侯讨伐董卓。在虎牢关,吕布战败后,十八路诸侯皆疑而不进,那个时候追击的人只有我主与孙坚将军,如果我主这样还不算忠臣,谁能算忠臣?”
陶谦听完刘夜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刘夜,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小将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曹操在窗口听完刘夜说的话,默默的走出了院子,走出院子之后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喃喃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懂我曹操啊!还有人能够懂我啊!刘夜,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孩子,你到底是什么人?”陶谦看着刘夜,问道“你说的话,我都认同,我知道的确我对曹操是有着一些偏见,但是,我不觉得这些话是一个你这年级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刘夜面露难色,说实话,他对于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想告诉任何人。而且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师父,也就是紫玉真人,另一个就是总是嘻嘻哈哈的赵云。对于陶谦,刘夜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的打算。
“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你有什么不放心告诉我的?”陶谦的眼神里满是期望。
刘夜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告诉先生,但,您一定要保证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
听完刘夜的话,陶谦灰暗的眼睛里闪烁起光芒,说道“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刘夜下定决心,走到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陶谦说道“我,来自未来。来自千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