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天辛苦的排练,布置,我总算是把顾霖的生日晚宴给安排地妥妥当当了。
我把晚宴地点设在了御花园,并且命人在湖中央搭了一个舞台。这皇宫里的人做起事来就是高效率,才几天时间就已经把舞台搭好,除了没有灯光之外,简直是毫不逊色于现代的舞台。
夜幕降临时,我便命人把四周的蜡烛灯笼都点了起来。远远看去,湖中央的舞台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莲花,活灵活现。
顾霖见到这场景时,脸上亦闪过一丝惊叹。虽然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坐在他旁边,小声问:“皇上,可还满意?”
顾霖却淡淡道:“你不是要安排一出戏么?戏还没上演,谈何满意?”
我不由撇了撇嘴:“给我一个肯定有这么难吗?”
顾霖没有说话,把眼神瞟向舞台。
我亦端坐了身子,期待好戏上场。
顾祯一袭白衣,刚一出场,便惊动了全场。我不由轻叹,不愧是大姜第一美男,那气质,那韵味,实在是有够棒的!
他向台下众人拱了拱手,笑道:“在好戏还未开始前,臣弟先在此恭贺皇兄生辰快乐,寿与天齐!”
语毕,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秀才张生。”我凑到顾霖耳边道。
顾霖的眼睛一直盯着舞台,似乎没听到我说话。我便也不多言,默默地磕起了瓜子。
我虽半低着头,可总觉得有一道眼光一直留在我身上。我便试探着抬起头,往四处搜寻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右侧那列倒二个位置,那里坐着的是顾璇。
我知道他对宋浅菡的那个意思,为了避嫌,便立刻转移目光。可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片刻离开。我再看去时,果然,他还在看着我。我便瞪了他一眼,才别开眼看向舞台。
我有些无奈,顾璇啊顾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盯着你嫂子看,这样真的好么?
紧接着,坐在顾霖另一旁的瑾贵妃也把目光投向了我,而且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被她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她忽而笑道:“臣妾瞧着姐姐与七弟互相看来看去的,是否是有什么话要说?倒不如让七弟上前来说个清楚,这样相隔甚远,岂不是不太方便?”
我看了看顾霖,他却在看着顾璇。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妹妹若是不在看着七弟,又怎么知道本宫在跟他‘看来看去’的呢?”
瑾贵妃道:“臣妾哪里是在看七弟,臣妾只是发觉姐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才…”
“本宫有心不在焉吗?”我反问道,“心不在焉的恐怕是妹妹吧?否则妹妹怎么不好好看戏反而一直注意本宫呢?”
瑾贵妃被我这话堵得一时语塞,只是脸上依然保持着她惯有的淡淡的温柔的笑意。
我指了指舞台:“快看,白莲花已经出场了!”
只见台上的筱晴穿了一袭雪白莲花裙,舞动间,如白莲盛放,别有一番韵味。我笑道:“这白莲花长得跟妹妹还真是像。都是纤弱动人,勾人心弦呢!莫非是因为在妹妹的手下待久了,所以也沾了妹妹的好气质?”
瑾贵妃脸上的笑终于是消失了。脸色难看至极。
我心道,看你还能假装多久。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方才是本宫失言了。本宫竟拿你跟一个宫女相对比,实在是本宫的不对。只是谁让你跟她确实很像呢?哎,不多说了,不多说了,赶紧看戏,看戏哈!”
我边说边磕着瓜子,忽觉有些不对劲,迅速看向顾霖,可他却一脸似笑非笑,竟然没有帮瑾贵妃说话。他应该没有蠢到听不出我在故意刺激瑾贵妃吧?
“皇上,这戏还好看吗?”我试探性地问。
顾霖微微勾唇:“不错。只是觉得甚是熟悉。”
我忍住想爆笑的冲动:“皇上觉得好看就行。也算没白费臣妾的一番苦心。”
这时,夏丞相却忽然站了起来,冷声道:“启禀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顾霖道:“丞相但说无妨。”
夏丞相冷哼一声:“皇上,老臣听闻这出《白莲花》是皇后娘娘所安排,可老臣却觉得皇后娘娘安排这出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顾霖挑眉:“那丞相觉得皇后的意思是什么?”
夏丞相甩了甩衣袖:“皇后娘娘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讽刺瑾贵妃娘娘!”
我忙接过话来:“夏丞相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从哪里看出本宫在故意讽刺瑾贵妃了?”
“这…”夏丞相一时竟也说不出来,“皇上!”
顾霖便问:“丞相倒是说说究竟哪里存在讽刺之说了?朕一时也没看出来。”
这时,我父亲宋蠡亦站了起来:“皇上,丞相年事已高,或许是多虑了一些。微臣并未察觉有何不对。”
夏丞相立刻否决:“你自然是为你女儿讲话!”
宋蠡笑问:“那夏丞相倒是说说这出戏具体在讽刺什么?”
我心下已然大笑。夏老头子这次是不得不吃这个闷亏啊!他总不能说我故意讽刺他孙女是小三,勾引皇上吧?
“祖父。”瑾贵妃却在这时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并无其他意思,祖父无需多想。”又对顾霖道,“皇上,臣妾突觉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休息了。”
顾霖点点头:“来啊,送瑾贵妃回宫。”
他今天的反应着实让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一向很宠爱瑾贵妃的嘛,今天却怎么帮都没帮她一下?
顾霖看向我,微微勾唇:“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一愣,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可是为什么…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顾霖轻笑,“但是,意义何在?”
我一时无言。
意义就是…打瑾贵妃这朵白莲花一个耳光啊。可是,这打着打着,却怎么好像打到我自己脸上了?压根也没起什么作用啊,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顾霖又道:“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我默默低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