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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章:万殇

“这是?!”萧遥感觉到了一种与三层里其它乐器都有所不同的气息,仿佛是失去了亲人一般,忧伤、绝望、孤寂。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支玉箫。可越是靠近,那种感觉就越发的深入自己内心。这不禁使他想起了自己母亲。

就在萧遥一步一步走向那支箫的时候,身后的老人却是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就那样淡淡的注视着他,看着他慢慢的走向那支玉箫,并将手放在了箫身之上。

“终于是等到一个知乐之人了么。”

抚摸着玉箫,萧遥感受的到那深深的排斥感觉。那是一种孤傲,一种世间无有在其上的孤傲。也是一丝孤寂,一丝再无知乐识乐之人可以拿起它,吹奏它的孤寂。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你也是失去了亲人么?”感受着它的孤寂,感同身受。

“我叫它,万殇。”老者从靠椅上起身,拿着酒壶慢慢走过来。

萧遥回身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前辈,小子孟浪了。”老者又抿了一口酒,用手抚摸箫身。看向萧遥“小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它万殇,它又为何会如此的,该说孤独么?”

萧遥沉默了。老者倒是并未着急,就站在萧遥身边,慢慢的喝着酒,仿佛那小小壶中的酒怎么也喝不完一般。

“是因为,它,失去了亲人吧。”过了好一会儿,萧遥才慢慢的说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嘶哑。

“这支箫摆在我这里有足足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啊!”老者慨叹一声,又一次狠狠地抿了一口壶中酒。“这天下,有琴的人不知凡几。凡是世家子弟,纵不是琴艺名于天下,也能弹出几个调调。但是真正知道琴的又有多少呢?更不用说能读懂琴的人了。”

老者回身,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右手拿着酒壶,左手随意的放在胸前,手指轻轻律动着,像是在弹奏一般。“这支箫,我叫它万殇。当年的我,年少轻狂,与朋友纵意逍遥。当时我好奏乐,他善听乐,对了,当时他还酿得一手好酒!我们游戏天下,管不平事,杀大恶人。不慎结下大仇,被逼入万古魂林。一入万古林,魂归不知处啊!我在万古魂林里失去了生平挚友,可我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得知晓。”老者再次抿了一口酒,眼中泛起了泪色,久久不语。

“我收了我挚友的尸身,就近葬在了万古魂林里,为他弹了我今生最后的一曲,《笑傲江湖》,那是他最爱听的曲了。管他强来管他横,先把恩仇快意先,想来他这一生,倒也无甚遗憾,你说呢?”老者看着萧遥,似是在问他,又好像在问自己。

“也是那时候,我找到了这支玉箫。你知道么小子,你是我见到除我之外第二个可以感觉得到这支箫的情绪的人,看来你也曾失去过很多啊!”老者躺在靠椅里,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小子,你带走它吧,它是你的了。不过你记住我的话,”老者握着酒壶的右手指向萧遥“第一:如果你也不能吹响它,就为它寻一个真正的有缘人吧!第二:永远不要,丢了自己的心。去吧!”

“是,前辈!”

手中握着玉箫,感受着这支箫里的孤寂感觉,他知道,这支箫,是有属于自己的心的,只是这颗心,也空了。无奈一叹,也没有将其收入须弥戒内,反手将之插在后腰带上。因为此箫虽然奇异,但周围之人倒是无甚感觉。

他忆起《七绝谱》中《音谱》开篇支出有这么一句话:音者,情之声。发之于动,传之于气,闻之于耳。然,音生于心而非声,知乐者,须先知心,知琴心,知乐心,方知自然。

“知心么?那你的心里又有一些什么呢?”想了想,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便径直向前走去。

在万宝居中四处晃悠的萧遥在四层售卖药品的地方被气喘吁吁的萧老逮了个正着。萧老一脸愤恨的看着萧遥:“臭小子,你还真能晃!走,跟我来!”不由分说,拉着萧遥就跑。

萧遥一脸苦笑的跟着这个可爱的老头,随他来到六层的一间屋子里,屋内主位上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旁边的案几上摆着他带来的三样东西。萧老把他带进屋子后便端起旁边的一个茶杯牛饮起来,首座上的老人无奈又心疼的看着萧老:“唉,萧老头,还有孩子在看着呢。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他敢!老子让他随便走走,他倒好,我从这六层跑到一层,又一直找到四层才找到他,累都累死了,他还敢笑我?”萧老虎目一瞪,舒了口气“老胡,你是心疼你的云星茶了吧?”

“你!你明知道这茶是我好容易才从本部那里弄来一些,你还如此给我浪费!”

“哇哈哈,老子就浪费了!怎么着?咬我啊!哈哈!”

萧老一脸嚣张,气的首座上的胡老吹胡子瞪眼,却一脸无奈。摇了摇头,看向萧遥:“小兄弟,我让萧老头将你找来的用意你也知道了。这三样东西价格非同一般。我听萧老头说你身上没了盘缠方才来我万宝居售卖这些东西?”

萧遥对着胡老行了一礼:“不错,小子身上就剩下萧老兑换我所给一些内丹换而来的十块原石和五百两白银了。”

“嗯,小兄弟,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为你安排一个普通包厢方便你参加今晚的拍卖,所谓穷文富武,这拍卖会上总会有些东西是你需要的。我们可以以拍卖会的名义借给你十块中品原石,也就是说一万块下品原石,你可以在拍卖会上也参与一下,至于最后结果,我们会从拍卖所得里抽取百分之三,剩下我们另外折算可好?”

萧遥听完胡老的说法,也知道这两位老人是真心为自己考虑而非奸诈之人,倒也觉得甚是安心,向萧老和胡老做了一揖,“全听两位前辈安排!”两位老人对于萧遥谦逊的态度甚是满意。他们挥手让一个侍者带萧遥前往地下拍卖场的普通包间,之后两人则是赶紧去做了一些宣传,准备将今晚的拍卖推迟一个时辰再开始,顺便做一些广告,希望可以拍个不错的价钱。

萧遥随侍者来到普通包间,那侍者还送上来一些点心以供食用。萧遥又问了一些拍卖会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便随手挥退了侍者,关上包间的屋门,细心参悟起了万殇。一直到戌时,拍卖场中才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大厅中坐的倒还是一般之人,但他明显感觉到头顶几间顶级包厢里传来的磅礴气息。

戌时三刻,大厅中人也是来的差不多了,才见到胡老慢慢的走上台来。胡老清了清嗓子“诸位!诸位!今天我万宝居收到几件奇物想必大家也是有所耳闻,我们万宝居推迟一些时辰也是希望来的人更多一些,毕竟我万宝居说到底也是个做生意的,怠慢之处还请多多海涵。”胡老的话引得大厅之中响起一些笑声,包厢可能由于阵法原因倒是未曾听到许多声音。

胡老抬手一压,大厅中的笑声隐去,“好了,话不多说,万宝居拍卖会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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