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要收回刚才说的话了,长老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呀。”
大长老没想到陈玉廷会忽然提起那件事,连忙笑着说道:“属下知道的也就这些而已,而这还是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让老三查出来的。”
陈玉廷相信他说的,毕竟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他们知道的越多对他们也未必是好事。
“难道这个条约历来就一直存在?而且每任族长都必须如此做吗?”陈玉廷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对于陈玉廷的这个疑问,之前大长老在看到名单的时候就特意查阅了陈氏族规中相关规定。
“族规中并没有特意要求每任族长这般做,但是我另外查阅的历任族长手札,发现从我族第九任族长开始就有了这个不成文规定。”
“第九任吗?”
“是的。”
“是否在哪位先辈在职时我族发生过什么大事?这在他的手札中有记载吗?”
大长老仔细回想了自己查阅的资料,最后确定地回道:“没有,九任族长并没有提到任何相关讯息。”
陈玉廷端坐在太师椅上望着门外远处院中来来往往的族中家属,其实很多人他都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
虽然如今的陈氏一族规模也很宏大,但是随着改革开放以及现代年轻人的思想观念不同与古人,其实事实上到了陈玉廷这一辈他们的人丁已是很单薄了,很多所谓的陈氏族人都只是旁支。
陈玉廷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大长老知道这是他在思考问题的标志性动作,所以也就安静的等在一边,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为什么第九任族长会忽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呢?
而那些条约他并没有见到,陈氏档案中有些机密文件只有族长才有权利查看,那些历任族长的手札按理他也是没有权利查看的,只是因为这几年族中族长一直空着,而他一直代理行使族长之权所以管理室的老人才会同意他阅读。
想到那个条约,大长老忽然灵机一动,难道从那些条约中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而这个时候陈玉廷也停止了手中动作。
“长老是不是也想到了去查看那些神秘的条约?”陈玉廷见大长老对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
大长老笑着点头道:“属下确实也想到了这点,没想到会与族长不谋而合。”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瞧瞧吧。”
说完,陈玉廷就同大长老一起朝档案室方向走。
看守档案室的人,历来都有族中最恪守职责的人担任。
当看守档案室的陈风华老人看到大长老带着一位年轻人过来时,他就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现任族长,而这位族长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
“风华,这是玉廷。”大长老想要介绍一下陈玉廷,毕竟他很少在族中走动,很多人并没有正式见过他本人。
“我知道,知道。我见过照片,没想到老族长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陈风华见到陈玉廷很是激动,见到陈玉廷过来,他似乎有些措手不及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一双满是褶皱的手颤抖不已。
陈玉廷见到他如此,内心竟有些酸涩,他没想到自己并不多跟族人接触,可是眼前的这位老人竟然会对自己这般敬重。
“风华爷爷,您辛苦了。”陈玉廷上前抓住他的双手,感激地说道。
陈风华显然被他的这声“爷爷”给惊到了,慌忙摇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老头子就是一个看门的而已。”
“不,您完全当得起。如果没有您的恪守本职,我陈氏一族也不会有如此一天,我辈之人也无法得知前辈们的想法,您说是吗?您的这个岗位有多重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提到他的岗位,陈风华则是另一副表情了,他无不骄傲地说道:“这还不是我老头子吹牛,如果没有我们这些管理员,那么我们陈氏一族几百年的历史文明就会付诸东流了。”
“是,是。我们都知道您的重要,现在族长要进去查看那些条约,您老快去给我们拿出来。”
大长老知道这要是再让他继续说下去的话,估计到晚上他们都不一定能看到资料。
“对,对。正事要紧,看我给说忘记了,族长您坐着等一会。”陈风华憨笑着对陈玉廷说道。
陈玉廷对他笑而不语,其实他也很想快点看到那个条约,所以他并不打算接他的话,他怕自己多说而他会更加激动。
果然是尽职之人,档案室中文件何止上千万?但是,陈玉廷发现从他坐下到陈风华拿着一叠档案袋出来也只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可想而知他对这个档案室里的资料的熟悉程度到底如何。
大长老本来想避嫌,但是陈玉廷留下了他,既然他带他来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什么,所以让他知道这些条约到底写了些什么,也好多个人思考。
他们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将从第九代族长开始到他的爷爷为止的所有签订的条约都看了一遍。
将最后一本资料看完,陈玉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颈脖,问道:“长老有何看法?”
大长老因为年纪问题,看的速度明显比陈玉廷要慢上很多,他只是看了其中的几位族长签订的条约,虽然大致内容都一样,但是细看还是有些不同的地方的。
大长老知道陈玉廷不喜欢长篇大论的发表,所以他组织了一下思路与语言后才慢慢开口道:“在属下看来,这些条约似乎有些苛刻了。”
“哦?您也这么觉得?”陈玉廷挑眉问道。
“是,不知道属下猜得是不是正确?”大长老还是很谦虚地问道。
陈玉廷靠在椅背上,扬头揉着眉心,轻蔑地笑道:“非常正确。这些条约岂止是苛刻?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
“难怪这些人关乎到我族的生死存亡,如果他们有心要反,我陈氏一族不就是处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了吗?”